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桓庭闲庭信步,姗姗来迟。
秦卿将他与廖炎引荐。
男人见面,稍作打量,无太多琐事,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秦卿不想与邓家人走的太近,她毕竟不再是少夫人,无需招待他们。
秦卿提出告辞,“不打扰你们游玩,我们先走了。”
她转身刚要走。
邓鸾乔伸手拉住秦卿,“去哪儿?!”
她语气不悦道:“你把我请来,招待一次,就完事儿了?”
秦卿无奈的抬手搭了下额头,嘟囔着:“这话说了数遍,你不嫌烦么?”
邓鸾乔立起眼睛,抑扬顿挫道:“不!嫌!”
秦卿觉得自己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将这惹事精请来,本想借力打力,收拾那两人,结果最后也没用上。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回算是砸手里了……
秦卿深感无奈,扯起假笑,客气道:“邓部长来此许久,不知何日启程?我好提前派人安排。”
邓鸾乔:“不急……”
她侧头低声道:“有些事……我好奇得夜不能寐,想跟‘少夫人’确认下……”
秦卿也微微歪头,笑容不减,小声回她,“有病还是去医院为好。”
邓鸾乔:“我记得没错的话,少夫人就是医生,不如你帮我看看?”
秦卿向旁边迈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淡笑道:“精神问题,不是我的专业。”
邓鸾乔走近,握住她的胳膊,往远处拉,语气不满道:“咱俩聊聊。”
卫亭抱着小少爷跟上小姐。
薛楚丞见小姐被人拉走,正要上前阻止。
秦卿回手一抬,告知无事,不必跟来。
薛楚丞止步。
卫亭稍稍离远些,依旧跟着小姐。
邓鸾乔转头看了下她们后面的人,神神秘秘的问秦卿,!“离婚的消息是真的?”
秦卿坦然承认,“嗯。”
她看见邓鸾乔眼睛一亮,是惊讶与赞叹,没有鄙夷她不知足的弃了帅府的权势,更没有说三道四、冷嘲热讽,而是语气里透着兴奋,“你这满城扬报的主意,谁出的?!”
秦卿抬手拍拍胸口,“我。”
邓鸾乔:“好想法!”
她斜身,用肩膀碰了碰秦卿,“待我大婚那日,你帮我想个新颖的仪式。”
秦卿真诚告诫道:“别发疯。”
邓鸾乔:“………”
秦卿:“还有想问的么?”
邓鸾乔:“想问的多了,你都能告诉我啊?”
秦卿:“不能。”
邓鸾乔:“………”
秦卿:“那我走了?”
邓鸾乔:“急什么?”
她看着空旷的马场,双手抱臂,“你又不善骑马,来这儿为何?还说不是另结新欢?”
秦卿:“你也牌技不精,还不是牌瘾甚浓?”
邓鸾乔:“…………”
秦卿:“怎么,还想打牌么?”
邓鸾乔:“上次带个扮猪吃老虎的丫头……”,她瞟了眼不远处的廖炎,戏谑道:“这次可是赌场老板,我虽不在乎那点儿钱,但也没傻到白送的地步。”
秦卿:“邓部长还会缺钱?”
邓鸾乔冷哼,“没你阔气。”
秦卿:“我马术不精,你又无意打牌,今儿怕是凑不成局儿了。”
邓鸾乔:“我打算把关成得子的事传到长冀。”
秦卿眉尾一挑,眼底闪过诧色,她沉着道:“为何?”
邓鸾乔:“目中无人,架子比你可大得多。”
秦卿侧眼瞧她,“在邓部长面前嚣张,你会没动手?”
邓鸾乔摇头叹息,“不解气啊……”
秦卿:“强龙不压地头蛇,别把事儿闹大了。”
邓鸾乔:“我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再说了……这儿的地头蛇不是你么?”
秦卿侧头看她。
邓鸾乔:“我不会因为这事儿,丢了命吧?”
她歪着头,故作俏皮道:“秦大小姐……你不作陪,我总要找些乐子。”
秦卿:“邓部长身份尊贵,谁敢动你?”
邓鸾乔‘啧啧’的摇头,“这话不实在……”
她转身要走之际,侧头低声说了句,“等着看好戏……”
…………
临近午时,烈日炎炎,已没了早前的清爽,唯有马场出口的两侧参天大树略带阴凉,阳光照在,树叶茂密,外侧似被镀了层金粉,里面鹅树叶却是颜色略深,看着状态不佳。
粗壮的树干,二人隐在其后,看着一辆辆车驶出马场。
戴铮看着从马场离开的一排排汽车,他觑着少帅的脸色,不免担心少帅失控,:“少帅,廖炎是先来此处,少夫人是后到马场,应该是为了小少爷的安全,才下令封锁此处。而且邓家兄妹后来也进去了,想必……”,少夫人和廖炎不是在此私会,但后面这句,戴铮没敢说出口。
岳钦眼眸微眯,声音很沉很慢,“她为人如何,我心知肚明。”
戴铮听少帅这般说,放下心来,低头道:“是属下多嘴。”
岳钦冷漠的看了眼马场入口,“沿路留些人,护她安全。”
戴铮:“是。”
岳钦看着廖府驶离的车,眼底戾气一闪而过,他不甘心的沉声道:“走吧。”
………………
无名公馆
二楼阳台的门敞开,清风吹进屋内,带着洁白的窗帘舞动,就算没有风扇的鼓动,房间里依旧清凉。
从马场回来,秦卿带儿子午睡。
宽敞的大床,母子俩相偎入眠。
‘咚咚咚!’
敲门声轻而又轻,透着纠结,是既想叫醒人,又怕吵醒人。
卫亭贴着房门,半响,他才听见小姐低低应了声,“进来。”
他推开房门,站在门口,垂头禀报道:“小姐,少帅来了。”
屋里沉寂片刻,卫亭听到小姐叹了口气,“让他进来。”
…………
薛楚丞得令,将少帅带进客厅。
他与卫亭站在门口,一左一右,面朝门外。
岳钦站在客厅,环顾四周,干净整洁,没有太多奢华的摆设,简简单单,却有说不出来的舒适。
楼上传来脚步声。
岳钦转头去看,见秦卿抱着儿子走下楼,穿着白色短袖旗袍,腰身宽松,脚踩拖鞋,‘嗒!嗒!嗒!’,下台阶的力道略重,他瞧着秦卿睡眼惺忪,举止慵懒,想是被扰了清梦,神情冷淡,没有什么笑脸。
这没心没肺的睡得香,他这头回府后,想着那一幕幕,辗转反侧,犹如虫蚁蚀骨,实在躺不住,定要来瞧上一瞧,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