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初!”
擂台下传来凤未洺的惊呼,衣袂翩翩飞身上台。
凤未初闻言,回头看向他,淡淡的勾起唇角轻笑,红唇微启:“我,打赢了……”
“嗯,我们家未初真出色。”凤未洺看着她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心疼的眉头都拧成了深深的川字,抬手虚扶,却见她轻轻摇了摇头。
凤未初单手负在背后,衣袖遮挡下,紧握成拳。
修剪整齐的指甲扎进掌腹中,尖锐的刺痛让她稳住心神,昂起下巴,一步一步坚定稳扎的走下擂台。
自己这时候还不能倒下。
晏家人还在这。
凤未初站定在凤家看台之前,抬眸看向晏家方向,昂起下巴:“三年大比已经比完,我凤家获胜,不知晏家主可有疑义?”
毫无血色的脸上,一双眸子却亮的骇人。
“不,凤三小姐如此天赋过人,怎会有疑义。”晏如诲站起身,讪笑着开口。
刚才最后那一击,力量太过骇人。
那道金光绝对比灵圣境还要高,如此力量,在实力为尊的炔悬大陆上,不管在哪都值得被高看一眼。
凤未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所以在晏如诲说完之后,凤未初紧接着就坦明了自己意图:“晏家家主,三大家族这三年大比的约定,我看……”
“不作数,不作数。”晏如诲先一步开了口。
他探着身子看向中间的凤家雅间,谄声开口:“凤家主,这沧月城从这一刻开始就归你们凤家了,我晏家这就回北洲,保证不会再起沧月城的心思……”
说完,晏如诲拱手行礼,命人回去客栈收拾行装。
就在他带着几个美人下楼的时候,晏家看台上突然一阵骚动,明晃晃的火球落在了其中几人身上。
凤未洺扬声开口:“本公子记得,你们几个刚才定了赌约,我妹妹若是赢了,你们就脱光了游街,有这回事吧……”
说着,火光闪过。
这几人身上的衣衫被尽数焚毁,赤着全身,一双手都不知道该遮脸还是遮其他位置。
几个大男人在周围众人眼神下,涨的脸色通红。
而凤未初则在晏如诲下楼的时候,就已经迈腿穿行过看台,走上通往凤家雅间的楼梯。
并没有看到这一幕脏眼的腌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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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无人的楼梯道里。
凤未初虚靠在墙边,强撑的一股子劲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单手撑在摆放花盆的雕花花几一角。
耳朵里响起苍焱以甜腻嗓音近乎咆哮的狂吼:
“你这小家伙,不要命了你!”
“强行吸纳如此多的冤魂,知不知道自己很可能成为被这些冤魂反噬!本座都说了,本座可以借力量给你,你居然不理本座……真不知道你这性子怎么活这么大的……”
“收声,吵……”凤未初沙哑着嗓音,低低的回了一句。
苍焱忍不住嚷嚷着:
“你这小家伙,怎么好赖人不分呢?”
“刚才最后那点手段哪来的?本座怎么不知你还有这种手段?”
“不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应该比那破锤子好吃……再来点,给本座尝尝……”
“……”凤未初表示无语。
这最后一句恐怕才是苍焱的目的吧。
她顿了顿,沉声开口:“想都别想!还有刚才你说你可以给力量给我用,现在也不迟……”
“本座说是借,不是给……”苍焱忍不住从她肩膀的凤凰翎中跳出来,在她眼前直跳脚。
“互相帮忙,才有下一次让你尝尝新天赋的机会……”凤未初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用手拎住苍焱摇了摇。
“下一次?小家伙你是说那金光吗?”
说到这,苍焱忽然兴奋起来,挣脱了她的指尖,凑到她戒环附近闻了闻,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激动道:“本座知道了,这金光不是你这小家伙的,狗男人还真是狗,离开了还留后手护着你!要不你就从了人家,直接嫁过去抱大腿,本座也能沾沾光……”
“想沾光?那焱焱你直接去抱大腿不是更好?”凤未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哑声开口:“别废话,先给点力量过来,半死不活像什么样子……”
苍焱欢快的跳动:“本座倒是想,但是狗男人护着的又不是本座……”
贪吃的毛病惯出来,还真是喜新厌旧。
凤未初掌下用力,撑着花几直起身,瞥了一眼苍焱,冷沉开口道:“想去就去,不拦着你。”
“小家伙生气啦?好嘛好嘛,本座让你摸摸头,别生气了好不好?”苍焱见她迈步要走,跳跃着抖了抖火苗。
啧,贪吃之后又学会死皮赖脸了。
凤未初盯着这团火球,甚至连面容都没有,却无端端能从它的语气想想出来它的表情。
微微皱眉:“摸摸头?头呢?”
“小家伙,你这性子真的不讨喜,我跟你说……”苍焱跳到她肩上,忿忿说着:“算了算了,也就本座不跟你计较。大发慈悲给你点力量,先说好,再见到狗男人的时候本座要尝尝它的味道……”
“尝尝他的味道?”凤未初戏谑的低声重复了一句。
这理由很强大,很有奔头……
苍焱没听出她话语间的意思,摇晃着火光从衣领钻了回去。
随着一抹红光闪过,四肢经脉中有股暖流游走全身,刚才的颓色一扫而空,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就连自己天赋境界似乎也增强了些许……
焱焱说的这一点力量,还不错。
简直就是横扫疲累的灵丹妙药。
凤未初翻转手腕,火系天赋凝聚的火球跃然于掌心,明亮夺目,并且周围围绕的绿色光芒似乎也更深了些……
收回火球,凤未初满意的笑了笑。
快步走上楼梯顶端,推开房门,抬眸,淡笑着开口:“爷爷,各位叔伯,沧月城以后就是我们凤家的了……”
“小初,你有没有事?”凤虞山快步上前,紧张关切的端瞧着她,沁满汗的虎掌握着一个浅绿色瓷瓶:“你也太冒险了,知不知道爷爷看着有多揪心?这里是你三伯这次带回来的润灵散,快吃……”
“爷爷,我刚才上来时候已经找了地方运功调息,没事了。”凤未初轻笑着摇摇头。
回握住凤虞山的手背,笑道:“白家的那个疯子呢?死了吗?”
“爷爷已经让未洺去查看了……”凤虞山安抚的拍了拍他手背,回头招呼着:“老三,快过来给未初看看。”
说罢,拉着凤未初走到露台座椅边。
示意她伸手让凤落潇探探脉。
一个穿着凤家锦袍的中年人走过来,撂袍蹲在了凤未初旁边,指尖搭上她盖了绢帕的手腕。
这是大比开始前一天才从外面回来的三伯,主要掌管凤家在外的行商生意,跟着赤脚医生学过一点医术。
凤未初心知不让探脉,老爷子势必不会放心。
所以难得的听话,没有反驳。
“爷爷,这次大比之后,我想出去历练……”凤未初抬眸看向天际,低声说着。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
就听得露台下,凤未洺扬声高呼:“爷爷,白家那小子的‘尸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