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梨清楚,纵使是魏卫家,身处于这皇宫之中,她说的那一番话讲给卫子夫听,也就相当于讲给了刘彻听。
卫家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去做这件事,而是会让陛下知晓。
这样一种能让西域之地拥有巨大价值的重要经济作物,也定然会引起刘彻的注意,从而加重秦家在这位陛下心中的印象。
而当刘彻收到皇后侍从带来通报的消息时,薛泽,薛良二人也正在这书房之商议政事。
如今薛泽本就贵为丞相,薛良乃是他的亲侄,且是如今薛家之中下任家主的人选。
如此常带来宫中与这位陛下会面自然是常有之事,而薛良好不容易回了长安,薛泽同刘彻处理政务时也带上了他。
听闻皇后宫中带来的消息时,二人也同样知晓了此事。
听着这秦家女三言两语之间便叫人动容至极的言语,刘彻也不禁赞叹了一声。
他不在乎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只消今后为他所有,其余便可尽数忽略。
只是看着这肆意妄为,恍若毫无顾忌的模样,还是不免叫人有些心神震动。
他不禁想起了临走之时,他曾问那一个稚女究竟想要何等赏赐?
那一张圆润稚嫩的脸愣神许久,然后才抬起了头,满是坚定的同他开口道:“陛下,阿弟有的,我也想要。”
他看着那张面孔,如此稚嫩,却难掩目中蓬勃之志,少年轻狂之姿。
虽是乳虎,已啸山林。
而薛良听着那些叫他动容的消息,脸上也不禁生出几分迷茫之色。
他越来越看不懂那一个原本在他眼中,简单易懂的稚女了。
“陛下,秦家小娘临走时还带走了园中一只白鹤,上次卫世子跌入荷塘之后,您被损坏的几株也被其挖走了。”
听完这话,刘彻忽的便愣住了,她带着这两样东西走,是要做些什么?
“陛下,秦小娘言明那只白鹤过于顽劣,她决定将其带走,同其掏心掏肺的讲述一番道理,这样白鹤往后就不会如此顽劣了。
至于那几株残莲,秦小娘路过之后,说这残荷与这宫中风景相驳,有碍瞻仰,于是直接命宫人尽数挖出,而后带出宫去了。”
嗯,刘彻不禁抚了抚胡须,这稚女的行事作风,当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而一旁的薛良心中却已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不禁开口问道:“你确定她对你说,要同那只白鹤掏心掏肺,讲述一番道理教育它么?”
“是,秦小娘所言,奴不敢有所忘。”
薛良听后不禁痛苦的捂住了额头,令一旁的薛泽心生困惑。
等到秦竹终于在马车之中等到秦梨时,她怀中正抱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白鸟。
此刻这只白鸟的脖颈已经无力的搭拉到了地上,而秦梨另一只手上还扯着一大捆的不知名的膨胀根茎,上头裹了不少的淤泥,纵使有水清洗也仍旧显得有些脏。
而她一见到秦竹,便兴奋的开口说道:“阿弟,等阿姐回去了就煲莲藕排骨汤给你喝!”
什么,什么莲藕?
“哎,周阿爷哪儿去了,他还在宫中吗?”
“夫子如今回司农寺去了,似乎要告知同僚这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