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从前的心酸事,卫亭苦笑道:“这世间,有的人就是这么坏……自己身在地狱,不求自救,反倒想着如何把别人也拽下来,踩在脚下。”
他回头朝小姐淡笑,“小姐聪慧过人,可别让坏人称心得意。”
卫亭说得是自己最难过的那段日子,劝小姐莫要生气,而秦卿看到的却是卫亭捧着真挚,劝她开怀。
秦卿眸光一闪,语气轻快的应了声,“好。”
……………
无名公馆
车子停在府前。
卫亭打开车门,迎小姐下车。
秦卿踩着台阶,正要进府。
忽而一旁响起喊叫。
“大小姐!”
秦卿闻声看去,待看清来人,不免一怔,“曲厂长?”
她见曲立冻得直发抖,应是等了许久,“有事?”
曲立看了看左右,嘴冷得说话都有些不好使,“是有些事……”
秦卿端量着曲立,月光微凉,光线明亮,照得曲立两鬓斑白,似波光粼粼的水痕,她移开目光,指了下卫亭,“跟他说。”
曲立脸色一僵,“是。”
秦卿拢紧大衣,耸起肩,衣领遮住半脸,快步进了府。
卫亭对曲厂长‘背叛’小姐的事,始终耿耿于怀,他将曲立带到一旁,神情冷淡道:“何事?”
曲立许久未见卫亭,每月都是派人来取账本,核对好后,再送回,基本就没打过照面。
昔日稚气未脱的少年如今站在他面前,双眸沉静,不怒自威,曲立也算见过达官显贵的人,但就莫名略有局促,他不多废话,说明来意,“听说前线战起,按理说来年的军服订单应该会有增加,但……”
曲立谨慎措辞,“但军政处的订单不增反减,收回大量订单,曲某人自认为对纺织厂尽心尽力,从不藏私,每批货,我都严格把控,不可能出错,突然断了合作,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何误会?”
其他不提,曲厂长对纺织厂的良苦用心,卫亭从不怀疑,“军政处那边如何回复的?”
曲立:“常接头的长官说此次物资由后勤部全权处理,他们只做备案拨款,不管竞标采买。”
卫亭沉思,垂目间见眼前那双苍老粗糙的手紧攥,冻的发紫,他于心不忍,板着脸,语气僵硬道:“知道了,待我回去禀报小姐,你回去等信儿吧。”
曲立:“好。”
……
卫亭回府,便将纺织厂的事如实告诉小姐。
秦卿:“你去问问戴铮,军服这里头可有什么来钱道儿。”
卫亭:“是。”
……………………
腊八过后,不到三天,关成下令征药,药行如实上报,不得欺瞒。
普济呈上账本,开库核对。
这段时日,昼夜不眠,供百姓所需,所存药材,只出无进,笔笔登记,有迹可查,如今只剩下半库草药,正是危难存亡之时,普济表明,愿将其全数奉上。
廖炎做为商会会长,带头捐赠银钱草药。
龙城药行除普济外,几大药堂依照普济捐献的数额同等捐赠,数家小规模的药店也献出部分药材,已尽绵薄之力。
………………
政府大楼
阔气宽大的长桌临窗而放,翡翠雕刻的笔筒放于桌边,数根通体金色的钢笔立在筒中,阳光斜照,泛着刺眼奢华的金芒。
‘碰!’
关成攥拳捶在桌上,气愤道:“捐这么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