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盟
淮琉县
绿柳巷
慈心孤儿院
“哈哈哈,婶婶我回来了!”
随着一声呼喊,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大步踏入一间光线略有些暗的房间。
他大约二十几岁,不是很帅气,却很耐看,给人一种神清气爽之感,身穿黑t恤,白色运动裤,更是富有活力。
他高鼻梁,浓眉大眼,浓眉很高,头上的短发随着随着身体的移动而轻微晃动。
此时怀里正揣着一份绿皮包装的华丽袋子,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激动。
闻言,一位做在椅子上缝补衣物的中年妇女缓缓转过身,简简单单的动作,身下的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体现出了椅子的年代久远。
这位长相普通的中年妇女,正是这所慈心孤儿院的院长,名为杨慈心,从大学毕业后便和同学在这县城创办了一所孤儿院,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小然啊,发生什么事啦,这么开心?”杨慈心面带微笑道。
在她的印象中,叶昊然一直是一个十分沉稳的人。
高大青年名为叶昊然,是一名孤儿,在杨慈心院长的帮助下从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儿渐渐成长,二人并无血缘关系,但是叶昊然更愿意称呼她为婶婶。
叶昊然连忙拿出怀里的绿皮袋子,打开袋子,抽出一张印有华墟大学盖章的录取通知书,在杨院长的眼前晃了晃,激动道:“婶,我被华墟大学录取了,是军事管理专业!”
“真的啊,太好了..............”
杨院长欣喜道。
杨院长知道,眼前的青年,对于军事理论是极为感兴趣的。
能被自己喜欢的专业录取,再去成为想要成为的人,人生之幸福,莫过于此。
...................
而华墟大学,更是华盟内,排名前三的大学,里面各种资源无穷无尽,被誉为“官员的摇篮”。
至于具体排前三中的第几,那则是佛说佛有理,人云亦云,争议不断。
但众所周知的是,自华盟诞生之初,大学的前三从未变更过,第四名与前三中的任一所比起来,都是差距极多。
学府亦是同理。
....................
伸手接过了绿皮袋子,打开那张折叠的录取通知书,望着那张录取通知书,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院长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随后将绿皮袋子连同通知书一并交还给了叶昊然手中,轻轻拍了拍叶昊然的手,杨院长认真嘱咐道:“小然,接下来两个月,千万不要把东西弄丢了。”
叶昊然小鸡啄米般,连忙点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道:“小然,刚刚法然过来找你,你不在,他打电话你也没接,他说让你去天桥找他”。
听到这个名字,叶昊然扯了扯嘴角,再掏出了手机,一看,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摸了摸鼻子,开口道:“行,那我去找法然,婶,可以把我的通知书给弟弟妹妹们看一下,也让他们的生活有个目标”,说着,便把绿皮袋子连着通知书塞到杨院长手中。
看着少年那明亮的双眸,那双眸子中,散发着一种让人看了就舍不得移开的亮光,那是——希望。
回想着十来年前,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坐在街头,不愿意接受旁人的施舍,瘦的仿佛只剩皮包骨了,一直饿着肚子,最终被杨院长领回了孤儿院。
而孩子来了孤儿院,也不愿占人的便宜,一直力所能及的帮人做事,以此来回报孤儿院的抚养之恩。
院长喃喃道:“婶婶真的舍不得小然啊,可他们....”
“额,婶你在嘀咕啥呢?”叶昊然将脑袋凑了过去
“啊?没什么,刚刚在想事情呢。”
“要多休息啊,不要累坏了,我找完法然就回来帮您”
“你这傻孩子,这次你成年考考的这么好,很多社会知名人士都注意到咱们院了,他们都有联系我,想要尽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真的不累。”
“真的?”叶昊然狐疑的看着杨院长。
“骗你干什么呢,等下不许回来了,去外面好好放松放松,过几个月就要读大学了,又要有的忙了,现在多休息。”
“……”
“……”
“好了别唠了,赶紧去吧,去晚了少不了被法然收拾”
“行,那我这就去。”
叶昊然大步踏出去,突然又走了回来,说道:“婶,我给您买了些补品,这几天不吃完就会坏掉,在左手边。”
说着用手指了指,随后又说道:“门口右边是一些小零食和日常生活用品,我手抽筋了,就不帮您替您提进去了,你等下喊阿虎他们几个来帮忙,我先走了。”
说着,不管院长的挽留,直接跑出了院子。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摩挲着绿皮袋子,杨院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向门口,看着两边“小山”般的物品,无奈的摇摇头,同时又感慨万分,望向那些日常用品,眼中流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视线从物品上收了回来,看着门口的那棵大柳树,陷入的沉思............
脚步声响起,一位古朴面容的中年男子出现。
他走到了柳树底下,看着那柳条飘拂,不一会儿,自顾自地沿着刚刚那少年离去时的步伐,来到了院长的房间前,与其不过三步的距离,微微一笑,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令人难忘。
院长微微颔首,开口道:“黄先生。”
中年男子点头示意。
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先生看了看那些“小山”般的东西,轻笑一声。
院长也是对那孩子颇为无奈。
并未有何言语,中年男子转身离去,在这寂静的小院子,唯有脚步声响起。
目送着黄姓中年男子离开,打了个电话后,院长缓缓将大门关上,坐回了椅子,继续缝补衣物。
先前的热闹仿佛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时不时咳嗽的中年妇女独自品尝着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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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昊然大步踏出孤儿院,只见一个岔口转身,两眼一黑,只感觉身体撞上了什么东西,便把人给撞到了。
“唉哟,疼死我啦,骨头折了,谁啊,走路不能慢点吗?”一个身材矮小的青年骂骂咧咧道。
嘴上说着,身体却没有起来的意思,还在地上滚了几圈,脸都涨红了。
这个青年留着寸头,穿着宽松的黑色练功服,脚底却拖着一双人字拖,双手套着黑色手套,看上去奇怪极了。
叶昊然寻思着,自己该不会又遇到碰瓷的吧,想了想上次郁闷的经历,回想起某人教自己法子,犹豫了一下,叶昊然撸起了袖子。
但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的错,于是将袖子放下,走了过去,试着将那矮小青年搀扶起来。
只见手一碰,那人便发出猪叫:“啊————,疼死我了,你要干吗?这可是有法之地!”青年说着,一脸的惊恐,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使劲向后蹬,试图远离叶昊然。
叶昊然抹了把脸,轻轻叹了口气,坑钱无疑了。
伸入口袋,拿出了几张皱皱的钞票,向着矮小青年走去,蹲在旁边,无奈道:“哥们儿,我就这几张华阳票了,咱们做人留一线吧。”
矮小青年眼神一亮,左手接过钞票,吐了一口唾沫到右手拇指和食指。
随后一声鄙夷的声音响起:“才六张华阳票,你打发谁呢。”
矮小青年撇了撇嘴,打发人也不是这么打发的吧?
叶昊然把头凑了过去,道:“哥们,我考上大学了,按照联盟的规定,凡是故意找涉嫌欺诈大学生的,都是要吃一顿教训的,你这一摔到底有没有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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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盟,每个人十八岁时都会进行成人考,这个成人考将会决定你是进入大学或是学府,以及进入社会打拼。
大学自然是培养文官的地方,在当今的华盟高层,有不少人都是从大学毕业,然后进入官场,其中,又以华墟大学最为著名,被誉为“文官的摇篮”。八壹中文網
而学府,是培养武官的地方。
而衡量一个人是否能进入大学和学府,是取决于这个人有没有法相和器相。
法相比较难以解释,判别特征便是能够与外界建立联系,进入爆发出强大力量,更能够做一些令人叹为观止的的事,比如“早知道”等等。
而器相则就是看得见摸得着了,比如刀啊,斧啊,剑啊。
通常来说器相杀伤力大一些,而法相胜在神秘莫测。拥有器相和法相的人又会被称为“异能者”。
不能觉醒法相或器相的人,自然就比较可悲了,只能踏入社会,开始另谋生路,在资源大幅度倾向“异能者”的情况下,处境十分艰难。
联盟自然是知道底层百姓的不好过,但是如今各大联盟之间竞争激烈,又有着外患,所有人的生活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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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小青年两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似乎在衡量着其中利弊。
旋即迟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大学生,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要赔钱。”
说着就不管不顾,直接往地上一躺,呈“大”字形。
揉了揉眉头,叶昊然无奈的挽起了袖子,猛的一拽,将矮小青年直接从地上扯了起来,吓得矮小青年一哆嗦。
手再一抽,想将其手里的华阳票抢回来。
矮小青年一溜烟,一个侧身,躲过了叶昊然的手,“呸”的一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叶昊然,破口大骂道:“你小子不要过分,是你把我撞伤的,你还想干嘛?”
叶昊然走了过去,“不墨迹了,直接和我去大学里面找人评理。”
哟,咋个还急眼了?
看来真是大学生了,读书人就喜欢翻脸如翻书。
矮小青年悻悻然,道:“反正你就是把我撞到了,我确实受伤了,不管怎么样,身上就是疼....”
“………”
听着他那一堆苦水倾诉,思考了片刻,叶昊然佯怒道:“还不走?是不是找揍?”
说着拿起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作势欲扔。
矮小青年骂骂咧咧的走了。
叶昊然着实松了口气,擦了把冷汗,毕竟现在还没进入大学,并不算真的大学生,万一真要闹,也麻烦,还好这家伙被吓退。
突然一拍脑袋,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糟糕,好像法然还在天桥那等自己,差点误事了,沿着小巷外快步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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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长相普通的矮小青年,站在某一高楼建筑顶层,负手而立,低头俯瞰着叶昊然,直至其临近天桥方才收回目光。
将两只手伸入衣兜里翻来覆去,掏出那六张华阳票,手轻轻一挥,六张华阳票便浮在他的眼前,打了个响指,华阳票便诡异地燃烧了起来,但上面却没有火焰闪耀。
不一会儿,华阳票烧成了一片片的灰烬,旋即又合在了一起,光芒闪烁之间,变成了一条金色的细线,定睛望去,又仿佛眼前空无一物。
矮小青年看着这条金色细线,轻声道“去吧。”
语落,金色细线便带着浓郁的灵气划破长空,遁入某一户人家当中。
浓郁的灵气似乎是引起了一小撮人的注意。
华盟总部方向,有着数道模糊的身影将目光投射过来,矮小青年转头望去,踮起脚,用力地挥了挥手。
很好,再看一眼,就当你们要请我喝酒吃肉了。
不料,那几道身影马上将目光收了回来。
矮小青年捶胸顿足,这叫什么个事嘛?就这么小气啊?
斜靠着栏杆,想起来刚刚有个人年轻人问起来是不是“找揍”,矮小青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问题问的有趣,上一次被人这样问自己,是多久前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矮小青年眼中精光一闪,伸出右手,食指向前从上到下垂直划下,一道泛着银色光芒的裂缝出现,一步踏入其中,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