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官道上,马蹄声疾,一道道迅捷的影子掠过,扬起漫天尘埃。
连续四天不分昼夜地疾行,马都跑废了几匹,东京那熟悉的城墙终于出现在何天的眼前。
在城门外勒马,一辆早就在此等候的马车迎了上来。
不等马夫停车放下杌凳,何天直接纵身一跃,拉开马车帘布,钻了进去。
在车内坐定,何天感受着脚下马车掉转方向,伸手从对面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才问道:「我离开之时明明还好好的,怎会这么突然?」
人生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本来按照原计划,何天是准备在扬州多待一段时间的。
顾廷烨在白老太爷出殡之日智夺家产的好戏他都备好了葵花籽,就等着现场吃瓜。
结果一通急讯,他连亲口和盛紘辞别的时间都没有,就一路带着护卫骑马赶回了京城。
坐在何天对面的高内侍脸色苍白,面上写满疲惫,眼中还带着些血丝,一看就知道在城门口守着的这几天并不好受。
「殿下前几日在花园里玩耍,不慎落水,虽及时救了起来,但是湖水冰冷,寒气入骨,当天夜里就烧了起来,这几日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反反复复,今晨我出宫之时,太医说是又烧了起来,眼下不知道如何。」
听完高内侍的话,何天点点头,对外催促了一声,闭眼调息。
这一路没日没夜地赶路,他这具身体还未发育成熟,也是累得慌,待会进宫之后,怕是不知道何时才能休憩,只能抓着这个机会眯一会。
高内侍看着风尘仆仆的何天,很自觉地闭上了嘴,不敢打扰何天休息。
马车显然是得了特许,护卫皇城的士兵没有阻拦。
马车刚刚停稳,何天直接跳了下来。
高内侍也急忙跟着跳下,顾不得脚底板生疼,在何天面前领路。
进了一个大殿,两边有宫人在轻手轻脚地进进出出,绕过一个正中的屏风,到了后面的一进宫殿。
推开门,就看到了里面站着的几个人,有皇后身边的尚姑姑,还有太医院的萧院正,正中的床上躺着一个小人儿,皇帝和皇后紧靠在旁。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
何天没能行完礼就被皇帝打断:「这时候就别管这些虚礼了,还不快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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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
张士骐,是何天在此世的名字。
等到旁边的皇后也这样说,何天也没再犹豫,直接从兜里掏出随身带着的针袋,拉开皇子的衣襟就扎了进去。
一边行针,何天口中边报着药名,萧院正拿笔记了下来。
写完后,萧院正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又重新复述一遍,等何天点头才把方子交给了高内侍。
高内侍拿着方子就出去找人抓药。
药物送到,萧院正也跟着出去,这药他要亲自来煎。
何天行针很慢,借着银针把上个任务世界收获的内力传递到皇子的体内,小心翼翼,在不伤害身体根本的前提下尽量地祛除病气。
直到皇子额头冒出颗颗豆大的汗珠,高烧稍退,何天才收起银针。
等到汤药送来,何天帮着皇子服下,伸手在他身上几处揉捏了一番,催发药力快速生效。
一通折腾下来,高烧才终于褪去。
见状,在旁的皇帝和皇后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陛下,娘娘,皇子如今虽然好些,但是毕竟冬日寒气入体,伤了些许元气根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得好生调养,如此身体才不会留下病根。」何天下了医嘱就想要起身告退。
赶了几天的路,又在宫里折腾了半天,以何天超乎常人的体魄都觉得有些扛不住了。
但是皇帝却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看了两眼熟睡的皇子,皇帝带着何天往外走去。
挑了一条僻静的小道往侧边去,何天跟着他走。
走了一段,皇帝才感慨地道:「果然还是你在京城,朕才最为放心。」
皇帝的意思何天明白,心里小人长叹几声,嘴上说道:「陛下,我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
这番话若是别人口里说出,皇帝心里多少都得有点不舒服,但是何天可以算是皇帝看着长大的,皇帝对待何天就犹如对待自己的子侄,这些话从何天口中吐出就只觉亲近。
「朕还记得你第一次随父进宫的时候,个头还只到朕的腰间。那时朕就觉着你和其他孩童不同,别家的孩子都在顾着打闹嬉戏,只有你格格不入,独坐一旁,小小年纪就暮气沉沉,没有半点朝气与活力。」皇帝回忆起来,还是觉着有趣。
何天倒是挺无奈的,除了自家那个妹妹,让他陪其他小屁孩玩耍,臣妾做不到呀。
「朕知你有早慧,朕还记得那年,皇儿性命危在旦夕,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纷纷跪地请罪。是你冒着掉头的风险出的手,将皇儿从鬼门关里抢了出来,他才能活到现在。这事,朕一直都记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