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钦不放过她脸上一丝变化,“嗯,关正山派人去送。”
‘嘭!’烛心炸裂,
秦卿撩眼看他,眸心闪烁,“我让卫亭送孔小姐去了码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更何况是灭门死仇,其意思,不言而喻。
岳钦拨弄她垂落额前的碎发,“要动手?”
秦卿不否认,“我已经忍了很久。”
对于想取她性命之人,轻放一次,便有第二次,她绝不可能让其全身而退。
岳钦:“我知道,怪我,让你顾忌太多。”
他叹息,揽她入怀,轻声呢喃,“我心里没别人。”
前尘往事,他不记得,前世今生,他只知现在…
他的妻子只有秦卿。
秦卿仰头看他,眸子微闪,透亮含笑。
岳钦弹了下她的额,:“你若想试探,此事该由我动手,你定能看得清楚。”
他听秦卿语气轻快,似在讲一场有趣的游戏,“毕竟是关家长孙的母亲,我若杀了她,将来那孩子接手关家兵权,杀母仇人是他所效忠主帅的父母,岂不是给天逍添麻烦?”
赔本的事,她不干,“我不想脏了手。”
岳钦:“成人之美,让孔家人动手?”
秦卿:“想随军报仇,不能只说不做。”
岳钦:“她若下不去手,如何?”
昏暗的烛光在眸里跳跃,秦卿眸子灰蒙,似阴霾的深夜月色,晦暗不明。
………………
津门码头
水光涟漪,月色碎光洒落,金芒星河。
梭形邮轮三层舱位,高耸宽阔,倒映的阴影,波光凉意,漆黑不明。
远行的游子站在船头,各形各色,恋恋不舍、意气风发、叹气苦闷,皆是瞭望故土,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特等舱为单人单卫,宽敞舒适,似高等酒店的房间,干净整洁。
警卫将行李拎进舱内,“陆小姐,您还有何吩咐?”
陆娴敏打量着房间,满意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几块大洋,赏给他,“代我向关将军道谢。”
警卫接过,道谢,离开。
陆娴敏随手将包扔在屋内桌上,将自己扔在床上,看着舱顶。
她的新生要开始了!
没有让人厌恶的男人!没人再逼迫她嫁人!
她远走高飞,远离战争,远离一切烦心事!
双手举在眼前,遮住闪亮的电灯,她看着透红的指尖,不禁笑起来。
‘咚咚咚!’
舱门被敲响。
陆娴敏坐起身,从包里拿出手枪,凑近门口,“谁?”
门外人声音涓涓,“陆小姐。”
是个女人的声音。
陆娴敏心下一松,枪背身后,将门打开缝隙。
海风飘进船内,带起女子披散的青丝。
走廊上的电灯摇晃,女子的脸庞忽明忽暗,长睫遮眸,意味不明。
陆娴敏诧异,“你怎么来了?”
图不是已经给她了么?
孔静晓语气平静:“我来送临别礼。”
陆娴敏眼睛一亮,是关将军的人,她默认是关将军的意思,侧身让开,态度热情,“进来说。”
孔静晓走进舱内,环视房内环境。
陆娴敏当她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她双手抱臂,慢悠悠的往里走,特意让孔静晓看清屋内环境。
孔静晓瞥见她手里的枪,目光慌乱,语气僵硬道:“您这是……”
陆娴敏瞧她吓得不轻,轻蔑笑起来,走向屋内中央的桌子。
她将手枪放在桌上,察觉到身后的人向她靠近,还以为是要将礼物放下。
便转身,趾高气昂道:“关将军真是客气,把东西放……”
腹腔猛然被什么撞击,顶了进去,陆娴敏睁大双眼,用力推开眼前人。
孔静晓顺势拔出刀。
此时,陆娴敏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锋利的刀刃割破皮肉,这种疼,让她想起生产那日的无助。
她捂着伤口,绷紧的皮革被割破,一股热流瞬间淌出,止都止不住。
刺眼的红让陆娴敏感到惊恐,钻心的疼痛,让她软了腿,踉跄后退,摔倒在地。
在捅进去第一刀时,孔静晓脸色惨白,双手发抖,心猛跳的厉害,似要冲破胸膛,甚至想要干呕!
她握着拔出的刀,其慌乱状态不亚于地上的人,手上的刀在抖。
为了稳住心神,安抚混乱惶恐的思绪,她握紧刀,再次走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