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焦躁(1 / 1)

主殿很漂亮。这是本丸公认的事实,和泉守完全不否认。虽然这家伙懒懒散散性格跳脱嘴巴还坏,但是个美人没错。

可是,现在这个……是不是,是不是漂亮过头了?

平时总是绑着的那头长发顺着女人的脸颊两侧瀑布一般垂落下来,栗色的发丝在阳光的映照下透出金色的光晕,暖风拂过也吹动了那头垂帘般悬着的长发,女子原本明艳的五官这一刻变得柔婉娇媚,明明还是一样的眉眼,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吸引他的目光。

盛春的庭院里那满园的樱花和不远处的紫藤花海,都不及眼前人展颜一笑的美丽。

心脏不正常地鼓噪起来,和泉守只觉得坐在他身上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从画中走出的山魅,否则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令他心慌无措起来。

“你,你下来。”和泉守结结巴巴,回神之后眼睛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全然不知道已经涨红脸的自己在对方眼里是多有趣。

早先戴在他头上的花环因为之前的变故早已经脱离滚落到远处,青年如墨般的长发散落着被压在脑后,红着脸目光游移就是不敢看自己的弱势气短一下子激起了郁理的促狭之心。

她抬手将自己垂落下来的一侧长发捋在了耳后,然后慢慢又慢慢地伏低了身子,之前随风轻摆的发稍一点点落在和泉守的耳边,两人四目相对,几天前出现过的熟悉香气在鼻端越发清晰,和泉守从那双碧海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笑意和完全僵住的自己。

“不要动哦。”山魅嘻嘻笑着,说话时轻微的吐息拂过他的脸庞,和泉守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你……”想干什么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全,和泉守手头一松,这才惊觉一直紧抓的头绳在这时被趁机拿走了,“喂!”

之前还压在他身上的人利落地一翻身已经直接起来,就这么站在一边拢着头发给自己重新绑了个马尾。终于意识到被声东击西的和泉守抿着唇坐起身,也没站起来就这么一脸不爽地瞪她,如果不是那张大红脸的话倒真的是挺能唬人。

“长本事了哈,居然抢我头绳!”重新扎好头发的郁理又嚣张起来,叉着腰回瞪他,“大胆和泉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人啦!”

她恢复正常,和泉守也跟着恢复过来,附丧神两手放在盘腿的膝头,听她这么说直接撇撇嘴:“你别忘了是你先偷袭的。”

“切,谁让你不肯配合的。”郁理随口反驳,越过他走到前面花环滚落的地方,弯腰将之捡起,又给他递过去,“这可是我今天抽空编的,你真不要的话我只好拿去送给别人了。”

原本还想别扭几句的和泉守一听她要转给别人,立刻抬手抢了过去:“我也没说不要,你下回能不能送点更符合我帅气特质的东西?”

“还想着下回,有东西送你就不错了,挑三拣四可不会讨人喜欢的啊兼桑。”郁理直接嫌弃,却还是对他伸出一只手作势要拉他一把。

和泉守看着眼前伸来的纤细手掌,不禁扭过头去:“谁要讨你喜欢啊,我这样的刀到哪里都是很流行的。”嘴上拒绝着,手却精准地握住了,借着那股力量站了起来。

“是是,兼桑又帅气又强大,简直不要太可爱。”她哈哈笑着。

“可爱那句是多余的!”

笑也笑过,闹也闹过,花环也送出去了,郁理跟和泉守打了招呼:“我还有点公务没处理完,就先上楼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们饭点再见。”

说完,向他摆摆手直接离去。

和泉守看着她轻松离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环,心情和他的表情一样迷茫纠结。

时间继续流逝,日子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本丸里的大家该外勤的外勤,内务的内务,演武的演武,和泉守努力地保持着和以前一样的状态,心却慢慢地焦躁起来。

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在焦躁什么,明明大家都在身边,谁都没有变化,却总觉得患得患失,心情漂浮不定。

“兼桑,在想什么?”国广拎着涮马的工具站在他身边,“今天是我们马当番,要早点做完,下午你还要去教主公剑术呢。”

提到讨厌的马当番,和泉守的注意力被短暂地转移回来,他想起来了,今天轮到他和国广执行内务,还是他很不喜欢的一项工作。

“马当番啊。”黑发红衣的高大青年接过一个装着毛刷的桶,一边向前走一边跟旁边的搭档叹气,“国广,能都交给你吗?”

“兼桑,虽然我很想答应,但偷懒是不可以的哟。”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搭档也不是事事都以他为先的,就比如这个时候,“主公之前就交待过我,要好好看着你工作的。”

“可恶,国广你这叛徒!到现在都还想监视我!”听到堀川提到郁理,和泉守整张脸都垮下了,直接瞪他,“果然被引诱到那边去了吗?”

“主公一开始是想让长谷部和你一起内番的哟。”少年笑容不变,却是毫不留手地给补了一刀。

“那个女人!”几乎不用思考,和泉守都能想象出郁理抬手得意奸笑的样子,似乎面对他们这些一内番就没干劲的成员,她总有各种法子跟他们斗智斗勇。

不管和泉守如何报怨,马当番的活计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了。

随着本丸的刀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的关系,马厩里的马也是逐渐增多起来,发展到现在早已经超过十匹,神驹良马一应俱全,全部照顾下来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工作量不比畑当番轻省多少了。和泉守跟堀川分工协作也是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全部搞定。

“还真是没有一件轻松的活计啊。”

带着一身汗迹的转回自己的房间,和泉守关上纸门,开始脱起了衣服简单冲一个澡准备新换一身。忙完了内番再过一会儿就得去手合室,那幅样子去见主殿肯定是不行的,自然要打理一番。

去翻找换洗的新衣时,和泉守路过墙边的矮柜时微微顿了顿步子,那上面摆着一件紫藤花环,花朵已经不再鲜嫩,颜色黯淡缺乏水分,再有一天的功夫就要枯萎不能摆放。

看到这个花环,就会想起前两天的事和那个人的脸,焦躁的情绪一下子又涌上心头,和泉守烦躁地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情绪都驱逐出去,别多想,一会儿还要见她呢!

对于和泉守这两天的烦恼,郁理是一无所知,正常安排作息,送完他花环之后的两天里是该干嘛干嘛,跟着他学习剑术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是以,到了点了,她就换好运动服在手合室里专门等人过来了。

因为主人经常光顾手合室,刀剑男士们甚至专门在放置武器的那面墙边给置办了一副桌椅,让她练剑练累了有地方坐下喝茶休息。对这种明显掺杂了溺爱情绪的关照,郁理从一开始的嘴角抽搐到现在已经是坦然受之。当主人嘛,自然要与众不同一点,何况她是个脆弱的人类不是,可以的可以的。自我催眠久了,郁理也没觉得有什么了。

站在里面没多久,郁理自己拿着木刀没耍上一会儿,和泉守跟着也到了。

“抱歉啊,马当番花了点时间。”他为自己的迟来作了下说明,郁理点点头表示理解,现在的马当番工作量可不轻,否则一般情况下都是他在等她过来。

“我先做下热身运动。”郁理挥着木刀用基础剑术舒展一下筋骨,“你想好今天要教我什么了吗?”

“那要看你把之前学的东西掌握了多少才能决定啊。”在正事上,和泉守从来不打马虎眼,跟他的前主一样十分的严格冷肃。

在这方面,郁理还是很有自信的,在给兼桑演示了一遍自己的所学境况,这位剑术指导表示今天可以学一学居合术。

居合,是东瀛剑术中一种瞬间拔刀斩杀敌人的技巧,就算是不怎么了解剑道的都听过一耳朵的词汇。它是一种在瞬间拔刀不给敌人有隙可乘,进而克敌制胜的刀技,而这种刀技在日本古代依流派有“拔刀术”、“拔剑”、“鞘内”等等不同的称呼。

这一招郁理小时候在真田家有见过,是真田爷爷给他孙子弦一郎示范的时候看到的,别的时候全都是在动漫影视里才看过,受某动漫里有着“拔刀斋”称号主角的影响,郁理一度觉得那是剑道里最酷最帅的一招。

剑出鞘,即见血;刀一响,头落地。

实力强大的剑客斩杀众敌时那份挥洒自如的从容,总是能轻易挑动人们隐藏在内心的中二因子,并且热血沸腾。

“要学要学!教练你教我啊!”

郁理有些疯魔的狂热状态让和泉守都吓了一跳,至于这么激动吗?

学居合,自然需要居合剑,也就是说带鞘的真剑,否则哪来的拔刀术,和泉守没敢把他的本体给郁理用,而是找了把未开刃的练习剑送过来。

他今天教郁理的这一招拔刀术,叫做“狮子返”,是天然理心流派的居合术之一。

“听名字就很帅呢!”

“别贫了,好好学!仔细看我的动作!”

不论怎么说,这也是郁理第一次接触居合术,尽管学得很认真,但细节上还是有些不尽人意。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和泉守都是直接上阵,像第一次那样上手给她调整动作指导她的出力角度,郁理也习惯了这个套路,对他时不时拍个肩按个手臂换下角度完全不以为意。

她一心一意了,专心教学的和泉守更加没想太多,走到她左侧边一点点帮她调整细节:“步子不用迈这么大,居合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于出其不意瞬间杀敌,你这样下盘稳是稳了,可是一看就知道你想干嘛了。握刀的手势也不对,肌肉放松,这样太用力会造成拔刀时的力量不足……”

郁理很听话地跟着调整一步两步三步……她犯的错误有这么多吗?

“好了吗?”调整了六七处错误,忍耐不住的郁理将头转到左边开口询问,不想和泉守也正好低着头,她的唇刚好浅浅擦过对方的唇角。

如同蜻蜓点水的碰触,却让两个人同时僵住了动作。

现场也不知凝固了几秒,郁理首先动了起来,她直接后退一步,正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打岔过去,腰间一紧被直接拉了回去,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也被扣住,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和泉守放大的俊脸,以及唇上柔软的触感。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全身僵硬,心里的小人却正在尖叫!什么情况!

和泉守此时却正好相反,方才的意外让他产生了格外的悸动,眼看郁理要逃下意识地顺着本能将人捞回来,唇与唇相贴的瞬间,一直灼烧在心头的焦躁感一下子平复而去。

啊啊,原来是这样。

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迷雾终于在此时全部散开,这一刻和泉守总算明白了所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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