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地面上放置两个中型的手摇发电机,用来摇动的手柄经过小小的改造,被链条和齿轮连接到滚筒装置上,让房间里面的鸟儿都可以用爪子和翅膀带动发电机的运转。
民用手摇发电机的体积都不大,摇动起来消耗的力气不算特别大,当然,对鸟儿来说还是比较困难。
不过呆在屋子里面有几十只鸟儿,各个每天吃饱喝足,没事在屋里面到处飞,还不如把力气贡献出来。团团花半个多小时教会他们后,鸟儿们轮流干活,闻峥和团团没事也摇动一会儿,产生的电量足够屋里面的灯光以及手机用电。
电力能够解决,但手机信号和无线网络却没法获得,再加上发电量供应不上家里的大冰箱,即便气温低,有些食材也放置不了太长的时间,闻峥和团团就开始天天琢磨着吃的。
封闭的阳台上,空中挂着满满的腌制和风干肉类,地面上放置的是专门制作的架子,上面晾晒的是酸雨来临前还没晒好的菜干。厨房和客厅的柜子里面装着瓶瓶罐罐的腌菜。
家里空闲的地方都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花盆,只有极少数观赏性的植物,是原身以前种植的,其余后来种植的全部都能算作蔬菜水果类。每天浇水施肥,鸟儿们被团团训练地只吃虫子而不乱啄叶子,各个都长得不错。
屋里屋外储备了不少水源,在火山爆发后,各个水源进化装置涨价幅度就比粮食低一点,后来国家出手管控才没涨得太离谱。
厨房和浴室里面都安装有多重净水机,闻峥还买了几箱净水片,饮用水尤其需要多重净化。连续一个星期的酸雨,早就污染了水源。
提前准备折腾了不少时间,但也没白折腾,现在被酸雨困到屋里面,就算不考虑随身空间里准备的物资,就看这满满一屋子吃的喝的,就有相当充足的安全感。
停电两天后,闻峥家的房门被敲响了,开门一看是隔壁的邻居。没停电的时候还有外界的消息来转移注意力,现在可不就心烦起来,一家人在家里都呆不住,所以就出来串门来了。
邻居家人不错,家里的小姑娘被教的很好,闻峥和团团都不讨厌和他们接触。白天里敞开门,两家人搬着凳子在楼道里面坐着,自己干自己的,没事还能聊聊天。
就半天时间,本层楼另一端的另外两户人家就听见动静出来了。四家人里面可不止八个成年人,另外三家不像闻峥无父无母,都把父母给请过来了,世界末日总要全家在一起。
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中午做饭都做成大份,互相分享品尝下各自的手艺。虽然他们这楼里面的邻居关系都还行,至少都认识,见面了还彼此打个招呼,但是还真没有关系这么好过。
没两天,熟悉起来的邻居就在楼道里面,凑齐了一桌麻将还有一桌扑克,闻峥没有参与进去,就坐在旁边观战,还跟着同层的老人买了点毛线,跟着学织毛衣。
说实话,经历过这么多次灾难世界,闻峥还真是没怎么接触过这项技能。听老太太讲解几次后就有模有样地上手了,琢磨着给自己和团团织两件亲子装。
房门都打开着,闻峥没有特意瞒过,家里面养鸟的情况就显示在邻居们的眼前,都知道酸雨来的时候闻峥收留了几只鸟。
没有让人进屋里面,坐在楼道里面后客厅的灯又关着,团团每次带出来的鸟儿就几只,人眼又难以分辨出相同种类的鸟儿外表的区别。所以邻居都以为他家就养了几只鸟,还真没想太多。
和平的日子过了两三天,整栋楼里面的住户都不在局限于在本楼层社交,开始往楼上和楼下乱串,楼层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多起来,难免会遇到几个容易惹人讨厌的家伙。
先是砰砰砰从楼上跑下来的小孩,看见听在团团肩膀上乖乖停着的喜鹊后,嘴里嚷嚷着小鸟小鸟,伸手就想要去抓喜鹊。
团团动作快,身子一动就闪开了。那小孩扑个空,手撞到了墙壁,倒是帮他把差点失去平衡摔倒的身体给稳住了。可这小孩不乐意呀,站稳收回手,再看看团团肩膀上停的鸟,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场就大哭起来。
正忙着打牌的大人们被吓了一跳,还没搞清楚什么事情呢,楼梯口就传来加快的脚步声,一男一女两人跑过来抱着地上的孩子,一张口就是:“乖儿子,咋一会儿没看见你就哭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说着眼睛还扫视着旁边的一众孩子。
“爸,妈,他们欺负我了。”男孩一看父母来了,就止住了眼圈都没红的干嚎,开始找父母告状。
旁边的家长就不乐意了,我们家孩子在一起玩好几天了,一次大矛盾都没有。虽然没看见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男孩跑下来还不到两分钟,谁家孩子欺负他啊。
“就是他。”男孩伸手一指就指着团团,嘴里继续干嚎着,“他不给我小鸟,还害我摔到墙上去了。”
“你胡说!明明是你要把小鸟抢走,没看清楚自己撞到墙上去的。”还没等团团说话,隔壁邻居家的小姑娘先出口反驳,剩下的孩子慢了一拍,在小姑娘开口后,立马七嘴八舌帮团团说法,指责起熊孩子来。
熊孩子吵不过这么多小孩,拉着父母继续使出大哭的绝招,那两位熊家长一心急,当即伸手就要扒拉那群孩子。手刚刚伸出去,就被人挡住,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推着后退了两步,对面的孩子前多了个男人,这人手里面还拿着一半织了一半的红毛衣。
“果然熊孩子都是被熊家长给交出来的,几岁的孩子抢不到别人养的鸟就装哭造谣,当家长的不分青红皂白地惯着,我家门口不想看见垃圾,麻烦以后你们下楼老老实实走下去,别乱往里面拐。”闻峥摇头道。
当爸的那人被闻峥说的脸都气红了,却顾忌着闻峥刚才那一推和旁边人多没敢动手,最后指着闻峥手里面的红毛衣嘴里道:“一个大男人在这织毛衣还真不要脸。”
“你说什么呢!”团团听见有人说他爸就不乐意了,往闻峥身边走了两步怒斥道,感受到又有只手朝着他肩膀生出来,团团眼神冷了下来,头微微一动。
熊孩子的手再次扑了一空,这回不仅没抓到小鸟。还把鸟惊得从团团肩膀上飞起来。熊孩子跟着鸟飞行的轨迹仰头看过去,还没看清楚,两团冰凉的东西滴在自己的脸上。
他伸手一摸,一看是落下来的鸟屎,这下可不装了,当场大哭起来。
熊家长这时候也着急了,当妈的赶紧抱着孩子,掏出纸想把鸟屎给擦干净,结果熊孩子难得受委屈,不乐意地全身乱蹬。当爸的终于提起点勇气朝着闻峥上前了一步,但周围的邻居眼睛可不瞎。
“刚才怎么回事我们都看见了,是你家孩子手贱去抓鸟,那鸟本来就是直肠动物,被这么一吓可不满地拉屎。你家孩子先动手后自己仰头,怎么着你们还想找事,我们还没找你把楼道给清理干净呢。”
一圈的人都围了过来,熊家长看这架势就知道难超赢了,又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心里发寒。男的伸手从女方手里把熊孩子给抱过来,承受着自家孩子踢打在身上的力道,扫了周围的人一圈,咬牙转身离开了,当妈的在后面赶紧跟上。
这男的还觉得自己是忍辱负重,可团团还没把火给发出来呢,在男的转身的时候,手指动了动,一块小石头跟着熊孩子踢出去的脚一起,击打在男人膝盖的下方。
“嘶!”男人猛吸一口气,膝盖一弯直接跪倒在地上。
怀里面的熊孩子吓了一跳,哭声都被吓停了,结果他爸缓过来后第一时间,就举起巴掌朝着他的屁.股扇过去,嘴里面还骂着:“就知道哭,就知道给我闹腾,咋就不朝着别人踢……”
“不就是踢你一脚嘛,你打孩子干嘛!”跟在后面的熊孩子妈赶紧过来拦住,不让人大孩子,男人腿又疼,心里面又气,甩手把母子两扔在原地,自己一瘸一拐地上楼去了。
熊孩子在地上止不住地大哭,这回被打了倒知道不乱踢人了,他.妈才好不容易把人背起来,跟在后面上楼。
留下楼道里面的人看了这一场闹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嘴里面不忘叮嘱自家孩子,下次看见这家人就及早避开,倒不是怕了他们,而是给这种人打交道,实在是闹心。
本来玩得高兴,这一闹什么兴致都没了,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先回家,走之前都交待闻峥,要是这家人敢再来找事就喊他们,今天发生的情况大家伙都看着呢。
闻峥笑着点头答应,心里面却知道这家人短时间内是不会再下楼了。
团团刚才那一打,再加上那孩子的一踢,伤害可不轻。这家人还住在楼上,现在停电电梯都停了,爬楼的过程种又是折腾,至少半个月那腿都走不利索,更不用说下楼了,那熊孩子估摸着也过不舒坦了。
熊孩子讨厌归讨厌,团团还不至于对个小孩出手,让鸟儿帮忙吓一下就行了,倒是那个男的还敢说闻峥,可不就惹到团团了。这次疼半个月还算是小惩,要是还敢再来,就不会这么轻了。
闻峥安抚地拍了拍团团的肩膀,牵着团团回家,关好门并且拉好窗帘,打开灯,在客厅里面继续织起毛衣来。
等到该做晚饭的时候,闻峥和了点面团,打算做不需要发面的烙饼。前两天把不能久放的猪肉给炒了,肥肉炼出来半盆的猪油,还有不少猪油渣。从柜子里面找出一袋红糖,这是闻峥从丧尸世界中学到的做法,用红糖和猪油渣拌馅烙饼。
楼里面的燃气管道还没停,等饼烙好后,那股子面香就出来了,闻峥这个不怕烫的把烙好的第一个饼递给同样不怕烫的团团手上。轻轻吹两口,伸手把饼给掰开,那股香甜的味道立马就把面香味给压了下去,嘴里面疯狂地分泌口水,还要小心地避免饼里面的红糖流出来。
烙饼里面融化的红糖是十足的烫嘴,手不怕烫但是嘴怕的团团还是耐心等了一会儿,感觉热度降得差不多了后,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烙饼皮薄酥脆,一咬还有些掉渣,牙齿继续咬下去,接触到微烫的红糖,甜味立马就流入到嘴里面。再一咀嚼,在炸好后酥脆的猪油渣,在红糖的缠绕下变得软烂起来,越嚼越香。
团团尝了一口后,赶紧将掰开的另一半塞到闻峥嘴里,闻峥尝到后点点头,对自己的手艺表示认可。父子两个就站在厨房里面,烙好一个就吃一个,没有一个烙饼能够成功活到客厅。
高脂肪高糖分的组合简直是热量炸弹,但吃起来真的会让人特别满足,闻峥和团团吃饱后忘却了今天遇到的那点不愉快,睡了一个好觉。
被熊孩子闹了一场,其余的邻居倒是受了点影响,尤其是每天楼上楼下串门的多,玩的时候都注意看着自家的孩子。
闻峥依旧自顾自地织毛衣,完全没有被熊家长的话影响,织毛衣这种活从来没有说只限制女性才能做,闻峥还打算着多学点花样。反正接下来几年里,天气会越来越冷,毛衣不愁没机会穿,等酸雨停了后可以买点厚实点的羊毛。
第一件织好后,第二件就快很多,晚上没事还加个班,团团都学会了,坐在旁边帮忙织闻峥的,而闻峥则是织团团的。
最后闻峥还在毛衣上增加了有点粗糙的图案,团团的毛衣上面是个被其他人认为是凤凰图案的鸟,闻峥衣服上面像是个普通的小鸟,只有他们父子两知道那两个图案分别是团团真身的幼年和长大后的模样。
衣服穿到身上的那天,最近开始减弱的酸雨终于停了,被困在屋里面半个月,外面的风声和雨声突然消失,很多人都没发现。
不过一旦有人发现,立马就会传遍附近。
“雨停了!!!”兴奋到劈叉的声音在楼道里面传递着,在楼道里面玩的人立马竖起了耳朵。
“是不是有人说雨停了?”
“外面好像真的没有下雨声。”
“我去开窗户看看。”
楼道的窗户外面到处都是雨水拍打在上面的痕迹,酸雨落下的雨水不是清澈透明的,而是聚在一起黄色甚至黑色的浑浊液体,将窗户的外侧都给弄脏了,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哎,等等,先等我们把鼻子给捂住再开啊。”有人连忙喊道,在场的人都赶紧伸出胳膊,甚至脱下外套放到鼻子前,闻峥和团团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口罩给戴上。
之前这楼梯道的窗户不是没人清理,可在最开始几次之后就都放弃了,一是要防范好外面飘来的酸雨,麻烦,二是清理完没多久又被雨给淋脏了,白费,最后就是每次开窗的时候外面的气味就进来了,关窗后都好久散不掉,刺鼻。
后来即使是觉得家里面的气味都不怎么好闻,也没人愿意打开连通外面的窗户,因为室外的味道远比屋里更难闻。
窗户一打开,早上八.九点的时间,外面还是有点暗沉沉的。不过停电的这些天,大家伙的眼睛在一定程度上适应了黑暗,能够看出这场持续许久的酸雨是真的停下来了,终于可以出门了。
还没来得及开始激动,外面的味道飘散到大家的身边来了。用手臂挡着鼻子的根本不行,空隙太大,一呼吸鼻子就开始难受,连忙换成嘴呼吸,嗓子开始难受了。
“赶快把窗户给关上,这味道实在是受不了。”好几个人催促,等窗户一关,就忍不住叹气,就外面这样还怎么出去啊。
这场酸雨一下十几天,可是把环境给破坏了彻底。
闻峥和团团回到屋里面,给嗅觉灵敏的鼻子戴上厚厚的口罩,打开窗户向外面看过去。
他家用的不锈钢窗户还好,楼下使用的铝合金窗户已经被腐蚀得很严重,楼下种植的那些树木,本该青翠的颜色在酸雨的摧残下发黄卷曲,叶子掉落了将近一半,绿色的草坪基本上都变黄了。
外面没有任何鸟叫和虫鸣声,路上没有行人和行驶的车辆,下水道看起来堵塞了,这半个月的酸雨估计让排水系统都崩溃了。地面上的积水不浅,有些地势低洼的地方都聚集成了小池塘,两人的视力都有得到增强,能够看见水面上不仅飘散的有垃圾,还有不少动物的尸体,就连鱼都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
这些垃圾要是不及早清理,这些尸体早晚会引发另一场灾难。
在雨停第二天,电和网络都还没有修复,楼下响起了经由喇叭扩大的声音,趴在窗户上往外望,行驶在路上的车队开的都是警车,没到一个小区,就会有辆警车停下,车上的喇叭重复播放着,里面喊的内容是在招募清理城市的志愿者。
闻峥和团团加快速度吃完早饭,找出准备好的衣服穿好,在脚上套着能达到膝盖的厚胶靴,身上再披上一层雨衣,脸上带着两层口罩,头上带着帽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又尽量不影响行动,然后出门沿着楼梯向楼下走去。
下去的路上,能够看见有不少听见动静出门的人,不过全都穿着居家的衣服,看着闻峥和团团两个人的打扮投出了不少诧异的眼光,也有人受到了提醒,跑进家里面翻箱倒柜起来。
打开大楼的门,闻峥和团团还没有走出去,开着车的警察就察觉到动静看了过来,闻峥第一时间主动报名:“我们来申请当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