齐天开着吉普车行驶在黄沙里，轰隆隆的响声让坐在副驾驶的卡洛斯昏昏欲睡，齐天感觉蛮无聊，随便找个话题聊起来。“你之前和养父一起生活在一座只有你们两个的城市里？”
“也不算城市，就是一栋房子，四周都是树，还有很多动物，我很喜欢狼，我家周围就有。”
“你长得就很像狼，很伶俐。”
卡洛斯发色是纯黑的，眼睛深绿色，左眼角下方有一颗痣，面孔比较倾向黄白混血的中性长相，眼眶比一般人深邃，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狡黠，像夜间的狼。“谢谢，是说我帅气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那你觉得我像什么动物呢？”
既然聊到这种话题了，就顺藤摸瓜问下去吧。“你？嗯……”卡洛斯仔细观察起齐天的侧脸。齐天的各个地方都很平庸，黑色的短发鬓角刚好过耳，她习惯性将鬓角撩至耳后。眉毛又粗又浓，似乎经常皱眉，齐天的眼角痣在右眼角上方，经常被刘海挡住，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即使是最普通的亚洲深棕色瞳眸也让卡洛斯觉得稀奇，因为她自己是绿色，养父是红色。平庸在众多的奇特中何尝不是另一种奇特。齐天有三层眼皮，单看面容看起来似乎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整体给人的感觉却很精神。卡洛斯回想起当时齐天在摩托车上射杀老虎的模样，再看看她再平常不过的外貌，思考片刻后说：“林鸮？”
“哎？猫头鹰啊？”
“嗯。”
“猫头鹰……也不错。”
齐天开车不看导航，就一个劲往前，开了几个小时晚霞都出来了，面前还是一片黄沙，路上也没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挺无聊。突然齐天像是发现了什么，马上停下，把没系安全带的卡洛斯甩到副驾驶的抽屉上，肋骨磕到抽屉，吃痛地叫出声。“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停车？！”
“你自己看看。”
卡洛斯调整姿势抚着还在痛的肋骨，齐天把车窗最后一点缝隙也关上，卡洛斯透过玻璃看到行驶路线上有一道沙尘暴，正朝着她们的方向刮来。“沙尘暴？！你把车开走啊！”
“没事，我检查一下窗户有没有都关上，没问题的话咱们就能安全地待在车里，顺便再睡一觉。”
齐天把车后背放下，蹲在车里检查各个窗户，确认都严丝合缝后安心躺下。卡洛斯看看前方的沙尘暴，又看看身边已经准备睡下的齐天：“你心态真好。”
“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我也很慌，不过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我不还好好的吗？”
风沙略过时，齐天和卡洛斯都把椅背放下平躺着，听到外面的风沙声卡洛斯总是感到害怕，忽然她的肚子叫了，两人这才想起她们还没怎么吃东西。齐天打开装水果的箱子，箱子里用来保鲜的冰块一点没化，水果冰冰的，还有点冻手，拿出水果给卡洛斯，咬一口满口汁水。“吃得饱吗？”
齐天将箱子关上，看着卡洛斯津津有味地吃水果，有点欣慰。卡洛斯看着手里需要两只手才能拿稳的水果，思考片刻后说：“等我饿的时候再说？”
“行。”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冰块？而且一点没化。”
“嗯？你不知道？”
齐天忽然奇怪地打量起卡洛斯，卡洛斯被盯得难受，十分不解：“知道什么？”
齐天从身旁的车门卡槽里取出一块没有雕刻过的宝石，宝石闪烁着五彩的光，只有齐天两根手指的大小：“你看起来不知道这个？”
卡洛斯伸手从齐天手中接过宝石，宝石反射的光五彩缤纷，本身却是银色的，放在手中能感受到温温热热的。“它怎么能释放热量？它是放射性元素吗？”
卡洛斯丢回齐天怀里，齐天拿起后把宝石揣在手中，乐呵呵地解释：“这要放几十年前，能不依靠其他媒介释放能量，确实基本都是放射性的元素。但这是灵石哦。灵气复苏后生物无法直接掌控，多出的灵力跑进了这种能承受它们的石头里。”
“灵石？”
“借助灵石能够做许多控制世间万物的事，不过生物无法直接使用灵力，即使是灵石里的也不行，所以现在很多人都用来改善生活质量，比如放在保温箱里，比如放在汽车里，再比如点灯生火什么的……”“它真这么厉害？灵石里的灵气会用光吗？”
“当然会，用完了灵石就变成普通的宝石，会被做成首饰来卖，我去过很多新建的城市都会这么做。”
卡洛斯的世界观像是被重塑，她愣愣地啃着手中的水果，惊讶地听齐天讲这些。齐天还告诉她，因为许多年前的灾难和丧尸爆发，现在的人类已经少之又少，大部分能碰到并且能够沟通的，如果不是侥幸活下来的人类，那就是妖怪。妖怪通常是指有动物特征的鬼怪和精怪，他们有些不喜欢人类，有些保持中立，有些觉得人类没有武器无法自卫是弱势群体，总之基本都是觉得人类可怜的家伙。如果哪天碰上了，别让对方知道你是人类，如果不得已让其知道自己是人类，也要尽可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好惹。最好不要过度强调，比如口无遮拦或者手舞足蹈，这放谁身上都会觉得对方是个傻子。“呃，可是我确实很弱……”卡洛斯吃完最后一口水果，苦涩地咀嚼。“那你跟紧我就好。”
“你很强吗？”
“也不强，可能只是有点特别。”
“嗯……既然你都在外界生活这么久了，我不应该质疑你。”
卡洛斯难过地缩着身子。“没关系，你才刚起步，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今天早上。”
“嘶……也就是说，距离你离家出走不到二十四小时？”
“嗯，怎么了？”
“有点小惊讶。既然这样，在第一天我俩就相遇了，何不是一种缘分？放心好了，我带你闯。”
“谢谢。”
“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