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急得百口莫辩:“我没有诬陷他,就是看见了!”
“证据呢?”
明如钰在小孩子面前还算有几分底气,却听宣朝歌倏忽道:“翻翻你儿子的口袋不就知道了。”
明彬慌张地捂着口袋,没有佣人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明如钰自己伸手,硬生生从他手里抢了个戒指出来。
她张了张嘴,还想辩驳。
“给他们看监控。”明和光打断道。
他原本还有些和风细雨教诲的耐心,此时被败了个干净,以手杖指了个人,不容置疑地吩咐,声线阴沉:“小刘,带他们去祠堂看,看不够一晚上别出来。”
明如钰的嘴唇颤了颤,再也没办法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扭头便往外走去。
人高马大的保镖跟在她身后,把站在原地哭唧唧的小胖子带上了。
既然真相大白,宣朝歌牵着两个崽转身走开。
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老人沉哑的声音:“宝宝。”
明晟犹豫地顿了顿脚步,宣朝歌也没催他走。
明和光拄着拐杖走过来,扔了手杖,蹲在他面前,他的眼眶霎时又红了。
老人眯了眯眼,隐约有些讨好:“宝宝哎,别哭,太爷爷错了,行不行。”
“小时候骂人不挺厉害的吗?谁惹你你不打回去,太爷爷就想听听你怎么想的,别哭……让你也摔几个花瓶成不成,喜欢摔哪件摔哪件,给我的乖孙听个响。”
明晟一言不发,只掉眼泪,明景一脸茫然,心想很可怕的太爷爷怎么变了。
“小景呢,还想摔花瓶吗?”明和光一不做二不休,看向明景,“咱家就是东西多,以后全是你们的,什么也不用怕。”
明景没见过这么无厘头的事,茫然地摇摇头。
如果之前还有所保留,这次明和光话中的意味已经足够明显了。
全是你们的。
明如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老爷子当众承认了明晟的继承权。
明和光但凡放下面子,哄起小孩驾轻就熟。
过了一会儿,明晟抿了抿嘴,眼泪都憋笑憋没了,忍不住苦口婆心地说:“太爷爷您太幼稚了!我不摔东西!”
他捣乱从来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太勇于尝试新鲜事,经常不小心干了票大的。
明和光欣然道:“是我不会说话,姑姑乱说话也被我罚了,宝宝原谅我不?”
明晟点点头。
明和光张开手臂,明晟乖乖地抱了抱他。
宣朝歌听见了系统提示阈值提升,心里松了口气。
明和光又问明景:“小景给哥哥出够气没有?”
明景没想到自己的隐藏意图会被发现,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明和光没打算为难他,正想把亲曾孙也骗来抱一下。
身后却忽然传来明鹤轩漫不经心的警告声:“差不多得了,老爷子。”
他微垂着眼睫,神情微妙,唇畔的笑意仿佛嗤笑:“下面那么多人找你不去,上来欺负我儿子是什么意思?”
明和光吹胡子瞪眼地站起来,只觉得自己的孙辈个个不像话,只有曾孙可爱。
他健步如飞,走到随从身边,夺过自己的手杖拄着,威严道:“我怎么会欺负自己的曾孙?你老婆还说要给你儿子改姓,你怎么不管管?”
明鹤轩锋利的眉梢微挑,漆黑的眼眸看向宣朝歌,冷厉的面容顿时予人分明的压迫感:“有这事?”
宣朝歌点点头,却没有丝毫忐忑。
明鹤轩身边的人倍感坐立不安,心想这不是他们该看的。
明和光满脸都是“管管你老婆”。
明鹤轩说:“哦,改吧。”
众人:?????
明和光恨不得把自己的话吞回去:“你说什么?!!”
明鹤轩言简意赅:“改。”
明和光指着自己的不肖子孙,手杖颤抖。
宣朝歌当然不是认真的,确定儿子不会受气以后就没再提。
所以他说什么不好啊提这茬!!!
因为欺负弄哭了曾孙的事迹,明老爷子被得知此事的老太太骂了一晚上。
宴会结束时已经深夜,为了避免第二天还要应酬,明鹤轩没有住下的打算。
两个崽上了车,困得有些蔫蔫的。
轿车在山道上平稳地行驶,小孩子们很快睡得东倒西歪,抱着车枕窝在宽大的车座里。
车程漫长,到总统府时连宣朝歌都困迷糊了,半梦半醒间察觉到明鹤轩正看着她,不过连抬起眼皮确认的念头都没有。
轿车停在总统府主楼前,宣朝歌才睁开眼,低声说:“别叫他们。”
明鹤轩下了车,没叫司机,便一手一个抱上了。
明晟和明景醒了片刻,迷茫地看了熟悉的场景一眼,趴在父亲的肩上接着睡了。
因为太晚,宣朝歌没忍心把崽们弄醒了洗漱,指使明鹤轩把他们放到床上接着睡。
睡够了再说吧。
走出第二间房门,宣朝歌忽然察觉了不对:“好像送错房间了。”
两个小孩子穿着一样的西服,房间里没开灯,乍一看她也没反应过来。
刚才那个似乎是明景,房间却是明晟的。
明鹤轩看着她有些愣的样子,似笑非笑道:“有什么关系?他们醒来自己会换。”
宣朝歌很怀疑。
如果两个崽还小,明鹤轩可能就是那种认不出差别,一直给同一个儿子喂饭的家长。
“你分得清他们吗?”
她嘴比脑子快,问出口才发现不对。
首先明鹤轩不知道明晟是亲生的,其次两个崽也没那么像。
宣朝歌扶了扶额,心想连她也困得不清醒了,明鹤轩反倒笑了,声音沉且戏谑:“你是不是变傻了朝朝。”
她走快了两步,不想接话,明鹤轩随意地揽上她的腰,不动声色将她搂到身边。
壁灯光线柔和,映下两人的影子,仿佛亲密无间。
“对儿子那么心软,让他们走几步都不舍得。怎么不肯对我心软点。”
宣朝歌没说话,明鹤轩又低声叫她:“朝朝。”
“朝朝。”
宣朝歌已经知道明鹤轩的习惯,越搭理越得寸进尺。
她脑中转过几个念头,一时不知道明鹤轩在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