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亲密的距离,让秦卿透不过气来,她气恼的推开他,“我什么都不要,你离我远点就好!”
岳钦钳住她的手臂,将她抵在墙上,弯腰与她平视,“你这个薄情凉性的女人!”
秦卿不以为然,“我本就是这样的人。”
“早知如此,那你当初为何与我……”
秦卿打断他的话,字字戳心的回答:“随心所欲,情随心动,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绝不拖泥带水,少帅从前不也是如此行事么?怎么到了旁人身上,就厚此薄彼呢?”
她这番话说得岳钦哑口无言,他从前对待女人的处事态度,她全都知道,全都了解,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愿宣之于口,不想过多计较,但她还是在意的。
“我…”嘴唇开合数次,却吐不出第二个字来。
“若无他事,少帅还是尽快离开吧。”秦卿侧身要离开。
“卿卿……”
干燥温暖的手拉住她,久违的熟悉,让她心底一颤,手指竟下意识的蜷起,她立刻将手抽出,掉头离开,倍感狼狈。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卿心绪不宁的走进秦公馆,张妈正站在电话旁。
张妈见大小姐回来,马上对电话那头说道:“您稍等,我们大小姐回来了。”她将话筒放在桌上,“大小姐,有位曲先生找您。”
秦卿走过去,接起电话。
“是我。”
“大小姐,咱们的供应商突然不供货了。这到了月底,交不了货,是要赔钱的!”
她将话筒稍稍拿远,压下心底浮躁,缓声道:“别急,慢慢说。”
“我们去年和纱厂签了一万块的订单,彼此签订了合同,也交了定钱,这到了要交货的日子,突然通知要涨价,我当即予以拒绝,那纱厂竟扬言不同意加价,就要断了我们的供货。”
“什么纱厂?”
“望升纱厂。”
望升纱厂?好熟悉的名字,她是在哪听过?“纱厂老板是谁?”
“蔡聪阳。”
蔡聪阳?她回想片刻,毫无思绪,“帮我约他见面。”
曲立心有顾虑,提醒道:“这纱厂跟咱们合作已久,不知何时,换的老板,这才无故涨价,断咱们的货,由此看出这纱厂的新老板毫无信誉可言,并非君子,大小姐,您小心为上,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你先向公会请求裁断,严惩望升纱厂,要求纱厂限期三天准时交货,到时公会通知商家,到会陈述,你再跟我汇报。”
“好的,大小姐,我现在就去办。”
“嗯。”
秦卿挂了电话,往楼上走。
“张妈,我那双短筒皮靴,你放哪里啦?”秦媛抱怨着,从楼上下来。
两人碰了个照面,彼此心照不宣的同时移开眼,秦媛快走两步,用行动表示,她非常讨厌她。
秦卿不与之计较,往楼上刚走两步,忽而顿住脚,她回头望向秦媛,想起了蔡聪洁,蔡聪洁?蔡聪阳?望升纱厂!原来是他们。
“哼~”她哼笑,还真是冤家路窄。
过了两日,秦家人在一起吃早饭。
秦卿就瞥见秦媛时不时看自己,她视而不见,吃着饭。
“大姐,我听人说你向公会提请,惩罚望升纱厂了?”
憋了一早上,总算问上正题了。
秦卿看向她,回道:“听谁?”
秦媛面露为难,又不能错过机会,只能回答,“是聪洁啦,她求到我这儿,怪可怜的。大姐,现在生意不好做,聪洁她家也是想回点本钱,听说你的纺织厂接了单大生意?那也不差这千八百块的不是?”
秦卿似笑非笑的问:“那依你看呢?”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大姐,做人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得好,撤了诉讼,大家脸上也好看些。”
秦卿算是看出来了,她这种人,真是记吃不记打,给点好脸,就登鼻上脸。“照你的意思,我就活该当冤大头?”
“也不是冤大头,有钱大家赚,你接了桩大生意,也不该吃独食,忘了合作伙伴。”
鸡同鸭讲,秦卿不愿与她多费唇舌,收起笑容,直言正色,“管好你自己,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训斥,秦媛脸上挂不住,便向父亲求助,“爸,我好心劝和,大姐说话这么刻薄!你不管管?!”
“这个……”秦昌进也不知怎么调解,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不能得罪一方,又想左右兼顾,实在进退两难。
秦卿伸手夹了菜,放到父亲碗里,“父亲是打仗的将军,自家拌嘴,这等鸡毛碎皮小事,你也要麻烦他。”
秦昌进不插嘴,两人若能自行处理,别牵扯他更好。
秦媛气不过,自以为已是拉下脸,求她,“你就不能卖我个面子?你到公会去起诉聪洁的哥哥,我怎么和她交待,以后在外头,那些小姐们谁还愿意和我做朋友?!”
“你在我这儿,说话有份量么?望升纱厂是不守契约,坐地涨价,向公会提请,都是便宜他。”
秦媛愤怒的指责她,“就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公会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成立委员会,逼着聪洁家交货!”
“那也是他自作自受,别以为这就算了,他明日若是不能准时交货,那就不是私了,这么简单。”
秦卿让她颜面扫地,她气得面红耳赤,理智不再,“你害得我外祖父倾家荡产,现在又想害别人,家破人亡,你怎么这么恶毒!你……”
“够了!”秦昌进用力拍在桌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把嘴闭上!”
“爸!”秦媛不服气的叫他。
“不想吃,就滚蛋!别在这儿给我添堵!”秦昌进瞟了眼大女儿的脸色,面无波澜,再看小女儿气急败坏的模样,心累至极,她什么时候能懂点事!说话句句朝外,真是蠢得可以!再任由她说下去,必得再挨大女儿一巴掌!
筷子在碗里来回戳着,秦卿嘴角扬起,目光定在秦媛脸上,表情看似和煦,却带着危险之意。
王丽珍不由得握紧筷子,担心的看看女儿,又防备的盯着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