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为宣朝歌编造的背景是她来宁都大学外文系求学的远亲。
宣朝歌原本打算先获取信任再说实话,此时见任诚笃也不像冥顽不化之人,便直白道:“既然任先生是性情中人,我便直说了,我受人之托为家中少爷寻觅良师,任先生才名我亦有所耳闻,不知您可愿意收下他做学生?”
任诚笃愣了愣,一口答应道:“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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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任诚笃比宣朝歌预想中还要顺利,连手段也未用上。
这等读书人固然受不了元帅府家塾的气氛,但秦安则却是没人会不喜欢的那种学生,天资聪颖且乖巧,还有个权势滔天的上将爹。
出了学府的大门后,宣朝歌命司机绕路往银行去了一趟。
而后绕到了后街的商铺中,走马观花地逛了一圈。
系统:你不会在宁都久留,为什么要收购这些商铺?
宣朝歌:你不知道它们是谁名下的?
地契都在方青絮手里。
方青絮家中曾经经营钱庄,不信任现代的银行,高价卖出不动产后折成了黄金,只会藏进自己的私库里。
她在商业上并无天赋,还不信任旁人,将秦府的产业折损了许多。
若不是有秦铎送入府中的钱财弥补,早就难以为继了。
此时有人愿意接盘,方青絮当然巴不得如此。
殊不知,背后之人的目的是要她将占用的连本带利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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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絮春风得意,近日秦府名下不温不火的商铺被冤大头买走了,上将府邸新来的警卫还将她放了进来。
秦铎看着疏离冷淡,实则算是最得她心意的儿子,即便不是亲生,但为她带来的利益最大。
他向来心冷,对身外之物却不上心,甚至连自己妻儿的事也不常过问。
“不知则哥儿在何处?”方青絮故作慈爱道,“我一个祖母,竟有许久未见过他了,倒也想念。”
“他先前打伤了安之,清雅诸多怨言,不过你三哥倒是不计较。”
方青絮固然心疼孙子的遭遇,但更重要的是说服秦铎提拔秦辽峰,让她的三儿子官运亨通。
倘若秦铎同意休妻娶温淑颐,就如最初同意她安排的终身大事那般,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
她话里话外都是朝歌教子无方,秦安则又性情冲动不堪大用,娶新妇应当是板上钉钉的事。
秦铎刚回来,便在前厅被堵住了。
他的神情在檐帽的阴影下显得有些阴沉,细看却是与往常没有太多不同,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道:“你是说,我儿主动挑衅,打了他?”
方青絮的眼中隐约有些许不屑,佯装为秦安则开脱:“小孩子懂什么事,原本安则也不似现在这般,大抵是有心人教唆。”
肯定是朝歌教的。
她正想等秦铎回话,无论是反问亦或附和,都可顺势提起另娶的事。
却听秦铎淡淡道:
“那又如何?”
她愕然看着秦铎,见男人俊美而漠然的面容高高在上地俯视她,曾经因养恩而维系的伪装尽数消逝,仅剩下薄情的本相:
“我倒以为教得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