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日出,沉重的暮色向后徐徐撤去,银白的月光缓缓增亮,转为明亮的晨曦,寒霜化为晨露,院里的老树已是绿叶成荫,一缕缕金色的光芒洒在地面,斜照进屋内。
紧闭的床幔,安静无声。
岳钦睡了一夜好觉,晨起时,他习惯的向床里摸去,温香暖玉,这次不是冰凉的床褥,他侧卧抵在秦卿的肩头,感叹道:“还是你在,我才睡得踏实。”
秦卿睡得迷蒙,将被子往上拥了拥。
岳钦抚上她的侧脸,嗓音低沉,带着清晨的沙哑,“跟我回去吧?”
秦卿埋头在枕上,支吾着,“想再待几天。”
岳钦拉下她蒙在头上的被子,“为何?不喜欢在帅府?”
秦卿睡得正好,耳边聒噪不停,她伸手捂住他的嘴,“不喜欢你。”
岳钦蹙眉,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对着自己,咬了下挡在嘴前的手,“再说一遍。”
秦卿抿着嘴,摇了摇头。
岳钦抵着腮,负气道:“爷亲自来接,你敢不给面子?”
耳边喋喋不休,秦卿彻底清醒了,她咬着牙,气愤的一脚将他踹下床。
冷不防的一脚,岳钦没有防备,直愣愣的掉下床,不过好在他身手敏捷,在触地那刻,他撑着地,利落的翻身,才免于趴在地上。
他挺着身,沉声喊道:“秦卿!”
秦卿撑起身,挑眉看他,问:“如何?”
岳钦索性不起,就坐在地上,“腰扭了,你来扶我。”
秦卿看了眼冰凉的地砖,:“起来,地上凉。”
岳钦双腿放平,后仰撑着身子,等秦卿来扶,“起不来。”
岂料秦卿又躺了回去,不以为意,“那算了。”
岳钦扬声问:“就不心疼我?”
秦卿侧头,看他坐地上耍无赖,“颠倒黑白的本事……”,她对岳钦竖起大拇指,“你真是这个。”
岳钦撑起腿,朝她也竖起拇指,“论狠心,你才是这个。”
秦卿冷哼一声,翻身背对他,想再睡个回笼觉,“天都亮了,还不走?”
岳钦起身,掸掸裤子,又爬上床,钻进被里,从后搂着她,顺势捏捏胸前的柔软,嗓音低沉,“不急,你丈夫今日不在家。”
秦卿:“………”
她朝后靠了靠,背贴上岳钦的胸膛,淡然说道:“那你快点…”
岳钦:“………”
他扭过秦卿的头,眼眸深眯,语气阴森,“听这话,你好像很懂?”
秦卿怎能承认,摇头解释,“在书里看的。”
岳钦阴沉问:“什么书?我也观摩观摩。”
秦卿掀起被子,蒙住头,闷声道:“看得杂,忘记了。”
岳钦将她从被里拨出来,揽腰拽到身上,咬牙切齿道:“秦医生知识挺渊博啊……”
秦卿趴在他身上,头抵在胸口,咯咯的笑个不停。
岳钦伸手捧起她的脸,恨恨道:“还好意思笑?一会儿就让你哭!”
娇俏的脸蛋在他掌心里轻笑,岳钦不自禁拉下秦卿,磨蹭起她的鼻尖,许久没有的温情欢愉,他眷恋的吻着秦卿,情浓蜜意,他声声不止的叫着‘卿卿’。
………………
‘五月’牡丹展芳华,妒态风起惹人羡。
因丧父之痛,叶佩林请辞卸任,岳钦念及孝心挚诚,让其重回秘书处就任闲职。
三日后,齐裕明任命为警署厅长,付永贵接管东郊警局。
……
又是一日晴天,正午暖阳,街上最是热闹的时候,阳光将这座繁华的城披上淡淡的金辉,在安宁的拂晓下,人人都能驻足眺望,欣赏这片车水马龙的街景。
孟书晴挑选了些布料与丝线,站在街边,张望着准备叫辆黄包车。
此时身侧有人唤她,声音清脆,带着笑意,“孟小姐,好久不见……”
孟书晴转头,看见许久不见的噩梦,神情一震,目露惶恐,下意识向后退去。
女人立刻向随从使了眼色。
手下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孟书晴撑着一口气,佯装不卑不亢,将布料抱在身前,冷静问:“邓小姐想如何?”
邓鸾乔盯着她,笑得妩媚,“旧人相见,孟小姐怎么如此冷漠?”
孟书晴:“我要去帅府,恕不能闲叙。”
她转身要走,奈何后路已被人堵住,插翅难逃。
邓鸾乔抬手看看才修好的指甲,随即对孟书晴笑道:“闲来无事,不过是想找找乐子,孟小姐莫要推辞才好……”
巷里的噩梦,孟书晴不想再重温,她用力推搡,想要拨开人墙,逃离这里。
邓鸾乔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慌张模样,脸上笑意更深,但眸光阴翳,冷声道:“听话,别让我动粗……”八壹中文網
此时听话,岂不是任人宰割?
但任由孟书晴如何捶打,人墙依旧坚实,纹丝不动,正当她深感无望,危险重重时,一个纯澈的声音响起,“邓小姐?”
邓鸾乔闻声望去,女人穿着淡粉色春衫长裙,清纯可人,双眼水灵无辜,似娇嫩的花蕊。
她点头,敷衍的打声招呼,“万小姐。”
万曼筠上下打量着站在一旁的女子,“这位是……”
邓鸾乔嫌她多事,淡声道:“友人小聚,万小姐若有事,去忙便是。”
孟书晴眼睛一亮,万小姐?!少帅带回来的女人!她立刻就明白此时这女人的出现,似救命草般,今日能否全身而退,就靠这万小姐了!
孟书晴冷静下来,面色如常的快步上前,走到万曼筠面前,点头笑道:“我是孟家小姐,你或许不知……”
她继续介绍着,说出重点,“岳华是我嫂子。”
万曼筠略抬眼眸,得知她的身份,自然以礼相待,淡笑道:“孟小姐。”
见她对自己还算有礼,孟书晴趁机提出邀请,“正当午时,不如我请万小姐吃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