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路边歇息的青石坐下,薛良抚上了身旁稚女的发间:“你如今年纪尚小,无需这般焦虑,且这世上无绝路,往后切莫这般逼自己。”
秦梨安静了一瞬,下一刻便开口道:“我记得上次去长安,丞相还让你多向我讨要东西,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切不可让窦家再抢先一步。”
薛良愣了愣,顿时手上一停:“你怎知晓的?”
“你家书房外头又没人,我去摘你家花椒的时候听见的。”
下一刻秦梨只觉得头颅一紧:“舅父屋外的那棵断了的花椒树是你折的?”
她一把将手拍来,无畏的开口道:“不是啊,是阿弟,我爬不上去,就让他直接站上栏杆跳着拽下来了,再说了那天炸的酥肉你和薛伯母吃的不挺开心的吗?”
薛良合上了眼眸,有些尴尬的抚上了额头:“咳,那不重要,舅父如今年纪已大,也应是知晓好事多磨的道理了。”
秦梨沉默了一瞬,看了好一会薛良,不知怎的忽然觉得他好像窦仪。
“所以,你前些日子又因何如此呢?”
“说了你能帮我么。”
薛良听后只是苦笑一声:“大概不能,可总比你一人苦苦思索来得好。”
这样呐。
思索了一会,秦梨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折了一根纤细的树枝,手上比划着温度计的长度道:“我需要制作温度测试仪,手掌长,这根树枝那么细。
原理呢是热胀冷缩,我需要一样透明的管子,这一根管子可以是玉或者玻璃制成的,嗯,玉的感温怎样不清楚,但是玻璃,我就根本没有。”
薛良听完后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问道:“玻璃,要透明可见光。”
“嗯。”
“那是琉璃?”
秦梨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
“就这?”
......
薛良随即一脸震惊的开口:“所以你就是因此陷入疯魔苦恼不堪哀愁到了如今?”
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好像没有问题,于是秦梨只得点了点头:“对......”
“不是,可你前些日子不就从我箱中取了一只琉璃莲花碗吗?若不满意就让匠人再做便是,你就因此这般愁苦?”
想起那天打开薛良的百宝箱时一堆灰扑扑看着就很脏的金饰里头唯一一个十分突出显得很是精美的蓝色小碗。
秦梨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呆在了原地:“你说那个蓝色的碗是玻璃做的?那不是玉雕的吗?”
薛良沉默了一瞬,而后一脸嫌弃的看着面前的稚女:“何等美玉能有那般颜色,再者说了匠人若用美玉雕出那般出色物件。
那怎的说也要摆入宫中,又何德何能可入我手。”
虽然他箱子里那一件琉璃莲花盏也价值不菲就是了,毕竟琉璃虽比美玉价格便宜,可寻常之物还是难入他眼的。
而后在薛良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面前的稚女鼻头一抽,一声响亮至极的哭嚎顿时伴随着豆大的泪珠滑落脸颊。
“哇,为什么现在就已经有玻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