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绵长。
直至帝墨幽为凤未初擦干发丝的时候,小猫崽的耳垂依旧还是朝霞的颜色,一双俏眸中残留着意犹未尽的戏谑邪气。
单手撑着下巴指尖懒懒的轻敲着,粉色花瓣在嘴角一卷而过,看着窗外在地上打滚嬉闹的奔雷,低声说:“墨幽,我将鱼饵放了回去,阙云宗会有危险吗?”
烛月死不死的她无所谓,只是好奇无间究竟在哪里。
她也想去挑山门玩玩……
“不会,即便没有今天这件事,危险也不会少。”帝墨幽淡声缓缓说着。
修长的的指尖穿过黑发,将其拢在一起,用玄色发带在脑后缠了几圈,别致的打着结。
凤未初闻言,撑在脸颊边的手指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止跳动,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低声说着:“有危险才代表活着,挺好,我们一起……”
“好,一起。”
帝墨幽什么都没有多说,坐在她身侧,双眸中只剩下眼前这一抹虚影,他在笑着,笑的宠溺又无畏,全然与以前的帝长老判若两人。
“咻——”八壹中文網
又是一声细微的动静。
帝墨幽抬手拂袖,指尖把玩的手串上金光闪过,一片光幕镜子出现在房间里,身在此山中,却知方外事。
光幕之中是阙云宗外门两边的山林。
树影簌簌,穿着内门弟子衣袍的几个人被搀扶着从林中走出来,一个个脸色多有虚白,是那种近乎尸体的灰白色,不像是正常大战受伤亦或是脱力的那种脸色。
这些人几乎是挂在搀扶着他们的弟子肩头,走路都有点不太习惯额样子,神色萎靡不振,内门弟子的衣袍罩在他们身上,风一吹仿佛都能被吹跑……
“这是什么人?”
凤未初好奇的瞧着这光幕,低声问着,就像是发现了新线团的猫崽,在蠢蠢欲动的探究着。
帝墨幽抬眸瞧着心魂镜,淡声道“半年来,宗门偶有失踪弟子,据说是外出历练时候遭遇意外。我也想知道,这些失踪弟子为何会从山林中找到……”
帝墨幽淡漠清冷的语气中,难得的多了一丝细不可察的怒。
“遭遇意外,这托词不错,有机会可以借来用用。”凤未初坏笑着挑了挑眉。
站起身来。
将榻边矮几上放着的腕甲重新绑好,活动了一下手腕。
笑眯眯的说着:“帝长老要不要亲自去问问,他们为何会在山林中?”
“那小猫崽有没有空随我一起去?”
“这么好玩的事情,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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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墨幽收起心魂镜。
凤未初刚走出房门,打滚嬉闹的奔雷腾地一下就奔到了她面前,毛绒绒的圆脑袋低下,蹭着她的指尖。
凤未初捏了捏它的耳尖,回过身,拉着帝墨幽的手腕就坐了上去,奔雷仰天长啸了一声,穿过浅金色光幕的阵法,从落霞峰钻出。
前往主峰的路上。
刚好碰到了前来请人的内门弟子。
看到帝长老怀里抱着一名女子,并且还很亲密的样子,不免让请人的弟子有些大吃一惊。
不过很快便匆匆垂下眼眸,站在飞剑上拱手行礼:“五长老,奉宗主的命令,前来请您去主峰商议。”
“嗯,知道了。”帝墨幽冷然的淡淡说着。
抬手将要回头的小猫崽按在自己怀中,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内门弟子悄悄打量她的眼神,毕竟从来没有在五长老身边看到有任何亲近的女子出现。
在五长老冷漠的眼神下,御剑弟子转身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梗着脖子,只感觉后脑勺冷风嗖嗖。
就像是深秋之后的荷塘,满是萧冷肃杀。
三人没多久就到了主峰。
奔雷稳当的落在主峰山头,前两爪微微前屈,帝墨幽先一步飞身而下,白衣青裳,高洁出尘。
“见过五长老!”
主殿外值守的内门弟子一个个颔首微弯脊背,齐声行礼,却没听到让他们起身的吩咐,懵然且好奇的悄悄打量。
却只见帝长老笑着从铁羽雷狮上牵下来一名女子。
帝长老居然也会笑?
“起身。”帝墨幽沉冷开口。
说罢,牵着凤未初一起并肩走进大殿,两人交叠的宽松袖袍将交握的双手掩住,并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一双双瞪大的眼睛以及合不拢的下巴。
主峰大殿内。
失踪弟子们都被接了回来。
喻长老以及几名擅长草木之道的弟子们正在给他们把脉医治,一个个双眸空洞如无神,消瘦的只剩下骨架子。
云宸和金宗主高坐大殿之上。
其他几个长老坐在殿内两边,几人的脸色可以说得上是各有纷呈。
尤其是厉色冷面的二长老,眼底跳动着名为愤怒的火焰,已经无法掩饰,咬紧了牙关,身侧握着的座椅扶手已经变形。
三长老玄辛惨白着脸色,空荡的袖子搭在一边扶手上,唇线紧抿成一条线,失血过多的脸色下,根根乍起的青筋尤其的明显。
至于四长老玄蓁,双手交叠有一丝丝停顿来不及动作,眸色中闪过阴冷的寒意,不过很快又换做了水汪汪的心疼哀泣模样,捏着帕子,缓缓的拭着眼角。
“墨幽见过宗主!”
帝墨幽走到殿中,拱手行礼之后领着凤未初一起落座。
“人都来齐了,喻长老,这些弟子的情况如何?”云宸轻掀眼皮,在两人身上短暂掠过之后,扬声询问着喻长老。
喻之重闻言,沉默了半晌,松开最后一个热尔的手腕,低垂着头站起身,双眸通红布满了血丝,身侧紧握的拳头有些发白微颤。
“回禀宗主,这些弟子失血过多,经脉有损,并且都被拔了舌根,几乎已经成了废人。属下实在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对阙云宗有如此深刻的恨意,这些弟子有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
大殿之外仿佛老天也因此而震怒,乌云压境,闷雷滚滚而来,炸响在这主峰山头,狂风吹的周围的青草树木纷纷低头告饶,瑟瑟发抖。
刺目的闪电将漆黑的雷云割裂开,犹如银龙一般临空劈下,径直砸在了玄蓁座椅的不远处,焦黑的房梁摇摇欲坠。
“墨幽,这雷劈的似乎恰到好处……”
“可能是老天也看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