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秦家的建设大部分都要感谢窦家献出来的修坟石灰,迄今为止秦梨仍旧坚持自己需要石灰做实验,要窦家继续提供大量石灰。
窦仪对此饱含质疑之声,认为她只是单纯的在贪墨石灰建造房屋,因为秦梨对此毫不掩饰她的敷衍。
嗯,不过秦梨心里也清楚,大家只不过是利益交换而已,她再敷衍那又怎样,不直接承认不就完了,难道窦家真的敢断了送来秦家的石灰么?
答案是不敢。
石灰对于秦家而言其实并非是一种属于窦家独有的必需品,而是别的家族都有的份例,虽然石灰丰密之地多处于靠近南越国附近,远距离开采有些得不偿失。
但是石灰仍旧算不得贵重之物,窦家好不容易借此同秦家搭上关系,一旦以此为要挟,保不齐秦家转头就会找上别的家族交易。
那先入为主的薛家可是至今都有人在秦家住着,而如今的窦家想登门拜访还需拜帖,断了秦家的石灰,不说别的,如今薛家提供石灰肯定是毫无怨言荣幸之至。
要知道直至今日,那薛泽还因着窦家得纸一事懊悔不已,平日里上朝一见着窦谨便是眼红至极“礼貌”问候。
而迫于威胁,即使秦梨只是嘴上画着大饼,吐出一句活字印刷什么的难懂词汇,而每天忙忙碌碌却似乎从未真正研究过。
窦仪也不敢大肆训斥一番,迄今为止仍旧留了大批工匠待在秦家,甚至粮食工钱都得窦家出了养着,而后继续筹备石灰。
毕竟在秦梨眼中,建造好基础的房屋也仅仅是开始,接下来她还要到处铺设水泥路,石灰这玩意是怎么都不够的。
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得把知道的东西一点一点放出来吊足了旁人的胃口,才能换取一切她所需的利益资源。
士族之间的博弈不过如此,将所有底牌都一次性掀开的才是真正的蠢货。
而就在秦梨回到了秦家,又开始忙碌起来的时候,舅舅同舅母却来通知了她一个消息。
她要的那一批鸡笼都已经做好了,而养鸡场那边,也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时秦梨才忽然意识到,她要养鸡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过看着旁边体型庞大的舅舅,还有旁边体型丰满的舅母,秦梨还是有一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感觉。
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长那么高,秦小弟现在好像是比她高些了。
一想到这,她就浑身上下不得劲。
虽然她成日里挑三拣四很是偏食不爱运动。
但是不妨碍她不甘心。
于是在午间用膳时见着秦梨的秦竹,忽然就被阿姐狠狠打了下肩膀。
看着面前怒气冲冲又一言不发的阿姐
秦竹缓缓扣出了一个问号?
然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女人心如海底针,张季诚不欺我。
而秦梨打完之后则是继续欢快的思考着养鸡的事情去了。
她先前想养鸡,是因为鸡蛋高昂的价格,和在其中蕴含的商机,这个世界还没有专门的蛋鸡存在。
鸡蛋的价格三十钱一枚的价格,就相当于一石的粮食,等到知晓了寻常人家养的鸡或许一个月才会产下一枚鸡子时,她又忽然理解了鸡蛋价格如此高昂的原因。
虽然说鸡不用交配也会产卵,但是介于如今大环境下养鸡的农户多属于放养,而且被人驯养的原鸡目前也并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筛选出专门的蛋鸡。
所以鸡蛋产量低,价格高都是有迹可循的,并且阴阳家的人真的一直在吹嘘蛋为本源之初,大补之物,在士族之中哄抬鸡蛋价格。
对于这种行为,秦梨以前买鸡蛋的时候深恶痛绝,很是唾弃,虽然她其实根本不爱吃鸡蛋,有肉吃了之后她几乎就不吃这玩意了,她都是给秦小弟买的。
但是一想到以后她也养鸡,还是蛋鸡,打算大批量规模化养殖冲击鸡蛋市场,她就又恨不能摁着阴阳家的头去写书,专门大章节的科普宣传介绍鸡蛋的营养价值。
而且这一次前往长安城面见天子,她也见识到了大汉皇帝吃的东西。
即使刘彻贵为天子,但是平时吃的最好的东西,也不过就是几枚鸡蛋,水煮羊肉,烤羊肉亦或者是韭菜,葵菜,菘菜这些寻常的蔬菜煮汤或者直接白灼蘸酱罢了。
而对于那些士族而言,能吃得上蒸饼就已经能彰显富人的身份了,这种将粮食去壳研磨成粉末而后蒸制的食物,就已经是寻常百姓一生都吃不到的东西了。
刘彻的午饭让秦梨停下了去大汉各地看看的想法,最繁华的长安碍于时代限制也只有这种程度,那还不如待在秦家自给自足过的生活水平高。
这也能理解,如今大汉虽然研究食物的法子如此之多,但大多人都只是研究这玩意儿能不能吃,或者祛毒之后能吃的方法。
可以说毒性少的能大量食用的都被定义为食物了,有功效但是有毒性不能大量食用的也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归为药材。
对于口味上面,大家还是没有太多讲究的。
这是因为食物本身就匮乏不容浪费,而且她记得后世炒菜这种东西开始流行的重要原因,就是植物油已经开始在民间盛行。
炒菜不再一直需要昂贵的动物油,这才可以让民间开始接触炒菜,让炒菜的各种技艺菜谱日渐精进。
糟糕的是,她不知道怎么榨油,或者说研究榨油的工具。
大概是高温之后施展重力挤压,目前所知实验对象为黄豆,黄花菜籽,花生,核桃等。
那大汉有没有植物油呢?
答案是有,但是很稀少,汉使张骞出使西域后带回来了胡麻,秦家如今就种下了,她看过之后发现这就是芝麻。
长安城里就有榨油的,但是产量很是稀少,只用于灯油一类特殊的需要液态油用途的地方,主要食用的还是动物油。
即使知道大致原理,也仍旧是不能一步而就,属实让她有一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