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没打算招王洞进他公司,如此欺辱王洞,朱琼他也看不下去。王洞当然能看出那老板是变着法儿赶他走,他是有骨气的,叫人赶走,不如甩手不干。朱琼见王洞脸上浮现出几分决绝之意,赶忙出手按住王洞肩膀,将他拉到身后。韩雨烨附在王洞耳边轻声说道:“别着急,我爷爷在帮你。今天这口恶气,咱们必须得从他们俩身上找回来。”
朱琼目光落在张志文身上:“你好像对自己很有信心?”
“废话。”
张志文一竖大拇指:“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这个名号是怎么来的,我干这行已经有二十多年了,看东西,可从来就没有走眼过。”
“二十多年。”
朱琼做出一个很浮夸的惊讶的表情,张志文很受用,头扬的比天都高。接着,朱琼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都在这行干了二十多年了,可别临老在阴沟里翻了船。”
“你觉得可能吗?”
张志文逼近一步,他的表情有点暴躁:“不是,你当你自己是谁啊?就这么想给王洞那小子出头?”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就是看不惯你们俩这嘴脸。”
朱琼无所谓的笑笑,接着,他拿起手中那幅字画:“正好,咱们就来鉴赏这幅字画吧。”
末了,朱琼两眼盯着张志文,用揶揄的语气说道:“你敢不敢啊?鬼眼通,张居士。”
张志文这人平日里就狂得没边,被朱琼这么一激,脑子一热张嘴就应了下来。“好!”
朱琼竖起个大拇指,“有胆儿,咱们走着。”
言罢,朱琼率先走到屏风后,将手中那幅字画在长案上铺开。“请吧,张大居士。”
朱琼冷喝道。张志文被朱琼激出斗志来了,挽起袖子,戴上手套,拿出放大镜,大步上前。朱琼对古董这行是完全不懂,他怕被这小子给坑了。于是,他偷偷使用了背包里那张“金眼术”三天体验卡。刹那间,他的视野里亮起金灿灿的辉光,朱琼两眼一片清凉。他定了定神,目光落在桌上那幅金农的字画上。字画还是那张字画,可朱琼看去,那幅字画却犹如一个黑洞,将他所有的精气神都吸了进去。朱琼两眼一黑,不过这个过程,也只持续了一瞬间。等他双眼再度恢复清明,他惊愕的发现自己来到了古代。一个清瘦老头正在间破烂茅屋里十分专注的糊一样东西,旁边还站着位锦衣公子。他们俩都绑着“金钱鼠”辫,衣着打扮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清代气息。那个清瘦老头不会就是金农了吧?朱琼走上前去,这才看清那老头竟将一幅画一分为二,而后将一幅唐伯虎的字画夹在中间。一股迅猛的吸力将朱琼拽了回去,朱琼眼前的幻象消失了。他又回到了那张长案旁边。韩雨烨靠了过来,小声问道:“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动不动了?好吓人的。”
朱琼还直勾勾盯着长案上那幅画,不会,这幅金农的字画里真藏着一幅唐伯虎的真迹吧?朱琼想这事想的怔怔出神,直到韩雨烨推了他一把,朱琼才回过神来。“这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韩雨烨用埋怨的语气说道。半个小时?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吗?朱琼看向张志文,张志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朱琼又看了看王洞,王洞双眉紧蹙,似是钻进了思维上的牛角尖。“都看明白了?”
朱琼有些尴尬的说道。“就让我先说吧。”
张志文趋前一步,抬手指着画中的几条梅枝侃侃而谈:“金农画梅,颇有古韵。若是这幅是金农的真迹,他的用墨,你能瞧出干、湿、浓、淡、焦好几种,枝干之间相互穿插立体,疏密聚散相得益彰。梅花有写生之意,自得清气,韵清神幽。”
说到这儿,张志文话音一转:“但是你瞧瞧这幅,用墨单一不说,梅枝疏密聚散处理的一塌糊涂,尤其是这花蕊,死气沉沉。老小子,你拿幅赝品过来,是想糊弄谁呐?”
张志文话音落罢,那老板就毫不吝啬的奉上大堆夸赞之词。朱琼不急不恼,张志文说的这些,他不懂得。但是有一条他知道,张志文没有说到正点上。朱琼目光落在王洞身上,王洞是他看上的人,他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小王,这幅画,你怎么看?”
朱琼和颜悦色的说道。“这应该是一幅赝品。”
“不过鹦鹉学舌罢了,你眼睛是瞎的,你能瞧出个啥?”
张志文撇了撇嘴,在一旁冷嘲热讽。王洞不急不慢,接着说道:“不过也不尽然。我听闻民国时期,老天津有个奇人,他掌握了一门叫两分术的奇招。任何东西到了他手中,他都能将其一分为二。尤其是字画,有些用墨很重的字画,他都能拆分成数十份。都是真品,也都是赝品。”
“怎么?你以为翻出这么条典故来,就能让你咸鱼翻身吗?”
张志文朝王洞投以不屑地目光。“说,接着说。”
朱琼兴奋起来,王洞果然有几分真本事。“朱先生,实不相瞒,我觉得这画的夹层中有东西。”
王洞接着说道。“这画的夹层中确实有东西。”
朱琼说完这话特意瞧了张志文一眼,张志文的表情现在可精彩了,朱琼感觉心里那叫一个痛快。“不可能!”
张志文断然否决:“赝品就是赝品,你别给我玩虚的。”
“既然你不相信,那就拆开来看看喽。”
朱琼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张志文:“小王,你有法子将画里夹层中的东西取出来吗?”
“有。”
王洞斩钉截铁的回答。“那就取!”
“好。”
王洞对自己的推断很自信,当即他找来一个铜盆,盆内盛满热水。热水蒸汽腾腾,王洞将朱琼那幅画架起来,放在蒸汽上一点点熏。过了很久,那幅画终于翘角了。王洞大喜过望,捧着那幅字画平铺在长案上,捏着那个角,一点点将上面那层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