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老战友约好了今天要去看宅子。朱琼换了身衣服,简单洗漱一番就出了门。刚一下楼,他就遇到了遛鸟的老张头,老张头把手一抬,远远就冲朱琼打招呼:“老朱,你这是去哪儿啊?”
“出去转转。”
朱琼笑着说道,态度嘛,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老张头抬了抬眼镜:“坐公交车出去啊?”
朱琼笑笑不说话,他不爱和老张头多说话。为啥呢?他这人特爱显摆他儿子,见了谁,都要提提他那个在大公司当经理的儿子。谁家孩子要是混的没他儿子有出息,那可来事了。他能叭叭叭跟你说个不停。“你这出门老是坐公交车可不行。”
老张头晃晃悠悠走到朱琼面前。“你瞧瞧我,我儿子上个月刚给我提了辆车让我开。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得去学驾照,麻烦。”
“不过,麻烦咱也得去学?不然那辆车放在哪儿干嘛?生锈啊。”
朱琼很是无奈,他这不是明摆着刺挠人嘛?“你也叫你儿子去给你买辆车,十万的买不起,一万出头的也能开,是不是?”
说到这儿,老张头一脸洋洋得意,内心优越感简直爆棚。“我那辆车啊,我儿子就是花了十万块钱买的。开着就是舒服。”
朱琼搓搓脸,一脸烦闷,他正寻思怎么摆脱这烦人的老张,一个长得和年轻时候的老张头有几分相像的青年走了过来。“大爷,出门啊。”
他儿子过来打招呼。“出门出门。”
朱琼加快脚步,目的就是为了甩开老张头,结果老张头还追了上来:“我听说你儿子在打零工,这样下去也不是事,不如我叫我儿子给他介绍个工作?”
朱琼猛地停下脚步,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就在这时,一辆迈巴赫停在了他们面前。朱琼还以为是江如年来了,脸上一喜,这下总算能甩开老张头了。结果车窗降下,一张俏丽的脸庞闯进他的视野,朱琼愣住了。“这小姑娘真俊。”
老张头在一旁说道。朱琼无奈以手捂脸,这小姑娘俊是俊,下手那叫一个狠。“你怎么来了?”
朱琼问道。“你认识她?”
老张头惊讶不已。“也算是认识吧,我跟她爷爷算是熟人。”
朱琼回答的很随意。老张头的目光落在韩雨烨开来的那辆迈巴赫上,这辆车他认识,他儿子跟他说过,最起码得需要上百万,开这车的人,非富即贵。老朱竟然有开得起迈巴赫的朋友,老张头现在心理上的落差跟断崖一样大。韩雨烨推门下车,拉开后车门,从车里抱出一个画匣:“你落在我家里的,我爷爷叫我给你送来。”
“来的正好,我正好要出门一趟,让我搭个车。”
说完,朱琼就躲瘟神似的上了韩雨烨的车,根本就不给她回绝的时间。老张头的儿子惊恐万分的走了过来,立在他爹身旁,小声问道:“老朱跟那个女的很熟吗?”
“怎么?你看上她了?咱家可配不上人家。”
老张头说这话时,嘴里慢慢都是醋意。他儿子赶忙叫他住嘴。“爸,别什么话你都往外说。”
他儿子瞪大双眼:“你不知道,那女的是我们集团董事长的亲闺女!”
“啥?”
老张头目瞪口呆,惊愕不已。“你要去哪儿?”
韩雨烨一想起昨晚那事就来气,因此现在说话很不痛快。“先去一趟古玩市场吧,昨天就想把这玩意卖了的。”
朱琼拍了拍手里的画匣。本来是要看宅子的,既然画拿过来了,今天也得把它处理了。“你早说啊。”
韩雨烨道:“我爷爷也很爱收藏古玩,你卖给他不就得了?”
“算了。”
朱琼一口回绝,跟有钱人打交道太费劲,手脚都放不开。朱琼又去了昨晚去过的那家古董店。他是要开古董店的人,当然是搜罗人才。朱琼觉得昨晚接待过他的那个叫王洞的业务员就不错,这次,他除了过来卖字画,更多是想要过来挖墙角。开源堂还是那个开源堂,可他在店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王洞的身影。他正纳闷,经理一溜小跑着过来,昨晚他是狗眼看人低,现在他恨不得把朱琼当菩萨供着。朱琼对他没什么好感,说话自然谈不上客气:“王洞呢?他在什么地方?我找他有事”“王洞?他…·”“我问你王洞去哪儿了!”
朱琼脸耷拉着,经理还以为朱琼是要找王洞的麻烦,赶忙和王洞撇清关系:“那个王洞啊,工作态度不认真,我昨晚就把他开除了。这种害群之马,就不能留在我们开源堂的队伍里。”
“开除了?”
朱琼挑了挑眉头,脸上露出沉吟的表情。这倒是省事了,朱琼拿起画匣,心中已萌生去意。“真开除了?”
朱琼不确定的又问了遍。“那必须的。”
经理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不知道朱先生这次来,有什么需要啊?”
“跟你也谈不上。”
朱琼一把将他推开,那经理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可他敢说什么?眼前这位,可是连江先生都尊称一声“老哥”的人。他只能赔着笑脸。“对了,你把他手机号跟我说说。”
朱琼猛地停下脚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王洞被那经理辞退后就去投奔了他一个亲戚,他亲戚也是开古玩店的,相中了王洞的眼力。朱琼从与王洞的电话中问到了那家店的地址,拉着韩雨烨径直的找上门去。那家店不像开源堂那么气派,缩居在巷子尽头,一个很小的门头,店里就只有王洞一人。“小兄弟,我又来找你了。”
朱琼还没进门就很热情的招呼了一声,正在泡茶的王洞赶忙起身,将朱琼迎了进来。“你现在这地儿,是没你以前待得地儿气派。”
朱琼接过王洞递上来的茶,小抿了口。“让朱先生您见笑了。”
王洞目光落在朱琼的画匣上:“还是昨晚那幅字画吗?”
“对对对,你给我掌掌眼,看看价值几何。”
朱琼拉开画匣盖子,将画匣横放在茶桌上。王洞先戴上白手套,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将画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