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声音停止了。
商卿也松开了君烬渊，因为。
“你怎么一恢复记忆，连个换气都不会了？”
商卿轻笑打趣看着他，本就殷红的唇瓣越发艳红，而君烬渊绯色的薄唇也微微肿了起来。
闻言，君烬渊抿了抿唇，有些脸色发烫地躲闪着她直勾勾的视线。
“哼！”
闷哼一声，瓮声瓮气地，“我才刚刚恢复记忆，脑海里许多以前对你毕恭毕敬，卑微伺候的画面，和这一世的记忆交织，自然有些不敢对你太过冒犯。”
毕竟，他以前主动跟在她身边，做个打杂的小宠，不就是经常被忽视，或者是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是么，那你好好从你的视角讲讲，你和我前世的事情的。”
闻言，商卿被逗笑了，眉眼一弯，淡墨色的瞳孔里仿佛盛着一池的星河。
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被吻得迷迷糊糊，满眼冒着粉红泡泡，有些飘飘然的君烬渊，压抑不住嘴角的弧度，却强装着矜持。
瓮声瓮气地垂眸开始回忆着，“当年，我还只是泽荒域的一朵荼蘼花花妖，但是还没完全化形，只是有了灵智。我安静生长在一处湖边，每日安静修炼，想着幻化人形后，便能好好出去看看。”
“可是，有天傍晚，一个穿着仙袍的女子直接从天上飞了下来，落在湖边，设下外面的一圈结界后，就......”
说到这里，君烬渊语气一顿，耳根子红的发烫，有些无法言说下去的羞赧燥热。
见状，商卿有些不明所以地蹙了蹙眉，“然后呢，怎么了？”
她倒是没有记得太多细节，或者说，无法清楚知道他的视角下所发生的事情。
君烬渊眨眨眼，有些垂眸躲闪着她视线地。
放低声线，“然后就脱衣沐浴了......”
他那会儿只是有点灵智，没怎么成精，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她好白，然后，看着看着，自己就有点发热了。
闻言，商卿嘴角一抽，估摸着，那会儿她只设下挡住能动的生物，却忘了还有开了灵智的东西。
“咳，继续。”
她轻咳一声，面色似乎没有异色，继续清绝霸气的模样。
君烬渊瞧出了她眼底的一丝窘迫，笑了笑，倒也没拆穿自家神明大人的面子，继续道。
“然后，你就在那片湖泊周围定居了。我几乎每日都能看见，你从那里经过，再后来，你偶尔会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或者，是几十年回来一次。我能感受到，你每次回来时心情都不怎么好。”
“因为，你注意到了湖边逐渐开出小白花的我，一回来就蹲在我旁边，揪住我的叶子晃来晃去，动作粗暴，很是不耐。一不小心把我叶子揪下来后，你又施法让我长出来，比之前开得更好。如此反复着几十年。”
所以，他这一世揪光那株荼蘼花盆栽的举动，会不会也是这么潜意识有的？
荼蘼花盆栽表示：呵呵，你揪我叶子的时候纯粹是因为见不得我比你还要吸引仙女的注意！！！
闻言，商卿再次眼角一抽，额，她那晚做梦时，这个画面，似乎是有的。
不是，在他的视角里面，她都是这么，丢人，不是，丢神的么？！
君烬渊趴在商卿的怀里，侧脸贴着她的胸口，垂着眸子，继续着。
“我当时只觉得你这个人好怪，明明很强大，能够在湖边晒着太阳，突然觉得太阳不好，一挥手，白天就成了黑夜，看着你随手就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晚，真正的睡不着数星星，不过，那些星星都是自己跳着让你数的。可是，我又能感觉到，你的一丝孤单。我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想要努力化形，若是你出去了，也能跟在你身边。”
商卿眉梢微动，难怪，难怪当初她在泽荒域的那处湖边布下了结界，挡住外来人之后，却还能在草屋边，遇到了化形的他。
她还以为，他是从哪儿钻进来的山野精怪。
君烬渊：“后来，也不知是不是你经常靠近我的原因，我修炼起来倒是比之前快很多。但是，我化形的那天，你正好出去了。”
说到这儿，君烬渊漆黑深邃的瞳孔半阖，似想到了什么。
万物化形，皆是要经历经脉寸断的剧痛，有的，甚至是会引来雷劫。而他一个普普通通的荼蘼花花妖，不知怎的，竟然也引来了雷劫。
当时他修为不够，差点被劈的神魂俱灭，可是，却又靠着那一丝强烈地，想要见到她的妄想，强撑着活了下来。
不过这些话，他倒是没准备和商卿说，顿了顿又轻描淡写地继续道。
“我当时渡劫失败了，勉强过了十几年，又再次幻化，成功变成了人。可你还是没有回来，我就一直守在了你的草屋边。”
闻言，商卿微微拧眉，她记不得她那会儿去做什么了，但是。
估计是泽荒域的生活太无聊，她出去不是在搞事情，就是在搞事情的路上。
她轻咳一声，有些心虚地没有打断，默默听着。
“又是过了十年，你终于回来了。只是那会儿我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因为我知道你很强大，怕你看出了我的真身，觉得，我是妖，会厌恶我。”
君烬渊的声音低了些，没有去看商卿的目光，有些掩饰着当时的卑怯。
“不过我还是安耐不住想靠近你的心，怕你下一次离开，又是几十年，所以，我还是去见了你。”
说到这儿，商卿倒是隐约有了些模糊的印象，挑了挑狭长黛眉。
“所以，那会儿你就傻傻地站在我的草屋外面，一直盯着我？”
“......”
自己也觉得那副画面有些憨憨的君烬渊，抿唇沉默了会儿，还是点点头。
“嗯......”
“那我......没动手揍你吧？！”
商卿脸色有些怪异，她脑海中的画面只停留在了这一瞬，后面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可是，按照自己的脾性，有那么一个突然的人，一直窥视自己，只怕不打死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