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捂住脸,冲卫亭抬抬手指,让他出去。
‘吱嘎……’,屋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秦卿趴在桌上放声大哭,“呜呜呜……”,刚哭出声,又想起孩子在睡着,她又噤了声,肩膀耸动,闷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哭到最后,她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只觉得心里堵闷,想找个借口,发泄出来。
不知多久,哭累了,她擦干泪,看见镜中的自己双眼又红又肿,秦卿拿起盒里冰凉的首饰敷了敷。
待情绪平复,秦卿看着镜子,断断续续、自言自语的问自己,“情绪……情绪是不是太冲动,矫情了些?”,她按按发酸的脸颊,吸吸鼻子,长舒口气,喃喃道:“夫妻……夫妻啊……”
………………
天色渐渐暗下,内院的正屋没有一点亮光。整个院子肃静压抑。
秦卿在府门前开枪的事,早就传遍了帅府,无心插柳柳成荫,她这个少夫人的威严,就这么立起来了,府里人人自危,谁都不想此时到内院找晦气。
而卫英穿得厚实,一直守在门外。
昏暗的房间,秦卿慢慢睁开眼,见屋里漆黑一片,她一时怔住,然后立刻坐起来,伸手摸向摇床。
她借着窗外的光线,去看摇床里的孩子。
岳天逍醒了有一会儿,他眨着眼,看见母亲时,眼睛弯成了月牙。
就是这么简单的笑容,秦卿觉得心情愉悦不少。
门外,卫英搓着手,想着要不要叫少夫人吃晚饭。
犹豫时,她听见房内传出动静,随即门被打开,少夫人走出来,脸色如常的看着自己,轻声说着:“传饭吧。”
能吃饭便好,卫英立即点头。“是。”
寂静的内院一下子热闹起来,灶上不敢耽搁,赶忙将少夫人的饭菜准备好,由佣人送去。
……
帅府门前
内院进不去,岳钦不想去别处,又不敢离开,他只好窝在车里,蜷着身子,郁闷的看着窗外的老树枯枝,略有寂凉……
戴铮小跑到车旁,敲了敲窗户,语气急促,“少帅。”
岳钦摇下窗,一阵寒风灌进来,他双手抱臂耸着肩,十分不悦的看着他。
戴铮冻得直跺脚,“少夫人要用饭,您趁现在,赶紧回房吧。”,他也能回去安生睡个觉。
岳钦打开门,下了车,加快脚步往内院赶,怕错过了时机,晚上再被她拒之门外。
他走进内院,见送饭的人走出来,房门马上要关上,岳钦立刻小跑过去……
卫英正关着门,一只手突然挡在中间,正诧异之时,门被推开,少帅带着一身寒意进了屋。
岳钦装得淡定,瞥了下桌上丰盛的饭菜,走到桌前坐下,明知故问,“开饭了?”
只有碗筷用饭的声音,回答他的话。
卫英见状,赶紧出去,拿来一副碗筷,随即又退出门外。
岳钦拿着筷子不动,光看秦卿在那儿旁若无人的一口一口吃饭。
左手拿着勺,一口米饭,一片肉,几根青菜,叠放在勺里,用筷子压实些,然后一口吃掉,小嘴塞得满满的,表情冷淡的嚼着,吃完后,又重复相同的动作,继续吃。
举手投足,淡然自若,那冷清的劲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管你是少帅还是司令,惹火了她,你就狗屁不是,眼风都不带扫你一下。
他是越跟秦卿相处,越被她深深吸引,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夫妻俩坐在桌前,一人吃,一人看,女人气他目不转睛,男人看她秀色可餐。
强迫自己吃了一碗饭,秦卿起身离桌,抱着孩子上了床,拉上床幔。
岳钦悄悄放下筷子,转头看着紧闭的床幔,想着该如何开口让她消消气。
一筹莫展之际,他听见秦卿在里面淡淡说着:“天逍,我要自己喂。”
不知秦卿为何又提起这事,岳钦试图和她讲道理,谨慎说道:“这件事,我们不是……”,起夜喂奶,太熬身体,之前都已说好。
不等岳钦说完,秦卿直接承认,“反悔了,我接受不了。”
岳钦走近,隔着帘子,轻声问,“接受不了什么?”
秦卿一把拉开床幔,满眼怒气的看向他,压低声音,却语气冰冷,“我自己孩子,如今也做不得主?!”
见她发起火,岳钦立刻回道:“当然能。”
秦卿收回手,坐正身,轻拍着儿子,
岳钦放轻脚步,走过去将床幔挂好,站在床旁,小声道:“别生我的气……”,他试探的坐到床边,“我们谈谈,行么?”
秦卿不回答,见儿子睡得香,扭腰将他放到床里。
岳钦见她沉默,那便是同意了。
他放缓语气,低声说着:“入冬的军装所需布料,我拨一部分给协同,就能让它忙一阵子。”
秦卿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八壹中文網
岳钦撑着床,身体前倾,沉声道:“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到,绝对比他更有实力,你又何必非要跟他合作不可?”
等了好久,岳钦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就听秦卿缓缓开口,语气生硬,“纺织厂……”
既然要谈,就不能这么烦躁不耐,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话更和缓些,一字一句说清楚,“我和三爷合作,是在你我分手之后。你我已经分手,毫无关系,我与别的男人做生意,哪里不妥?”
“………”,岳钦绷着脸,眼前这美人长得温婉娴静,看着乖巧好拿捏的样子,瞧这话说得,多绝情!一刀捅进心口,疼得你上不来气儿!
秦卿见他脸色沉下,心里起了火,寒声问,“生意场上,多为男人,我从前要走商路,就免不得与男人接触。你可是觉得女人家不该抛头露面?”
这事怎能应下!岳钦断然否定,“没有!”,他眉心一皱,“我只是不喜你与廖炎有牵连。”
秦卿抿紧嘴,稍作冷静,慢慢解释道:“三爷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当初,我们都知彼此是带着目的结交,他看中我秦家大小姐的身份,能为他挡掉很多麻烦。我属意他在商界的权势,可以从中得到许多便利,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相互帮衬,除此之外,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