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方从哲!
“不知魏公公带人闯我府邸,到底所为何事?”
走到魏忠贤身前后,方从哲淡然地问道。
“方老大人,咱家从石金山口中得知,是方老大人在背后算计皇后娘娘,所以咱家特意来请大人回去配合调查!”
魏忠贤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趁现在还没有人围观,尽早将方从哲带走才是上上之策,否则一旦围观的人多了,他再想带方从哲走就没那么简单了。
虽然有张嫣撑腰,他也不用畏惧这些文官,但是这些人烦得很,一旦被缠上,他也很麻烦,他不是曹毅,曹毅掌握了都察院,正儿八经的言官,比给事中还正经的言官,曹毅不找别人的麻烦就不错了,谁敢主动在言官上面找他的麻烦。
而他不一样,他手下的官员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最高的也不过是各部郎中,根本经不起别人折腾。
“荒谬!”
方从哲冷冷地说道:“方某行事向来持正,岂是那种阴险小人!”
对于方从哲的态度,魏忠贤也早有预料,只是淡淡地说道:“方老大人,这是娘娘的意思,咱家劝方老大人还是配合的好,省得咱家麻烦。”
“皇后娘娘?”
听到魏忠贤的威胁,方从哲冷哼道:“魏公公,大明可是有祖训的,后宫不得参政!”
“你这样污蔑皇后娘娘的名声,方某定不会坐视不管!”
“祖训?”
闻言,魏忠贤冷笑道:“方老大人,太祖陛下可不止留下这一条祖训,听说贪污者还要剥皮植草,不知这条祖训,方老大人认为该不该继续实行呢?”八壹中文網
方从哲也没有想到魏忠贤居然会拿这条祖训出来说话,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因为这是一道送命题,无论他怎么回答都是送死!
说该的话,不用魏忠贤对他如何,满朝文武就能生撕了他,连刘一璟这个正任的内阁首辅触碰这条红线都是死路一条,更何况他这个前任首辅。
这些年来,下面的人送上来的各种孝敬,早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只要踏入了官场,谁都逃不过这个圈子,君不见,这么多年也不过出了一个海瑞罢了,如果真的继续实行这条祖训,朝堂上有一个算一个,谁都逃不了。
说不该的话,那就是欺君罔上,他照样讨不了好。
“方老大人,请吧!”
见方从哲无言以对,魏忠贤淡淡地说道,对于后宫不得参政的问题,他早已研究过无数次,虽说朱由校已经暗中同意,但是大臣们的嘴,却是要他们自己堵上的。
过了一会儿,见方从哲还是无动于衷,魏忠贤冷漠地说道:“方老大人,别给脸不要脸!”
“你若是在等人来的话,咱家不介意陪你等,不过到时候出了什么大事,方老大人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方从哲顿时脸色一变,他确实在等浙党的其他官员,他本以为只要人数够多,魏忠贤肯定不敢乱来,可现在魏忠贤的架势显然是打算撕破脸了。
想到这里,方从哲也不敢继续等了,现在浙党刚恢复元气不久,最关键的是,自从东林党彻底倒下后,失去了威胁的齐楚宣各党便脱离了原本的联盟。
如果继续等下去,魏忠贤将浙党的其他人也一网打尽了,齐楚宣各党别说帮忙,能不落井下石就是好事了,当初东林党倒下时,他们可没少利用领头人的身份占其它党派的便宜。
当魏忠贤带着方从哲从方府走出时,一些离方府较近的官员已经站在了围观的人群中,看到这副情形,一个个都懵了,虽说方从哲已经从朝堂上退下来了,浙党也已经由乔允升接手,但是方从哲依旧还是浙党的主心骨之一。
更何况按照朝堂惯例,方从哲这种退下来的高层是有优待的,只要不是造反之类的大案,一般是牵扯不到他们身上的。
看着方从哲和西厂的人马缓缓离去,大街上瞬间炸开了锅,一道道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随着消息扩散开来,文官们也懵了,等回过神后,纷纷起身前往刘一璟和朱国祚这些高层的府邸。
对于所有人来说,连方从哲这种退下去的高层都被拿了,肯定是出了捅破天的大事,不弄清楚的话,他们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稳。
刘府。
刘一璟和王在晋两人相对而坐,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气息。
“刘兄,下面的人都打发了,这事该怎么办?”
低沉许久后,王在晋开口说道,方从哲算计皇后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弄得天下皆知,这件事情除了他们几人知道,也就一些地位跟他们差不多的人知道了,其它地位太低的,自然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别插手!”
“我们经不起折腾了!”
听到王在晋的话,刘一璟摆了摆手道,如今后宫参政已经成为事实,朝堂上的势力变成了一锅大杂烩,比起万历后期还要乱的多。
万历年间的朝堂乱归乱,但是那都是文官,斗得再狠,肉烂了在锅里,但现在,勋贵有抬头的趋势,阉党横行霸道,给事中们抱团取暖,如今又来了个后宫党。
对于他们文官来说,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虽说现在的后宫党势力还很弱小,想要压制并不难,但是耐不住人家可以不讲道理,随时可以掀桌子啊。
魏忠贤有皇后撑腰,只要不是搞得天怒人怨,皇后随时都保得住他。
可他们不一样,现在曹毅那边虎视眈眈,勋贵们也磨刀霍霍,就等着割肉,一旦魏忠贤掀桌子,干掉他们一些人,曹毅和勋贵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少说也会抢几个重要位置。
所以压制后宫党,得利的只会是曹毅的阉党和勋贵们。
“可是浙党那边……”
王在晋皱眉道,如果不阻止,任由魏忠贤发挥,浙党那边可就危险了。
“放心吧,方从哲那边知道轻重,不会拉浙党的人下水的。”
刘一璟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曾几何时,他们文官这么憋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