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朱先生您说个价格？”
沉默片刻，江如年试探的问道。不等朱琼答话，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朝两侧开启。一个长的跟个弥勒佛似的男人拄着手杖，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戴着个金丝眼镜，手上戴着白手套。“老江啊，收到什么好东西了，让你这么得瑟？”
“我这儿正谈着呐，我警告你，你可别拆我台。”
江如年不耐烦的说道。那个弥勒佛一样的男人倒也不客气，来了就往沙发上一坐，紧接着，他就看到朱琼手旁那成堆的袁大头。“我的天，老江，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五湖集团董事长朱光潜，说起来，他还是您的本家。”
江如年在一旁向朱琼介绍道。“这位是朱琼，朱先生。”
江如年又向朱光潜介绍起朱琼。“你好，你好，这些都是你的吗？”
朱光潜瞅着那些袁大头也是两眼放光。“怎么，朱先生有兴趣？”
朱琼试探着问道。朱光潜赶忙摆手：“这批玩意儿是老江先看上的，咱得懂规矩。”
说着，朱光潜从兜里掏出张名片递给朱琼：“这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以后要是再有这好事，莫忘了通知我。”
“行了，你们聊你们的，我就不掺和了。”
朱光潜说罢起身走到隔壁房间里了，江如年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目光再度落到朱琼身上。说实话，朱琼有些失望。他原本还想借着朱光潜再把价格抬一抬，没成想，朱光潜直接不提这一茬。不过，这样也好。朱琼试探着拿出个数儿：“一枚六千，你觉得怎么样？江先生。”
“六千？”
江如年沉吟片刻，用一种略有些为难的语气问道：“六千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些有点少啊。你要是能拿出个三十枚，品相与这些一般无二，别说一枚六千，就是一枚八千我也认了。”
光是这些已经很难得了，江如年不认为朱琼能拿出更多。一枚八千，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市场价了。朱婷全网搜，也没搜出比这更高的成交价格记录。可是三十枚，老爷子能拿出这么多吗？思及此，朱婷看向朱琼的目光就显得有些喜忧参半。“朱先生。”
江如年用安慰的语气对朱琼说道：“不如这样吧，我们俩各退一步，一枚五千五，只要您点头，我立马划款给您。”
“等等。”
朱琼迷迷糊糊转过神来，神经质似的抬手压着那堆袁大头：“你刚才说，如果我能拿出三十枚袁大头，你就八千一枚全部收走？”
“啊，怎么了？”
江如年感觉有些不对劲，说起话来很没底气。“你确定？”
朱琼逼问道。“啊。”
江如年犹豫片刻点点头：“我确定。”
“好！”
朱琼喜上眉梢，他先数了数桌子上有多少，又从兜里将缺少的一枚一枚的掏出来补齐。整整三十枚袁大头，齐整整的在茶几上排开。江如年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儿一共有三十枚袁大头，江先生，您点点。”
朱琼将所有袁大头聚拢起来堆到江如年面前，江如年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朱光潜叼着个苹果走过来，刚才江如年说的那番话他是听到了，他走到江如年身旁，用调侃的语气插了句嘴：“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一诺重千金，老江，掏钱吧？”
“朱先生，像这样子品相的袁大头，您到底能拿得出多少？”
江如年无奈苦笑。朱琼耸耸肩，给了他们俩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江如年认栽了，找出支票本，刷刷填了数撕下来递到朱琼面前。朱琼弹了弹那张支票，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听说，您手里还有块狗头金？”
江如年试探着问道。“狗头金，不卖。”
朱琼将那张支票叠好，揣进兜里站起身来。朱光潜抬手在江如年的肩头拍了一下：“你怎么就不知足呢？叫人看笑话了。”
“没什么。”
朱琼笑着说道：“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有缘再会。”
“对了，十日后，我们这儿要举办一场拍卖晚会，您要是还有什么好东西想出手，不如就拿到拍卖会上，这样也能卖个好价钱。”
言罢，江如年拿出张黑卡双手递上。朱光潜瞥了眼江如年手中那张黑卡，两眼瞪得溜圆。气氛变得略微有些怪异，朱琼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目光不由得落到那张黑卡上。这黑卡，代表着什么？朱琼皱起眉头。江如年很是坚持，见朱琼不肯伸手，很是热情的走上前去，将那张黑卡塞到朱琼手里。现在朱琼正缺一个好渠道处理他手中那批古董，搭上江如年这条线无疑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思及此，朱琼也不好拒绝，只得收下那张黑卡。“爸，那个姓江的，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奇怪。”
电梯里，朱婷突然说道。朱琼一愣，接着他皱起眉头。朱婷不提他还没注意，现在朱琼回忆了一下，确实感觉那个江如年哪里有些奇怪。“说说，那个江如年，他是怎么个奇怪法儿？”
朱婷沉吟片刻，试探着开口说道：“就是感觉他对咱们太客气了，说实话，咱们老朱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比起他江城大酒店董事长的身份，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用不着对咱们这么客气啊？”
“或许是因为他这人待人接物就是这个风格呢？”
朱琼话是这么说，可他在心里实际上却是认同朱婷的这一番话。朱琼眉头拧在一起，就当他苦思冥想之时，电梯门缓缓朝两侧开启。总经理早早恭候在电梯门口，电梯门开启的那一刻，他随之躬身行礼。面对如此礼遇，朱琼双眼眯缝起来，心中越发不安。另一边，江如年在朱琼走后，长舒一口气，他慢慢解开睡袍带子，露出里面穿着的防弹背心。朱光潜见状，面目登时变得凝重起来。“老江，你这是干什么？”
江如年阴沉着脸，从那堆袁大头中，随便拿出一枚，扔到朱光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