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
闻言,商卿倒也没想着,再给他剥个螃蟹什么的,只继续给他剥着小龙虾。
只是,卷翘的羽睫下,那清冷星辉的眼眸,闪过一丝隐晦色泽,转瞬即逝。
而离他们有些距离,却比较靠近的三人,默默咽了咽口水。
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描述此刻他们的内心了。
所有复杂心情汇聚在一起,就。
挺恐怖的吧!
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三人,僵硬地转过头,相互看着对方,随即。
三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同一个想法。
嗯,确定了,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另外两个禽兽也有这种感觉。
他们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震颤放大,明明都是矜贵优雅的世家公子,却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二百五一样,深吸口气,极力压下心里的惊讶激动。
无声用眼神交流着。
景彦行:卧槽!君烬渊真是狗!居然能让自己媳妇给他夹菜剥小龙虾,脸呢?!
沈枫眠摇摇头,挤眉弄眼:淦!他不会被鬼上身了吧!以前最多就是黑心肝、吸血鬼一些,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跟个小媳妇一样,吃个饭还这么事儿逼!我都想一盘子把菜扣他头上了,也就他媳妇能忍。真爱?!
亲眼目睹在君殿时,君烬渊对商卿那依赖撒娇模样的楚逸嘴角扯了扯,没另外外两个那么没见过世面:我不认识他,真的。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都眯眼疑惑:你们能看懂我的意思不。
这句看懂了。
随即三人相互齐齐摇头无语:我tm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看的懂个屁啊!
“……”这句都看懂的三人,嘴角一抽,随即一人一个白眼地收回了眼神。一个二个二臂吧,白眨眼睛交流了。
这边,君烬渊不是没发现那三个蠢货的动作,只是,懒得理。
跟智障待久了,也会智力下降的。
他将商卿剥的小龙虾全部吃完后,放下筷子,刚准备拿方巾擦嘴。
结果商卿就递过来了。
他一怔,随即嘴角微扬,接过了。
再次余光偷觑到这一幕的三人:呵呵,吃什么饭啊,吃狗粮都饱了。
等人将桌子收拾干净退下之后。
景彦行抬起杯酒,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一脸的肃穆认真,对着商卿和君烬渊颔首。
“昨天下午的事情,是我景家的人有错,这杯,是我个人没有管教好堂弟,给三哥和嫂子赔不是的。”
说罢,将那杯盛满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这话里,说得仅是表达他个人,并没有代表景陆嘉,或是景家。
君烬渊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由着商卿,拉着自己的手把玩着,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
见状,景彦行放下酒杯,直接开门见山地,“景家的人知道我和你有交情,所以推我来做说客,想让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景陆嘉,也放过景家。”
“景陆嘉昨天一回到景家,就被老爷子押跪在祠堂,杖责了一番,但也没什么大碍,现在还跪在祠堂里。老爷子说,什么时候你这边松口了,再让他起来。”这些话,只是陈述事实,当然,也暗含了他对景陆嘉的态度。
就因为最后一句话,所以他从昨天拖到现在才和老爷子说,刚约上君烬渊。
沈枫眠和楚逸皆是没有插嘴,默默坐着,余光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君烬渊,各自思忖着什么。
可即便君烬渊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那儿低垂着头,也让包间内的气压极其冷凝骤降,整个场面,由他来掌控。
而商卿也是垂目,手里把玩着他那骨节分明,好看到极致的手,没有出声。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显得格外安静,甚至能听得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即便是沈枫眠和楚逸,也微微捏了把汗,嗓子有些干涩。
毕竟,在这种事情上,他们两边谁都不好帮说什么,尤其,是涉及了这种家族之间。
那个景陆嘉不知死活去辱骂君烬渊的视频,他们也看过了,别说被商卿打了十四巴掌,如果不是当时有商卿替君烬渊出头后,将他按进车里。
只怕,景陆嘉估计不会有,身体完好无损回到景家的机会了。
到底是站在锦京权势顶端的男人,就算景彦行再怎么有些底子气魄,终究有些受不住他这凛然压迫的气质,眉梢微拢。
他也没有再先等着他表态,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可是,我今天不是来替景陆嘉和景家求情的。”
这话一落,沈枫眠和楚逸,眉头都没抬一下,很显然,这个结果他们并不意外。
毕竟,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彼此性子还算熟悉。
景家那些长辈,这么不要脸地强迫着景彦行来卖人情,不仅是小时候的那件事让他记恨着,如今又这样惦记着他的价值,哪哪都是踩在他的雷点上。
从小时候就能够来联合楚逸这个衣冠禽兽,给精明的沈枫眠下套的人,长大了,能是什么任人欺辱的蠢货。
不过是披着玩世不恭二世祖的皮囊游荡玩乐着,那些人,就当真以为,他是个纸老虎了。
果然,景彦行冷峻深邃的轮廓紧绷,鹰眼半眯,带着一丝野性和讥讽。
“我只是来走个流程而已,主要是认识认识嫂子,以后嫂子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这话,无疑是承认了他对于商卿的认可。
当然,他也知道,或许君烬渊和商卿并不需要这份认可也能在一起,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表达的。
“而且,三哥也不必顾及我,就对景家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顿了顿,他嘴角一扯,笑容颇为无赖贱兮兮的,“当然,如果你原本也没想顾及我,就当我没说。”
这插混打趣的话,倒是让气氛没有冷凝压迫了。
君烬渊依旧没说话,态度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