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现在的情况,着实是剪不断,理还乱。
分明初衷只是追查那几个到处作乱的巫师,结果不仅牵扯出这些前尘旧怨,还成了风暴中心。
灯烛下,那瓷器颜色老重,像是映照出来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模糊间带着几分嘲意。
若白回眸瞧了眼身后警惕的两人,只觉头秃。
所以最后。
想不明白的小姑娘决定摆烂。
虽说维斯顿现下跟她合为一体,她也大概能理解那人的思路,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着那人的思路继续考虑下去。
所以,果然还是不想了。
“派司,时间已经过了十年了。说句实在话,我无意再搅入这场乱局,不过,你们总在这学院里欺负小孩也不是个事儿……要是真想给自己讨公道,不如另找出路?”这大概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范了。
果不其然,对面瓷器老者直接炸毛,“另找出入?你说的倒是简单!经历了多年前那场屠杀,巫师们如今零零散散,哪里来的力气找别的出入?”
“所以你们想我帮忙?”算是搞明白了他的心态,若白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楼里的东西现今可并非我死穴,相反,你们应该也不想这一屋子东西变成破烂吧?”
换句话来说,只是这样,没法逼她就范。
虽说维斯顿的确是追杀巫师的起头者,但是她杀的可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那群胡乱杀人,甚至将此当做荣耀的,可不是维斯顿。
所以,若白并不觉得心虚,甚至以前那位维斯顿小姐的补偿,她也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促成这一切的不是她,她也并非主导。
莎莉先前那反应,倒不难猜出她是破釜沉舟想逼若白就范。
可如果得不到结果,那这沉舟便毫无意义。
派司愣了下,大概也没想到她这回答这么无情。
恍惚间,他像是又看见了十年前那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大魔法师,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么说,你是要与我们为敌了!”
不等若白反应,他那瓶口便起了青烟,飘飘然漏了满屋子。
“是毒。”洛玑在魔药院混了那么久,好歹还是有些专业知识,几乎是那毒气冒出来的瞬间,他便已经动手支起了阻挡的气罩。
却不料门口那头,突的传来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
莎莉一愣,像是察觉到不妙,连忙走到门口,谁知一推门,外头哐哐哐摔了一地。
——都是她熟悉的物件和灵魂。
多数都是眼带质问。
“莎莉,你们在说些什么?”
“你不是说维斯顿女士被人骗,所以把人带回来劝说劝说吗?”
“为什么要为敌?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惹女士不高兴了?女士为我们做了那么多,还要给我们打造躯干,我们不能给她添麻烦啊!”
“是啊,巫师的事,就只能靠大魔法师了啊……”
底下那群人先前都没怎么开声,现在倒是熙熙攘攘凑到了一块,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大的屋内那瓷瓶上的灵魂都有些发颤。
不难听出,它们对莎莉的计划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牵制别人的陷阱,命悬一线。
他们甚至,还在期待着重生。
洛玑见此,像是终于忍不住继续听这荒谬言辞,手中光芒大盛,一瞬间将屋内毒气祛除殆尽,带起一股甜澈清风,也开封了他那桀骜少爷的一张破嘴。
“别的不说,你们脸还挺大。”
“一口一个维斯顿大魔法师,呵,她是你们爹妈吗?还得给你们安排好后半生?”
“巫师走到这一步,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们心里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