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程丰泰一家子的日子也平稳下来,住在村里的老屋里面。
但也花钱修葺过的。
蔡氏和西氏分开的日子里面是真的浑身不自在。
以往做事情都是两个一块的,天天说说话也有伴。
如今孩子们越来越大,也不再跟小时候那般,需要时时刻刻粘着娘亲了,她多少有些寂寞。
倒是丈夫挺让她刮目相看的,或许是在小两口的耳濡目染下,又或是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存亡,整个人比起从前沉稳很多,也更加会体贴人了。
蔡氏慢慢察觉到他的变化,也愿意跟他亲近了,平常找不到人商量,也会跟程丰泰说说自己的想法。八壹中文網
有苏妙妙打头,让程丰泰知道女人家也不比男人差,所以也开始认真听蔡氏的话,更会跟她商量着来。
很快感情就稳当起来了,也把这个家给操持起来。
程丰泰靠着年底也做起之前的买卖,开始倒卖东西,他这边的镇和小两口的不同一个地方,虽然隔着不远,但却是不同个地方管制的,他也只能去这的镇上。
好在他做生意有点头脑,还真的就被他挣了点钱。
蔡氏也会做些吃的让程丰泰顺便带着一块去卖。
也能挣点钱。
孩子们他们跟着小两口学了三年的东西,字已经认识的七七八八了,所以目前自学的话问题不大。
书籍也都有。
程丰泰打听到镇上有武学院,但只收小子而已。
就把自家大儿子花钱塞进去。
里面学武也学文章。
闺女则是留在家里跟她娘亲做伴,也能在家学习的。
让大儿子下学回来教就行。
结果上了两个多月,过年前回来了,孩子也成大小伙了。
对着爹娘就说自己明年要去军营报到!说的不知道多能耐!
险些被程丰泰打一顿,蔡氏也将他狠狠地骂一通,“你哥嫂不在,没人压的住你,又要飘了是吧?”
她说去军营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可是要上战场的!
程晓天却很犟,他说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说上学了才晓得,他们的国有多么的惨!被人侵/占!
北燕国有要打下来的想法,因为担心到时候那些蛮族会是个隐患,他们想派兵去平复他们的/国。
程晓天本就埋下了一颗种子,如今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要破土了,他表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是带着十足的恨,还说自家大哥嫂子这么强,带着他们后期都险些撑不下来,要不是运气好。
他们这群人早没了!
程晓天当时看着车队里面的大家如此狼狈的样子。
他就咬紧牙关表示,总有一天他会去报仇的!
冤有头债有主。
若不是那些蛮族人来侵犯他们,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平息十几年是不够的。
就是的把对方打下来,打服气,打/死/了才能安生!
程丰泰和蔡氏都震撼他的发言,更不知道他尚且年少的身躯里面居然一直藏着这样强烈的心思?
当爹的没话说了。
他没自己儿子伟大。
蔡氏也抹着眼泪说道:“咱们千辛万苦地逃出来,你却还要回去那边,跟那些人打,你有几条命活?”
还说你对得起你哥嫂么?
程晓天却冷静说道:“大哥和嫂嫂的教导我一点都不敢忘记,他带着咱们逃命的恩情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但我想若是哥哥嫂嫂晓得,肯定也会为我自豪的!”
他说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他会好好去军/营训练强大自己的。
总有一天他会去把他们的国/都抢回来,这血债要血偿!
孩子目光坚定的样子,显然想法不是一天两天的。
程丰泰和蔡氏沉默许久,最后让程晓天给他们点时间好好想想,当天夜里两口子几乎一夜没睡。
但第二天开始,蔡氏就在默默给程晓天缝制衣裳,每天都在做,一针一针地缝制,新鞋子也在做。
程丰泰则是大雪的天气也出门送货了,有人要就送。
什么生意都接。
程晓花其实当晚没睡着,她也没吭声,默默地帮她娘做事,平常看书练字愈发认真了,当作没事人。
等到开春后。
几个装着新衣裳和新鞋子的包袱就交到程晓天手里。
蔡氏垫着脚尖给他整理衣裳,不知不觉,孩子都比她还要高出很多了,交代他银票都缝在哪里,银钱都藏在哪件冬衣夹层棉花里面,让他注意身体。
程晓花也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她也让自家大哥放心,家里有她在,会照顾好爹娘的,让他好好训练。
等他回家。
程丰泰则是不出来见他,但那些银钱都是他累死累活,冬日里面拼命挣出来的,就是为的给他拿着。
出门不比在家。
手里拿着银钱,怎么也不慌,但是不见儿子也是免得心酸,这年头都讲究个儿子给老子送终的道理。
程晓天这出闹的,往后回不回的来都是不好说的。
只能看他了。
程晓天也知道他爹的心思,虽然从前挺看不上他爹的,总觉得他跟开春叔贪生怕死,总躲懒来着。
但后面也能看到他的转变。
他朝着里屋的方向跪下,磕了头,大声说爹我先走了。
蔡氏还是强忍着眼泪,让他快走吧,日后好好的就行。
程晓花已经泪流满面了,但也强撑着没有哭出声。
程晓天给妹妹擦了眼泪,又抱了下自己娘亲,想说自己肯定会回来的,又怕做不到反叫他们难过。
最后整理心情,这才朝着村口走去,踏上了属于他的征程。
蔡氏见孩子走后,才泣不成声,程晓花抱紧自己娘亲,目光也逐渐坚定,自此后她就迅速成长起来了。
不再是当初那个能跟娘亲和哥哥撒娇的小丫头了。
程丰泰后面才翻身下床往门口追去,还能看见自己儿子的背影,嘴里碎碎念道:“走的好,走的好,好小子,比他爹有种,老祖宗可得保佑这孩子。”
他眼里也都是泪花。
换作逃难前他是把儿子打死也不会让他去军/营的。
但逃难过后,见到的太多太多了,儿子的一番话让他绝对羞愧难当,他反复问自己是否能做到这地步,最终都是没有这个勇气,但他不该阻扰孩子。
其实也明白拦不住他,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安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