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册封农家农子一事,如今终于算是结束了。
一大清早,薛家的仆从们便开始装载马车,它们一行人也要赶回阳城继续往昔的生活。
薛丞相对于这姐弟二人的离去,脸上并未生出什么动容。
反倒是薛良的母亲薛容听闻二人要走后脸上泪流满面,充满了哀伤,令好不容易回家的薛良忧心不已。
等到秦梨将那一口铁锅留给了这位珠圆玉润的夫人,又留下不少菜谱后,这个孕有一子却仍旧如少女般活泼的小妇人才终于破涕而笑。
随即在薛良迷茫的眼神之中,满心欢喜的告别了几人。
自从这姐弟二人到了长安,薛家的菜谱肉眼可见的丰富了许多。
薛容原本就圆润饱满的身材,如今便显得越发丰盈了起来,看上去倒是真的如一枚珍珠般莹润白皙了。
来时匆忙,离别之际倒是无需如此焦急了。
姐弟二人乘上了牛车,冬葵便在外头驾车而行。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晓同别的奴仆学习新的东西,而后如今终于是连驾车也学会了。
牛车之中秦梨与秦竹正满脸认真的下着棋,姐弟二人的棋艺都是薛良教导的,可二人的棋风却是千差万别,截然相反。
秦竹知晓围棋的规矩后,便极快的上了手,且同薛良一般棋风稳健,下棋时保留着纵横华美的整齐,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好感。
而秦梨就不一样了,明明是同一个人教导,却花了许久才明白了围棋的规矩。八壹中文網
下棋时也总是横冲直撞,不要说美感,她下棋总喜欢孤注一掷,势要将对方杀个七零八落,或是将自己打成个断壁残垣。
总之按照她的意思,人生在世,要么输要么赢,既然要做,那就要做最强。
任何关于胜利以外的肯定都没有价值,她不在意过程,纵使不择手段她也想赢。
一番话说得人是慷慨激昂,心神振动,然而这改变不了秦梨本身是个臭棋篓子的事实。
即使秦竹只注重美感工整,最终胜利也不会归属于她。
但秦竹还是喜欢同阿姐下棋,如今他同薛良下棋已是胜负参半,棋下到一半他便能预知胜负如何。
然而阿姐不同,她总是随心所欲,如此好理解的一个人,棋风却是诡异莫测,让人难以理解,有时高明至极让他身陷险境,有时如若无脑随意而行。
但这并不妨碍他同其下棋充满了趣意,同阿姐下棋不能输,也不能赢。
赢太快了,阿姐便会直接将他摁倒,而后将棋子全都点到棋盘之上,宣布是她获胜。
也不能输,因为阿姐并不相信秦竹能输,于是几乎要等到棋盘载满时才能判决胜负。
这种均衡在胜负之间挣扎的感觉,让他觉着比同薛良下棋获胜还要困难。
但秦梨同样喜欢跟秦小弟下棋,或者说她其实也不喜欢下棋,她仅仅只是喜欢跟秦竹在一起。
只要二人在一起,不论做什么事情,她都挺开心。
不论任何事情,她都可以同秦竹言说,秦竹也不会反驳她,只会认真思索其中的可行性与后续发展造成的结果。
她来到这个世上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这世上再无人同秦竹一般带给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