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钦回想秦卿做得种种,这女人一边打算离开他,一边却又费尽心思,为他稳住后方,让他安心。
若说秦卿对他无爱,绝不可能!
即是深爱……
岳钦想着她面对自己时,会不会想起将要离开的日子,秦卿的心里该有多么煎熬。
他愤怒又心疼,这女人不光对别人狠,对她自己更狠!
岳钦心痛难忍,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他沉声质问,“她怎么就能这般狠心!”
岳训看儿子当局者迷,叹气道:“你这专横的脾气,处处对她管制,你自己挑中的媳妇儿,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她若能任人摆布,可会在秦家闯出一番天地?”
岳钦:“她是怎么想的?直接告诉我便是,何必这般与我赌气?”
岳训冷眼瞧他,“秦丫头在府前鸣枪示警,在那之后有没有告诉你不许再擅自插手她的事,她想要有自己的事业,不愿困在这四方的天下?”
岳钦抿起嘴,语气放缓,“为了那几分毛利,日日奔波,我瞧着都心疼。”
岳训:“我看你就是没好得瑟,她愿意做什么,随她便是,以秦丫头的性子,她能做出什么不成体统之事?就算累,她也是乐在其中。”
岳钦眉心紧皱,看向父亲,“您也觉得我做错了?”
岳训:“秦丫头那般要强的性子,你处处管着她,只单方面的掌控她的人生,我不信她不曾跟你抗议过?!你仔细回想,她说过多少遍?有话直说,那也得在你能听进去的情况下,若是充耳不闻,说多少遍又有何用?不过是浪费口舌。你掌控她的一举一动,难道会不知她不想待在这后院?”
岳钦重新仰躺在椅上,望着屋顶,脑海里全是秦卿的一颦一笑,“我既不想让她辛苦劳累,也不愿旁人看见她的好,念念不忘……”
岳训见儿子这般偏执,语气不善道:“你这般固执己见,还让她怎么说?”
岳钦看向父亲,不悦道:“您看得倒明白,难不成我娘也是这样的性子?”
岳训:“人与人不同,你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秦丫头是受过新思想的小姐,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只要记得一点,凡事由着她,家和万事兴,整个河西都在岳家手中,她也翻不了天去。”
岳钦:“事后诸葛亮。”
岳训:“我把那马鞭送去,你还得不到警醒?”
岳钦:“警醒?您送什么马鞭……”
他仰头,抬手用力拍了下额头。
岳训:“你们小两口的事,我做公公的,如何插手?管多了惹人厌烦,管不好,还不是里外不是人。”
岳钦叹气道:“大意了……”
他低估了秦卿的勇气、决心……
岳训:“有了孩子,就掉以轻心,以为她不会离开帅府?”
岳钦此时心绪不宁,他抬手搭在额头,颓丧烦闷道:“先见到人再说……”
岳训见儿子愁苦难受,他该说的也说了。八壹中文網
儿孙自有儿孙福,岳训不再给儿子添堵,自顾自的闷头喝茶。
……………………
夜晚
月光洒在青石路上,秦卿踩着月光,散步纳凉。
卫亭:“小姐,老爷说少帅正派兵挨家挨户的搜查,寻找你的行踪。”
秦卿:“他正是气头上,避其锋芒,我也过几天清闲日子。”
她轻笑道:“冷不丁换了地方,倒有些失眠了。”
卫亭瞧着小姐神思恍惚的散步,真的清闲么?夜深人静,却独自在院中闲走,又是为何?
卫亭:“小姐,少帅……”
他欲言又止,小姐有她自己的选择,他要做的就是支持、听从,小姐聪慧过人,其眼界岂是他能比的。
秦卿看向他,“你要说什么?”
卫亭:“小姐,你……后悔么?”
秦卿目光清明,透着坚定,她望着前路,“事过莫回头,做便做了,对往事念念不忘,对自身没有益处。”
卫亭:“是。”
秦卿顺着月光走,清凉的傍晚却让她心生燥热。
秦卿深吸慢吐,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他或许娶了个温柔贤淑的女子,相夫教子,夫妻和睦,琴瑟和鸣,那女人能安心待在后院,每日操持府里事宜,对他善解人意……”
卫亭:“小姐……”
秦卿仰头望着天上圆月,“卫亭啊……我不能想,再这么想下去,人就活不成了……”
卫亭见小姐酸楚的模样,他瞧着小姐与少帅一路走来恩爱有加,骤然分开,其痛苦不亚于剥皮抽筋……
秦卿看着明月有星光相伴,她不禁感叹道:“还好我有天逍……”
她看着点点星光,自嘲起来,“你家小姐如今年轻貌美,有钱有势,我何该多多挣钱,闲来无事,找几个英俊少年解闷,也算过得逍遥自在。”
她转头问卫亭,“之前找卫扬时,你可去了南欢馆?”
卫亭心有预兆,犹豫的点点头。
秦卿:“可有俊俏的小哥?”
卫亭:“…………”
他谨慎开口,“那里的小倌好像是喜欢男人……”
秦卿:“男人可以逛花楼,女人就没有能快活的地方?”
卫亭:“小姐……”,他觑着小姐的神色,“你……是疯了么?”
秦卿:“………”
她脸色平淡的看着卫亭,眼眸无波。
卫亭顿时慌张道:“小姐,你别生气,我不是……”
他看着小姐忽然‘噗嗤’一笑。
秦卿掩嘴笑起来,“在外人看来,我大张旗鼓的与岳钦离婚,可不就是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