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朱婷的闺女小晴背着书包,嘟囔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朱琼一头雾水,这娘俩到底是咋的啦?“阿姨好。”
小晴走到韩雨烨面前脚步一顿,无精打采的问了声好。接着,她就走进餐厅,自己爬上椅上,拿起朱琼用过的筷子。那姑娘怔怔看着小晴,小晴拿着筷子,略微一低头,低声说道:“姐姐好。”
“先别哭,先别哭,你有什么委屈你先给我说说。”
朱琼用脚带上门,拉着朱婷的手,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朱婷坐在哪儿不停抽泣,一边哭一边拿手背擦眼泪。韩雨烨很想宣誓主权,可朱琼不停冲她使眼色,韩雨烨只能先将自己的不满压下来。“是我那姑爷又打你了?”
朱琼抽了张纸,递到朱婷手中。“比这更过分!”
朱婷抽抽鼻子,一脸愤懑的说道:“最近朱峰还有朱文三天两头找姓孙的喝酒,喝完酒,那个姓孙的就找我闹,非得要咱们朱家一份祖产。借着酒劲他还想打我,老娘是好惹的吗?抄起菜刀就要砍他脑袋,那姓孙的怂了,这几天才消停下来。气死我了都。”
一旁的韩雨烨算是听明白了,感情眼前这位御姐是朱琼的闺女。她很是尴尬,背对着朱琼坐在沙发那头,脸憋得通红。这就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差点不认一家人。呸,谁跟他是一家人。韩雨烨捂住通红滚烫的脸。朱琼无奈叹了口气,说起来这还是历史遗留问题了。这事儿早应该有个收尾。朱琼看了眼桌子上那堆赝品,下定决心先解决此事,彻底断了朱峰那帮浑小子的贪念。“这事儿也是你爹我的错,我不该显摆的。”
朱琼拍拍朱婷的肩膀,安慰道:“这样吧,明天中午,你把你哥也叫来。还有朱峰、朱文,我给大家开个会。”
顿了顿,朱琼补充道:“我那姑爷,你就别叫他来了。”
“可是…··”“你去里屋睡一觉,等你醒了这事儿基本上就结束了。”
朱琼起身走进餐厅,靠在门上,瞅着小晴。小晴冲朱琼笑了笑,因为她兴致不高的缘故,所以她这笑容就显得有点敷衍。“小晴,你今天跟着那个姐姐玩可不可以啊?”
“我还得做功课,没时间玩。”
小晴打了个哈欠:“我爸爸前几天要打我妈妈,我妈给你说了吗?姥爷。”
“说了。”
犹豫片刻,朱琼走上前来,坐在小晴身旁:“小晴,你说如果你妈妈跟你爸爸离婚了,你跟谁?”
“当然跟着我妈妈,我爸爸嫌弃我,天天说我是赔钱货。姥爷?赔钱货是什么意思?”
那个姑娘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多了些不一样的光彩。“我知道了。”
朱琼揉了揉小晴的脑袋,小晴埋头继续吃饭。朱琼抬头望了那姑娘一眼,脸上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今天就麻烦你照顾照顾小晴,想吃点什么?我晚上回来给你带。”
“不麻烦的,爷爷。”
那姑娘放下碗筷,直起身子,态度恭敬。“你叫什么?”
朱琼接着问道。“我……”那姑娘抿了抿嘴唇,犹豫良久,她表情舒展开来,接着,她用自嘲的声音说道:“我没有名字,我在家里的时候,我爸老叫我赔钱货。渐渐的,村里人都这么叫我。我大概就叫赔钱货吧?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想有个新名字。”
“要不跟我一道姓朱吧?朱斓曦,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朱琼问道。“朱斓曦…··”朱琼拿手指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下这个名字。那姑娘不识字的,然而她却聚精会神的看着桌子上那两个字,她硬是将这两个字当图画记在脑子里。她久违的露出一个轻松愉快的笑容。“斓曦?”
朱琼试探的叫了她一声。朱斓曦很兴奋,忙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光。“那就辛苦你了,斓曦同学。”
“不辛苦不辛苦。”
朱斓曦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朱琼找了个行李箱,将茶几上摆着的那些赝品装起来。他和韩雨烨一起下了楼,这次韩雨烨开了辆五菱宏光mini,小巧别致,煞是好看。迈巴赫太招人眼球了,还是这辆车比较低调。照例还是韩雨烨开车,他们先去了一趟张茂才的老宅,朱琼在老宅里转悠一圈,可算是找到了张茂才家的地窖,他将那些赝品一部分埋进地窖,一部分藏在大梁上。好戏就此开始。朱琼戴上墨镜,上了韩雨烨的车。韩雨烨很是好奇,等朱琼一上车,她就迫不及待问道:“这次你又想整哪出?”
“准备好了一出好戏。”
朱琼瞥了韩雨烨一眼:“有兴趣旁观吗?”
“当然。”
韩雨烨毫不犹豫的回答。“那就请你拭目以待吧。”
朱琼伸了个懒腰。“接下来去哪儿?”
朱琼努努嘴:“假如你生了个闺女,你闺女最后嫁给一个人渣,那个人渣还想打你闺女,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干他!”
韩雨烨攥紧拳头,脸上杀气腾腾。朱琼笑了,“我也这么想的,走,我给你指路。干他丫的!”
与此同时,李家老宅李修成的父亲,李清河阴沉着脸,盘膝坐在一个老叟对面。他们中间隔了盘棋,他持黑子,白子大龙将成,可那老叟仍然把玩着棋子,望着棋局皱眉凝思。李清河沉不住气了,一巴掌拍在棋盘上。“爸,那可是你的亲孙子。他被人害死了,难不成,咱们李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李清河沉声咆哮。“如此孽障,死了正好。”
那老叟直起腰来,意味深长的瞧了李清河一眼:“你可千万别做傻事,那人就连江城大酒店的董事长江先生都甘心为他做马前卒。你可千万别给李家惹来灾祸啊。”
“爸,你老了。”
李清河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我当然老了。”
那老叟没有辩驳。李清河两眼眯缝起来,声音中多了几分威胁之意:“既然老了,就别老抓住权力不放了。你也该退位了。”
言罢,李清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