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霆在接到电报的第一时间,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
他一个月的假期还未结束,军区的电报就追来了,此时的战北霆只觉得周身的哪哪都不舒服;
一边是他不辞辛苦刚生下三个好孩子的媳妇,以及三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一边是他伟大征途;
一时间,让他如何抉择都令他心痛的很;
战北霆黑沉着一张脸,转身拿起斧头,径直去门口砍柴去;
霍禧宝看着闷不吱声,想借着劈柴来发泄心中愤懑的战北霆,十分的心疼;
自从战北霆回来后,她就曾担心他的假期过的不安生;
谁能想到命令会来的这么快;
一旁的赵奶奶把两人的臭脸都看在眼里,只不过,眼下不是可以矫情的时候;
赵奶奶把大宝放在床上,这才走到霍禧宝的身旁戳了戳她,“禧宝,孰轻孰重,你要分得清;”
“去给小战收拾东西去;”
说完这话,赵奶奶转身走向门外去,来到战北霆的身旁,弯下腰捡起他劈好的柴火,“小战,既然在军区一天,就要服从命令;”
“家里有爷爷和我呢,禧宝和孩子们,你别担心,我们自会照顾的好好的;”
说完,赵奶奶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皮微抬瞅了一眼闷头劈柴的战北霆,自然知道这孩子心中是气还没顺:“禧宝高考也没几天了,你也看了,你在家,禧宝根本不能安心学习;”
“你们都还年轻,正是事业学业的上升期;”
“往后还有大把时光,别贪图这一会;”
“即便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禧宝和孩子想想;”
“你是一家之主,只有你好了,她们母子四人才会跟着好;”
“你要记住,你们,始终是一体的;”
话就点到这,赵奶奶抱起怀里的柴火就往厨房走去;
留下战北霆一个人,双手抱住斧头,目光冷静的看向前方;
此刻,他正在仔细的品味赵奶奶说的话;
虽然赵奶奶说的有点不中听,可出发点是好的;
而且,赵奶奶说的没错,他是一家之主,他得做出点样子来;
眼瞅着禧宝的生意越做越好,他要是再不加把劲,只怕往后,他就要成了在家吃软饭的那位了;
即便禧宝自己不在意,那他战北霆呢,可能容忍自己成为吃软饭的那位?
想到这里,战北霆扔下斧头,转身进了东屋,正好撞见霍禧宝正在收拾他的衣服;
战北霆有短暂的愣神,随即快走一步,上前从背后抱住霍禧宝,头紧紧的埋进她的颈肩,声音也跟着低沉下去,“媳妇,对不起,这次……”
听到这话,霍禧宝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侧过头,亲了一下战北霆的侧脸,“老公,别说这话,为自己理想征程奋斗,不是丢人的事情;”
“何况,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的英雄,我以你为荣;”
起初战北霆心中还有些内疚,可听完霍禧宝的话,瞬间内疚消散了大半;
他一直都知道霍禧宝是最能理解他的人,霍禧宝此刻能说出这话,显然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不过,他并不打算和霍禧宝长期分居;
等这次回去,他就要和唐剑申请,常驻在北区,要是禧宝搬到京城,他也能早晚回家看看;
战北霆把怀里的霍禧宝转了个方向,正面对着他,当他看到霍禧宝的眸子微微泛红时,刹那间,好不容易坚定要走的信念,瞬间崩塌;
下意识的,他双手把霍禧宝往怀里一拉,鼻尖抵上霍禧宝的,温热的气息瞬间喷洒在霍禧宝的脸颊上,手也跟着有些不老实的动起来,“媳妇……”
突然,霍禧宝的腰间一紧,战北霆说话的声音也跟着软了几分,吓得霍禧宝立马掐了他的话,“老公,我都知道,别说了,吃完午饭,让彪哥送你去车站;”
一句话,彻底堵住了战北霆那句想要留下来的话;
战北霆深吸一口气,他媳妇可真是,哎,氛围都酝酿到这份上了;
多煞风景;
只是眼下,霍禧宝还未出月子,即便他有啥想法,也不敢动她半分;
想到这里,战北霆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贪婪的拉过霍禧宝,狠狠的揉进怀里:“媳妇,在家好好的,有什么事,随时可以给妈或者小姑去电话;”
“好好照顾自己,缺啥随时给我写信;”
“要是还缺人手,随时和韩红兵说,他知道该怎么做;”
霍禧宝知道战北霆有时候会唠叨,可这次,明显是变本加厉了,听的她耳朵嗡嗡的响;
不过看在战北霆马上要走的份上,霍禧宝强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耐心的听她说完;
午饭刚过,霍禧宝把战北霆送上门口的车,再三叮嘱他到了之后一定要给荣家打个电话,这才目送他离开;
然而,战北霆前脚刚走,后脚席宴就找上了门;
霍禧宝眼神微冷的看着出现在堂屋的席宴,显然有些不悦,“有事赶紧说,我可忙着呢;”
席宴一见霍禧宝的态度,心里越发的着急:“禧宝,我知道之前是我嬉皮笑脸在先,我和你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
“可这次,我真是没法子了,我妈她情况十分不好;”
“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去一趟京城?”
京城两个字刚说完,席宴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眼底隐隐有了水花;
这可把霍禧宝看懵了;
不对啊,前几天席南沉来的时候,可是一个字都没提他母亲的情况,要是真情况危及,他为何没说?
可眼前隐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席宴,自然也不是伪装的;
霍禧宝蹭的站起身来,指着席宴道:“等着;”
说完这话,霍禧宝刚走了两步,又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向席宴:“别慌;”
撂下这两个字,霍禧宝这才进屋找到赵奶奶,“奶奶,门外您也听见了,您看,我怎么办才好?”
赵奶奶没见过席宴,但见过席南沉;
尤其席南沉眉宇之间,隐隐能有几分和禧宝相似的五官,可是一直刻在她的心头;
她也多少听禧宝说了席家的事情;
不过今天席宴找上门,多少让她心里有些不悦,禧宝可还没出月子;
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的折腾?
万一要是落下啥病根,可咋整?
想到这里,赵奶奶抬起头来,郑重的看了看霍禧宝,“禧宝,这件事你能主动问我,就是想听听我的意见,要是听我的,就别去了,一来你经不起折腾,二来,孩子离不开你;”
怎料赵奶奶的话音刚落,东屋的门猛的被席宴推开,又死死的钳住门边,防止门边撞上后墙;
只见他双眸通红,此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奶奶,求您,让禧宝跟我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