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鸾乔:“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迟早要退位让贤,与其让陌生的女人占你的位置,不如将正妻之位让给我,你我也算相识,我们联手,总比他人可靠些。”
秦卿反复想着她的话,别的女人?难不成她现在成众矢之的?都想将她取而代之?
邓鸾乔:“听人说少帅对你用情至深,少夫人对少帅可是如此?”
秦卿一下抓住她的话里漏洞,听说?听谁说?
她佯装黯然,试探道:“不过就是听从父亲之命,嫁入帅府,何来情深一说……”
邓鸾乔:“少帅亲自上门提亲,又携重礼,可见对你多有重视。”,她看着秦卿的神情,故意猜测道:“不过……就是不知那重视,是否因为秦将军的官职兵权……”
邓鸾乔:“如今你一进门,秦将军就被停职,大权旁落,难免让人猜测少帅娶你的目的,日子一长久,他可还会对你一如既往?”
秦卿冷笑,“邓小姐倒是了解甚多。”
她和岳钦的事十分低调,半遮半掩,他们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邓鸾乔怎会知岳钦对她情深?而她此次来,明显对自己的态度恭谨了许多,少了那种对内宅妇人的轻视、傲慢。
短时间里,这么大的变化,一定是将她与岳钦的事大致打探清楚!
秦卿左思右想,龙城出了奸细!这是她第一反应!
邓鸾乔:“嫁人,兹事体大,多打听打听也好。”
秦卿:“我这人向来自私,是我的,我绝不允许别人染指半分,邓小姐所提之事,我怕是做不到。”
邓鸾乔:“趁着少帅对你有情,主动提起,还能得个贤妻之称,莫要等到不得已时,伤了夫妻情分。”
秦卿:“不劳邓小姐操心。”
邓鸾乔:“少夫人就这般执迷不悟?”
秦卿:“若是岳钦有意,你又何苦来看我的脸色?”
邓鸾乔表情一僵。
秦卿:“邓小姐自认为非内宅妇人,思想独立,而三从四德,以夫为天,你做不到,我亦是如此……”
邓鸾乔:“你就这么相信岳少帅不会”
秦卿:“我的男人,我比你更清楚。”
……
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卫亭瞧着小姐坐在那儿,自从那个邓小姐走后,小姐一直坐在那儿出神。
秦卿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脊背生寒,她蜷着手指,暖着发凉的指尖……
成子绾、陆娴敏、左金梅……
国府千金、督军小姐、河西闺秀……
她顶替了河西闺秀的位置,督军小姐的位置上的人变成了邓鸾乔,如今便只缺那个国府千金……
她盯着某处出神,摇头苦笑。
难道前世今生……
不会有变?
该有的位置,换汤不换药,依旧是三方势力的相互制衡、牵扯……
或许感受到母亲的僵硬冷意,岳天逍伸着懒腰,将她从出神中拉了回来。
………………
院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
秦媛抬眼看去。
岳钦快速将厅堂内扫了一遍,见四下无人,只有卫亭守在门口。
他走进厅堂,看秦卿面色平静的望着自己,眼里多些迷惘。
岳钦没由来心里一慌,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
秦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声音似梦中呓语,轻的不能再轻,“怎么回来了?”
岳钦蹙眉,掌中的手指,极其冰凉。
他扯起嘴角,将儿子抱过来,“想和你吃午饭。”
秦卿:“回屋吃。”
岳钦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她,往内院走,“好。”
卫亭看着两人的背影。
羊肠石路,两人相偎,男人肩膀宽厚,女人小鸟依人,怀里孩子安静乖巧。
他听小姐问:“能在塌上用饭么?”
岳钦抬手抚了抚她的头,“近日怎么这么乖?”
秦卿挽住他的胳膊,“见你辛苦,免得给你添乱。”
岳钦趁机问:“那你事无巨细的跟我报备下,今天都做什么了?”
秦卿仰头看着朝阳,不理睬。
…………
内院正屋——
吃过饭,将桌子抬下去,岳钦搂着妻儿躺在塌上,阳光似暖被盖在身上。
秦卿迷迷糊糊间听见他问,“那人来府……为何?”
秦卿呼吸一滞,轻描淡写道:“劝我做个贤妻,为你纳妾。”
岳钦想到他回来时看见秦卿异常的神色,不禁抬起身压住她,语气有些急躁,“你应了?!”
秦卿翻身平躺,伸手捧住他的脸,“你觉得呢?”
岳钦打量着她的神色,“我拿不准。”
秦卿:“你还有拿不准的时候?”
岳钦:“我凡事运筹帷幄,唯独在你的事上,屡屡失策。”
秦卿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下,交颈相拥。
她在岳钦耳边轻声道:“我没那么大度。”
岳钦收紧胳膊,这才放下心。
秦卿听他暗自松了口气,故意误解他的意思,挑眉问:“惋惜错过这么好的事?”
岳钦抬头,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恨恨道:“我这反应是惋惜?”
………………
潇月楼
潇取自同音‘肖’,顾名思义其酒楼建造肖似一轮弯月,半圆环造,楼里流水假山,美人弹琴唱曲,在容城这粗犷的地方,独树一帜,恰似南方小桥流水的柔美,香车美女,每日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秦卿作为东道主,早早就到达晓月楼顶层,整层雅间用于宴请,男女分席。
秦卿坐在主座,带着得体的笑容,看着各位夫人相互寒暄聊天。
在座的女人余光时不时瞟着坐在主位的女人,这位少夫人寡言少语,说话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错处,能让人私下消遣。
在座的人暗自感叹同人不同命,在此的女人,哪家的丈夫不是三妻四妾,女人众多,再恩爱的夫妻,妻子有孕在身,无法侍奉丈夫,时日一长,男人自会偷着找乐子,自此夫妻离心。
可唯有她受少帅疼爱,椒房独宠,上又无婆母需要侍奉照顾,这让人既有眼红,又有羡慕。
岳少帅曾经的风流性子,都有所耳闻,而成婚后未再纳几房太太,就连妻子有孕,也没听闻他在外沾染女色,自然有人认为是秦卿不松口,不允少帅抬人进门,而少帅念及秦将军劳苦功高,也给她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