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问题?”
凤未初想着这一路行来看到的其他几宗,低声反问道,眼神中透出几分轻蔑。
仙隐宗,紫灵宫,纤月宗,祭灵谷,血弑殿……
这些宗门似乎并没有将对抗无间找出内奸这件事太过热衷,反而是为了属地,为了敛财,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不断地内耗……
若是都没有一个统一的信念,九宗还谈什么对抗无间?
“丫头说的话倒是说到老夫心坎上了。这九宗早就不是当初一致对敌的九宗,是时候该改头换面了……”金劭正闻言,豪爽的笑开怀,看向凤未初的眼神也越发的赞赏。
云宸叹了一声,略显无奈道:“一把年纪了脾气还是这么冲,得,你说说你的想法……”
“这也不算是我的想法,是仙隐宗那小子先提出来的,他的身体状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如今紫灵宫覆灭,仙隐宗闭宗,血弑殿和纤月宫也各自为营,何不将他们都凝于一处呢?”
金劭正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
云宸接过信。
看完之后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紧握着信纸的手背青筋寸寸鼓起,不过却在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后将手默默放下。
随着一簇耀眼的光芒闪过,云宸手里的信纸瞬间消散无踪,就如同他悬而未决的那一声短暂叹息……
“紫灵宫还不算覆灭,九宗仍是九宗。”凤未初单手撑着侧脸,慢悠悠的抛出来一句。
既然已经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也摘下了这面具,再加上这两位宗主如此坦率不藏私的做派,她觉得有些话其实是可以明说的。
就比如,她那想要挑山门跃跃欲试的小坏心思。
想看看顶着所谓的魔域称号,是否有足够的实力能担得起。若是名不符实,那可就要小心她这个真正的魔族的手段了……
听到她这么说。
金劭正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如同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难怪能被兔崽子写在心里叨叨好几回,这公子归墟还真是个妙人。”
“金宗主谬赞了,我就是个贪玩性子,不怪我瞎搅和就成。”凤未初笑着点点头,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夸奖。
“怎么会,搅和的挺不错——”
金劭正将扶手边拍的梆梆作响,笑着说:“沉寂这么久,这把老骨头再不动动,人们都要忘记当初的九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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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人还在说话的功夫。
内殿的大门外响起敲门声,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属于野兽的低吼。
“老头,你的魇月雪浊象这次可是遇到对手了,不出来瞧瞧吗?”金玄褚不着四六的嬉笑声在门外响起,语气中全都是幸灾乐祸。
他的话还没说完。
紧接着又听到脚步略重的声音传来,急性子的二长老玄陌声音也在门外响起。
只听他急切道:“宗主,金宗主,这不知哪来的雪猿攀上了后崖,和金宗主的魇月雪浊象打起来了。还有,墨幽的那头狮子……”
“不会是……”
凤未初闻言,有些不确定的低声开口:“蚀骨裂冰猿?”
当初在宜永镇的时候,因为猿猿还需要养伤所以她将其交给了大哥照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阙云宗?
听二长老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还是后崖爬上来的……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帝墨幽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梢,温柔的为她将鬓边垂落的一缕发丝拨到肩膀后,然后顺理成章的握紧了她的指尖。
“嘶,这一巴掌拍的可真响,老头你的象鼻子可要歪……”
砰地一声。
只见内殿房门砰的一下从里面打开,金劭正一把拽住金玄褚的耳朵,沉着脸冷声道:“你这臭小子一天天的没个正形,再这么下去,干脆给你找了厉害的媳妇嫁出去算了……”
“哎哟……老头,爹,你松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金焱神鹰可是在外面看的真真的。不信你自己听……”
金玄褚捂着耳朵歪着头,佝偻着身子踉踉跄跄的被拽进来,皱紧眉头嚷嚷起来,并且因为耳朵被揪着的痛意,一连倒吸好几口凉气。
忍不住小声嘟囔着:“抡起嚣张不着调,明明有人比我更……”青出于蓝。
可惜他最后几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就闻到一丝莲香,随即就被封了哑穴,令他只能张牙舞爪无声怒吼……
帝墨幽目不斜视的经过他身旁,轻声开口:“金宗主不妨一起出去瞧瞧,这能与魇月雪浊象一较高下的巨猿,可不常见。”
就在这时。
主峰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嘶吼的象哞声震耳欲聋的从大殿外响起。
刚还在教训儿子的金劭正闻言,转瞬间只剩一道残影留下,不光是他,凤未初也几乎是同时冲了出去。
“魇月,退!”
“奔雷,回来!”
几乎是前后脚的迈出主殿大门,金劭正和凤未初几乎同时喝止了广场上打成一团的其中两只。
“嗷呜——”
奔雷龇牙咧嘴的摇晃着圆脑袋,略显委屈的走过来,蹭了蹭凤未初的指尖,用下巴指了指蚀骨裂冰猿的方向后,可怜巴巴的将破皮的鼻尖亮给她看。
凤未初心疼的用手敲了敲它的脑门,从储物戒中取出药膏,细致而温柔的涂抹在奔雷鼻尖。
清新的草药味,让奔雷忍不住想去舔。
不过在凤未初警告的眼神下,讪讪的垂下脑袋,蹲坐在了她的脚边,两只大爪子垫着下巴,小声的呜咽了两句……
“吼——”
在奔雷它们两个被叫开之后。
蚀骨裂冰猿单手撑在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护着什么,身上的毛发一簇一簇有些杂乱的黏在一起,双眸赤红,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样子。
不过它敏锐的感知到凤未初的气息,准确来说,是感知到她佩戴的红玉镯,单手握成拳头,撑在地面上快速而急切的往她这边挪动。
等它来到眼前,凤未初这才看清,一直护在心口的那只手,沾满了早已干涸的血渍,而在它掌心,紧紧捏着一片染血的素白衣襟。
衣襟上,赤红的丝线被血水染成了偏黑模样,绣着她最为熟悉的凤字。
“这碎片……凤家出事了是么?猿猿你怎么找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