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宣朝歌隐约注意到牢房外有三人,另外两个人的军装上都没有军衔标识。霍启南已经是上校,却由他来处理这些琐事,可见其他人军衔只会更高。
事实上,让上校来接个新员工也够奇怪的。
这人没什么架子,反倒像对流程得心应手,不紧不慢道:“你也算因祸得福了。如果今天需要时间休整,你可以自主决定,明天内随时联系通讯员便可。”
“经军区人员评估,你将享有a级待遇,相应条件在评估结果审核过后会有高层与你沟通。”
“评估?”
“是。本来应该另行安排,既然我们来了,顺路提交上去也合规。”霍启南道,“精神力外化控物的情况很少见,检测结果却显示你的异能偏重疗愈方向,这是为什么?”
宣朝歌摇摇头,一副同样迷惑的神情:“我也是不久前才做到。”
异能出现在世间还没多少年头,自诞生那刻起就打破了人类认知,时至今日,也没人敢说看透了其中冰山一角。
她的神情十分自然,看向聚集的人群,顺理成章地问:“我的队友呢?”
“已经暂时由军方安置,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
霍启南接过警察递来的钥匙,帮她打开了手铐。
看着银光闪闪的手铐,宣朝歌犹豫片刻,心想不问白不问,索性道:“这个能送我吗?”八壹中文網
一离开手铐,她的精神力运行又缓慢下来,就像没有事物能惊动的死水。
用进废退,在异能上也是一样的。宣朝歌好不容易吸收大量晶核增强的强度,因为用不上就减弱也太可惜了。
“进了警局也要带纪念品走吗?”上校的眼神颇诧异。
怎么和逛街似的。
宣朝歌没笑,一本正经道:“听说基地军区会提供异能训练的资源,这样的限制异能的装备也应该有吧。”
不过这手铐是缉拿异能者用的,正常不供给就职于研究所的人。
霍启南看着像一个守规矩的人,闻言却随意地将手铐递给她:“行,你拿着吧。”
军方提供是一回事,随手送人就属于个人行为了。不过以他的地位,不至于这样的权限也没有。
能够限制a级异能的手铐造价不菲,旁边的警员欲言又止。但此时警局已经被军方接管,半晌他还是缄口不言了。
宣朝歌还真带着纪念品离开了警局。
走出大门,霍启南指了一辆军车说会送她回去,便被人叫走了。
接送是出于安全考虑,就算宣朝歌觉得不需要,也只能表现得中庸一些。
车旁站着一位军官,正是出现在牢房外的其中一人,面容冷肃,冲她微点了点头。
宣朝歌和他打过招呼,坐进副驾驶座。
宣朝歌对后座上的人多留了几分意,这是她第二次遇见他。
上次是在身份销毁处。
看来是这伙人的老大了。
把作战服换成军装,他周身那股桀骜不驯的气场反倒收敛了。面容上的伤疤不复存在,轮廓俊美无暇,坐在车中的模样就像和平时代的世家少爷。
他一眼扫过来,黑浓的眼睫衬着沉郁的眸色,宣朝歌又知道了那股漫不经心的内敛只是错觉。这并不是好应付的人。
先前在牢房中,她的精神力受限制,如果不是有系统提醒,险些没察觉这几个人到来。
赵亦也算个高手,然而连这几个人的行踪也发现不了。一墙之隔,如果不是存在巨大的实力差距,绝不至于如此。
“这人除了佣兵还有什么身份?”宣朝歌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检测中……荣彻,少将军衔,s级佣兵团首领。其余未知。”
未知。
宣朝歌更喜欢掌控之内的东西,人也是一样。
好在军区很大,研究所与密级更高的区域有所分隔。这类高级佣兵更是常年混迹基地外,不出意外根本见不到第三面。
为了避免引起对方警觉,宣朝歌没动用精神力,光以肉眼观察着返程时周围的情况。
军车行驶得飞快,越过一辆辆行车,她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中时隐时现的车影上,潋滟的眸光微动了动。
外城真是不太平。
不过对方也是真的不敢妄动。
军车开到公寓前的道路边,宣朝歌下了车。
有了军方辅助,她料理外城的事宜只用了半天,次日下午就坐上了前往内城的列车。
外城人进入内城的手续繁琐,但有接待人员在,宣朝歌牵着宣宁一路毫无阻碍,日落以前就到了a军区九号大院的七栋。
这个位置不可说不好,距离宣朝歌就职的研究所很近,最重要的是绝对属于最优越的学区范围。
从小到大上学都不用愁了,学校近到宣宁可以睡懒觉,还能没事就回家吃顿饭。
分配到的楼层也不算高,七楼,如果发生意外,能力够强的异能者可以直接跳下去。
大概是为了防御考虑,房屋的窗口设计得很小。
宣宁来到新环境似乎下意识有所不安,牵着她的手攥得很紧,站在她身边,仰视着上方的窗口,宣朝歌便把他抱了起来。
他扶着玻璃望窗外,漆黑清澈的大眼睛被光照得透亮。不知道为什么,宣朝歌觉得他好像有点好奇。
这是许多a级异能者的聚集地,宣朝歌没法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用精神力护着他,只能想办法让他身上的伪装更周全些。
宣宁差不多四岁,是可以上幼儿园的年纪。宣朝歌没想那么早让他融入人群,但要提早规划相关的事情了。
注视着小孩清亮的眼神,就算系统还没有肯定他具有智力,宣朝歌主观上还是判定他比以前懂事了不少。
“想出去玩吗?”宣朝歌问他。
男孩没有转头,脸贴在了玻璃窗上继续看窗外,就像小仓鼠懒洋洋瘫成鼠饼似的。
“说句话给我听一下。”
宣朝歌戳戳他的侧脸。
他当然不会说话,只是这个样子又安静又软,宣朝歌都想逗他。
戳一下,他不理。
两下。
戳第三下的时候,他倏忽转过脸,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宣朝歌。
他张了张嘴。宣朝歌以为他要咬人了,却听见小孩子很轻的声音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