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
管茂、管图及另两个兄弟齐聚在管僳的卧房外。
四周静悄悄的,偌大的府宅静谧得有些诡异。
“我怎么觉得老大似乎发现我们的意图了。”
管僳平日积威颇重,其余几个弟弟都只有听命的份。
现在突然要联合一起推翻管僳,难免会产生畏惧的心理。
管茂冷笑,“你难道以为我们这些小动作真能瞒住他吗?”
“你什么意思?”
最先说话的浓眉男子脸色一变,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管僳,出来吧,你早就知道我们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管茂突然放声大喊,高亢的声音在宅院上方回荡。
“你干什么……”
“哈哈哈,你们果然来了。”
浓眉男子的话被管僳的出现强行打断。
他的表情瞬间僵直在脸上。
“老四,整个管家都在管僳的掌控中,你还真以为我们这点动静能瞒住他,他早就在等我们了。”
管茂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他可从来不会低估他这位大哥。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做足了最坏的打算,现在看到管僳也毫不惊讶。
“三哥,你为何不提前告诉我们。”老五低声吼道,语气中满是怨怪。
“告诉你们,你们还有胆子来这一趟吗。”
管茂深知家中每一个弟兄的脾性,老四老五都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性子,若是提前告诉他们,他们必定不敢前来。
只有先诱他们上钩,让他们骑虎难下,不得不与他联手。
管图没有理会兄弟间的争端,目光灼灼看着管僳,“大哥,从小到大,你都享用家中最好的一切,这一次你就让让弟弟吧!”
管家严格说起来是土部落在王城驻足后最大的一个分支。
管僳、管图五兄弟也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是管家这个大家族的同一辈的后代。
兽王大陆并不讲究嫡庶,按年龄排辈,至于每人所掌管的权势则全靠自己争抢。
管僳既是老大,又在武力和智谋上胜过同辈兄弟,自然而然就成了管家真正的掌权者。
一个家族的权势财富是有限的,管僳拿的多,其他兄弟拿的就少,他们早就心怀不满,只是一直隐而不发。
这一次仙长弟子的名额就是一根导火绳,彻底引燃他们积压已久的怒火。
管僳独自站在他们四人的对立面,脸上不见忧色。
“让?我为何要让?我所享用的一切都是我靠自己争来的!弱者不配提要求!”
管僳对于今晚会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
事实上这其中甚至还有他的手笔。
他虽然打定主意要跟随仙长离开,可他也并不想失去对管家的掌控,既然他的追随者不能带走,那干脆就将管家交给他们。
当然他的几位好弟弟肯定不会答应这个提议,那倒不如在离开前将他们一并解决了,一了百了。
所以他冷眼看着管茂四人悄悄谋划,支走府内所有侍者,他还主动将自己的追随者遣散,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也等不及了。
“弱者?”
管图双拳攥紧,第一个欺身上前,攻击管僳。
他讨厌这个称呼。
管茂紧接其后。
其外两人对视一眼,牙关一咬,也冲了上去。
事已至此,他们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五人都没有动用巫力,拳脚碰撞的闷响声在寂静的黑夜格外响亮。
远处,许意和纪不妄站在土墙之上,负手观望下面混乱的战局,神色平静。
“你说他们谁会赢?”许意眉尾轻挑,轻声说道。
“管僳。”
纪不妄没有丝毫迟疑,斩钉截铁说道。
许意笑了笑。
好巧,她也是这样想的。
管僳不仅有实力,有野心,关键是他比所有人都聪明,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会失去什么。
而对面四人看似站在同一战线,其实各有心思,他们在一起发挥出的战力已被削弱,所以真正的赢家只会是管僳。
而结果也确实如许意所想的那样发展。
管茂四人联手,却堪堪与管僳战了一个平手。
管茂气急,第一个动用巫力。
土部落的巫力是能在自己身体表面形成一层土盾,巫力的强弱在土盾的厚度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砰!
管僳被管茂一拳砸到左肩,身体不由向后倒退数步,不怒反笑。
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土黄色的厚盾浮现,管僳眨眼之间便被土盾包裹,只露出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管茂眼神一凛。
管僳召出土盾的速度太快,快到让他都有些心悸。
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永远也到达不了的程度。
管僳又变强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犹如火烧。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好事都会落在管僳身上。
明明他也不差,偏偏被管僳衬得黯淡无光。
他余光一瞥,冷声道:“管僳越强,我们四人越要联手,谁也别想从这泥潭中摘出去。”
这个时候,他不允许任何人退缩。
因管僳的表现而心神动摇的老四、老五闻言,唇舌发苦。
就如管茂所说,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巫力的隐晦波动从两二身上传开,几息之后,要多出两个被土盾包裹的人影。
“你们还是一起上吧!”
管僳扭动脖子,眼中闪过一道杀机。
今晚他将彻底掌握管家。
“上!”
管茂、管图高高跃起,犹如一只离弦之箭奔向管僳。
砰砰砰!
比之前更激烈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许意和纪不妄亲眼见证了这场家族内斗的开始与结束。
最后的胜者不出意外正是管僳。
管茂和管图狼狈地趴在地上,嘴中发出拉风箱般的呼吸声。
至于实力更差的老四,老五现在已经停止呼吸,倒在一边。
两人胸口凹陷,内脏被巨大的冲击震为齑粉。
“大……哥……”
管图声音震颤,眼睛瞪大,看着管僳的方向想要说话。
然而管僳却并没有打算听下去,他径直走到管图身前,摇摇头,双手抓住管图的头,用力一拧。
咔!
清脆的骨裂声,让一旁的管茂目眦尽裂。
管僳是故意的。
故意将他留在最后,故意要让他受到最残酷的折磨。
“管僳,你该死!嗬嗬!你该……噗!”
“死到临头还那么多话。”
管僳收回踩在管茂胸口上的脚,志得意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