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修竹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一点一点靠近他。
他毫无防备,完全敞开,似乎还有些紧张——落下的眼睫颤动着,牙齿轻咬着下唇。
尹修竹想吻住他的唇,想认真品尝他唇瓣的味道。白天的触感还萦绕在脑海里,柔软的带着丝丝凉意,仿佛天边的云朵般,碰到就会变成水滴,渗进他的五脏六腑,浇灌他干枯的灵魂。
为什么要忍呢?
他喜欢齐暮,依赖他、眷恋他、珍视他。这世上再没人比他更加喜欢他,也不会再有人比他更需要他。
齐暮是他的,他也只有齐暮。
有什么好犹豫的?吻住他,占有他,在他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让他永远属于自己。他的生命是他点亮的,他渴望他,胜过一切。
尹修竹按住了他的肩膀,离他越来越近了,只需一丝冲动,他就能触碰到朝思夜想的人了。
齐暮,齐暮,齐暮。
怎么呼唤他的名字都不够,想要他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强烈。
既然如此……
“你轻点儿啊……”闭着眼睛的齐暮小声道。
他心慌,心跳得好快啊,快到脑子都供血不足了!他长这么大挨了很多揍,老齐同志的铁拳略过不提,单单是和同龄人干架,就多到数不清。别人只看齐霸霸称雄称霸,无所不能,可也不想想打架这种事哪有不吃亏的?即便赢了,身上也少不了要吃几下。
齐暮死要面子活受罪,从来都是不吭一声,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样。可其实他痛觉神经敏感,很怕痛,挨了揍经常躲在屋子里哼哼唧唧,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所以让他直挺挺地挨揍,说不紧张是假的!这也就是尹修竹,别人……即便是大山同志,想揍他也得楼上楼下来个半小时追逐战!
齐暮不止紧张,心里还怪难受的。他把自己最好的朋友给惹成这样了,他难受;尹修竹真的生他气了,他更难受;脾气好到跟棉花糖似的尹修竹要揍他了,他更更难受!
也许在这些难受下面还混杂着一些别的情绪,比如委屈。
但齐暮不会承认的,男子汉大豆腐,平日里装可怜装委屈是行的,让他真可怜真委屈,不如一拳揍晕他。
齐暮感觉到肩膀上一重,更虚了:“……别打脸。”
两句话把尹修竹给叫醒了,他心热脑热,却还保有了一丝理智。
“打脸?”他的声音都嘶哑了。
齐暮还在紧闭着眼,但挺了挺胸膛:“除了脸,其它地方你随便揍,主要是怕我爸看见,我爸看到我和人打架,不分青红皂白先揍我,我又打不过他……所以你别打脸,身上你随意。”说到最后,他尾音都打颤颤了。
尹修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为什么要打你?”
齐暮眼睛眯出一条缝,悄悄看了尹修竹一眼,见他面色冷凝,又心虚地闭上眼:“我……我不是故意亲你的。”
尹修竹:“……”
齐暮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你别生气啦,我跟你赔礼道歉,你想怎样我就怎样,我绝不反抗……”
本来勉力压下去的热气又蹭地窜上来——想怎样他就怎样?他想吻他想拥抱他想彻头彻尾地占有他。
齐暮偷偷看他,轻声道:“尹修竹,别生我气了好嘛?”
他声音很软,像那只只会喵呜乱叫的小猫一样,用一双澄澈无知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别说尹修竹本来就没生气,即便真生气了,此时此刻也半点儿火气没有,只剩下了满心柔软了。
“我没生气。”尹修竹垂下视线,攥紧了拳头。
齐暮十分拿不准:“从我亲了你,你就一直冷着脸……”
为什么他可以如此轻松地把亲吻放在嘴边?为什么他可以毫不顾忌地说出来?因为不在乎吗。
尹修竹呼吸微滞,说道:“只是觉得有些丢人。”
齐暮:“丢人?”
尹修竹平静了情绪,说道:“我不喜欢公共场合,在超市闹了那么大动静有些心情不好,还被同班同学看到了。”
齐暮急声道:“没事,逄良和江曼曼没看到咱俩亲嘴。”
尹修竹转头看他,黑眸闪烁着,薄唇紧抿,几乎没了血色。
齐暮反应过来了——靠,自己真是个臭傻逼,哪壶不提还偏提哪壶!
“总之,今天是我不好,毛毛躁躁的!”他诚心诚意道,“我不是有心的,你知道的我最怕你难受,我惹谁生气都不想惹你生气。”
字字句句伴随着他清脆的声音,像琼浆玉液般流进了他心里,让他嘴里都泛起了丝丝甜意。
尹修竹轻吁口气,温声道:“我不会生你的气。”
齐暮看他:“真的?”
尹修竹一眼望进他心里,看得太清楚太明白,所以嘴里又甜得有些发苦:“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他怎么可能对他生气。没人会对自己珍视了十多年的宝贝生气。
齐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不似说谎后终于松了口气。
“你心里不痛快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别藏着掖着。”齐暮念叨他。
尹修竹却只能藏着掖着,他点头:“嗯。”
“一定不许瞒我。”
尹修竹:“好。”
齐暮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不怕尹修竹和他绝交了。
他俩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儿,鬼鬼听到动静绕出来,缠着齐暮的腿撒娇。
齐霸霸龙颜大悦,弯腰将小东西抱起来,戳它鼻尖:“小坏蛋,想哥哥没?”
鬼鬼十分喜欢他,舔了舔他的指尖。
齐暮天生怕痒,被它那带着小倒刺的舌尖一舔,立马笑出声:“好痒。”
他还招呼尹修竹:“你来试试,真的很痒。”
他缩着指头,想让小猫舔,又十分怕痒——这模样让尹修竹心更痒。
尹修竹道:“我先去换身衣服。”
齐暮逗着小猫道:“好……”
等尹修竹下来,齐暮已经抱着小猫乐成一团了,他见尹修竹下来,炫耀道:“你看它多喜欢我,一个劲舔我。”
看他被只小猫给闹得气喘吁吁,尹修竹:“……”果然猫什么的,很讨厌。
“它是饿了吧。”尹修竹无情地戳破鬼鬼的诡计。
“对哦!”齐暮抱起小家伙,问它,“你饿了?”
鬼鬼懂个屁,就知道瞎喵呜。
齐暮一副听懂的模样,头都不回地喊道:“尹哥哥,我们要吃饭!”
他尹哥哥脚下一空,差点儿摔在楼梯上。
齐暮听到动静了,扭头看他:“怎么了?”
尹修竹耳朵尖微红:“没事。”
齐暮转头继续逗猫,这一人一猫各说各话,竟也和谐得很。
大概是因为有着相同属性——都太可爱了。
鬼鬼果然是饿坏了,猫粮到位后,它吃得哼哧哼哧,小尾巴在地上扫啊扫的,像只小狗。
齐暮看了会儿,问了句:“猫粮好吃不?”
尹修竹没忍住,笑出声来。
齐暮急于辩解:“这颜色很像巧克力啊……而且鬼鬼吃得这么香。”
尹修竹起身道:“我去做饭,一会儿就能吃。”
齐暮的确是饿了,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恨不得吃六顿饭!
齐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爸他……”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齐暮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
“还不适应这新玩意。”齐暮去外套里翻自己的手机。
是齐大山打过来的,齐暮一接电话就听他爸说:“你今晚回家不?”
齐暮眼睛一亮:“我还可以再住一宿?”
齐大山:“你想住就住吧,我今晚和你妈有个会要参加,回去得可能比较晚。”
齐暮开心了:“那我不回家了,我留这儿陪尹修竹。”
齐大山嘱咐他:“别光贪玩,要写作业!”
齐暮这才想起还有作业这回事,赶紧道:“放心啊,保证完成任务。”有小竹子在,他的作业哪用愁?
挂了电话,齐暮就看到了呆呆站在那儿的尹修竹。
“我爸说我今晚还可以在这儿住一宿。”
“哦……”尹修竹转身去厨房,声音淡定,背影帅气,就是有点同手同脚……
齐暮嗖地一下窜到他身前:“不开心吗?”
他弯下腰,非得看尹修竹的脸,尹修竹藏得住眼中的喜悦却藏不住扬起的嘴角。
齐暮:“想笑就笑嘛!”
尹修向他展露出一个灿若星河的笑容。
齐暮:“!”
他摸摸鼻子,心道:难怪人气高,尹修竹长得还真是无敌帅啊!
“我去做饭。”尹修竹到底年少,连声音里的雀跃都藏不住了:又能住一晚上,齐暮还要在这儿住一宿。他今年的生日真是太美好了。
两人吃过饭后,齐暮缠着尹修竹写作业。
尹修竹也就说了句:“下次必须自己写了。”
齐暮点头如啄米,打起保证就像那些专业哄人的负心汉:“下次我一定自己来。”
说完他殷切地给尹修竹按肩膀,尹修竹怕他离这么近,又舍不得让他走——好在这些作业他不用脑子也能做好。
搞定作业后时间还早,齐暮想看电视,翻找遥控器时不小心把一个东西给扫到了地上。
齐暮弯腰去捡,捡起来后差点又把它给扔了。
尹修竹端了热可可过来,也一眼看到了。
齐暮干笑道:“许小鸣把这玩意给落下了。”
他手里拿着的一个碟片,封面上是个搔首弄姿的金发美女,穿得不叫衣服,说布条都委屈布条了。
齐暮拿着它,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再想想里面的内容,更是尬得要死。
那白人和黑人对比极其明显的身体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尹修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端着盘子的手不禁用力,骨节都有些泛白。
齐暮瞥到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坏了,肯定又让尹修竹不痛快了。
这片子里的东西谁看了都会不舒坦,加上他之前不小心亲了他,一联想,尹修竹肯定更不乐意了。
齐暮赶紧澄清自己:“这片子真够恶心的。”
尹修竹一怔,心底渗上来一股凉意。
齐暮干笑道:“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拍这种片子……”
他后头的话尹修竹一个字都不清了,他被“恶心”“变态”这两个词给击中了胸腔,一时间呼吸都有些艰涩。
“好啦,”齐暮见他面色不对,连忙宽慰他,“我把它掰碎,扔外头垃圾桶里,以后你肯定再也见不到它了。”
齐暮转身欲走,尹修竹问他:“你觉得很恶心吗?”
“当然。”齐暮生怕他还介意亲吻的事,说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两个男人怎么能那样,简直是变态。”
一字一句,刀一样地刺在了尹修竹的心脏上。
“是的……”尹修竹声音很轻,轻得好像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了,“的确是神经病。”
因为于黛云的关系尹修竹小时候经常被骂神经病,齐暮很讨厌这三个字,他知道尹修竹也讨厌,所以他这会儿连神经病都说出来了,看来是厌恶至极。
齐暮心里不太舒服,但他更怕尹修竹难过,岔开话题道:“反正和我们无关,扔了就是啦。”
和我们无关……
尹修竹闭了闭眼,应道:“嗯。”
齐暮外套都没穿,赶紧把这破玩意拿出去扔掉,他怕被打扫的家政看到,不仅把碟片掰坏,更是找了个打火机,一把火把封面给烧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总闪过尹修竹苍白着脸闭紧眼睛的模样。他好像很难受,很痛苦,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在独自强忍着。
齐暮心中涌起一股烦闷,胡乱抓了抓头发:“别这样啊,真的不是故意欺负你,只是……”他嘟囔着,心里更乱了。
其实他这么心虚,这么怕尹修竹生气,是有原因的。
摔倒的时候,他看到了身下的尹修竹,其实他转下头是能避开他的嘴的,可是他没避……
那一瞬间,看着躺在糖果中的尹修竹,他满脑子都是真好看,散落的黑发好看,因为担忧而微睁的眼睛好看,高挺的鼻梁好看,还有那浅色的唇,有些太薄了,却让他想起了沾了粉色糖霜的巧克力酥饼。
他想尝尝酥饼的味道。
齐暮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在心里重复着:“尹修竹不是女生,尹修竹不是女生,尹修竹不是女生!不能这样不尊重他!”
他振作了,内心最深处却有那么一丝自己都无法觉察的失落——为什么尹修竹不是女生,明明第一眼见他时他就想像爸爸照顾妈妈那样永远照顾他。
回到屋里时,两人都没再提碟片的事。
齐暮抱着鬼鬼,看了半小时动画片,十点左右时,尹修竹道:“我去睡了。”
齐暮也心不在焉的,点头道:“我也睡了。”
他俩一起上楼,各自回了各自的屋,齐暮也没脸再提睡一起的事。
说到底齐暮心里还是不装事,洗了洗澡,逗了逗猫,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后也就呼呼睡着了。
另一边的尹修竹却是彻夜难眠。
他不安又庆幸,心口痛得像是要裂开了,却又有种溺水后被人捞起来了的庆幸感。
还好什么都没说,还好什么都没做,还好没恶心到齐暮。
他不敢想,如果齐暮厌恶他,齐暮远离他,从此再也不见他了会怎样。恐惧像毒蛇一样顺着他的脚底蜿蜒向上,吐着信地缠住了他的心脏。
还好……还好……尹修竹紧紧抱着怀中的衣服,颤抖的吻落在上面:还好齐暮不知道。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一个他从未做过的梦。
自从做了那件事,杀了那个男人后,尹修竹一次都没做过与其相关的梦。
发生那件事后,齐大山非常担心尹修竹的心理状况,他安排了一位非常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定期与尹修竹见面。
尹修竹接受他的好意,每次都认真对待,不抵触更不会缺席。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那天的事没给他造成所谓的心理阴影。的确他从未见过那样多的血,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杀人,但他不会因此而恐惧,更不会因此而愧疚。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
他绝不能容忍有人要伤害齐暮。
杀了那个男人,对尹修竹来说反而是解脱,否则他无法原谅他自己。
所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从未梦到过那天的事,从未深陷在所谓的梦魇中无法释怀。
可是今晚,他梦到了。原来他仍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
他眼中的yin邪,他面上的龌龊,他一身的猥琐。
他靠近齐暮了,尹修竹心一紧,做了与之前一样的事。
他着急地想去扶起齐暮,却发现齐暮是醒着的。他睁着眼,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尹修竹有些慌,他解释道:“我……”
“你们都一样。”齐暮漂亮的眼里流露出恐惧和厌恶,“你们一样的恶心,一样得让人作呕,你们都是变态,都是神经病!”
尹修竹猛地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和那个人是一样的,是的,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都有那样变态的想法,都疯狂地想要伤害齐暮。
他坐在黑暗的屋子里,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梦,只是个梦。
可心却被剜掉了。
尹修竹缩到了床边,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衣服。不能让齐暮讨厌,不能让他知道,不能失去他。
尹修竹睁着眼,死死睁着,好像一闭眼自己心中那疯狂的野兽就会冲出来,做下罪恶滔天的疯狂事。
回到学校后,许小鸣凑上来找齐暮说话。
齐暮不理他。
许小鸣察觉到了:“暮哥你怎么了?暮哥你不要我了?”
齐暮看他就来气,要不是这混蛋拿了那见鬼的片,尹修竹至于这样紧张兮兮吗!
许小鸣早把那事给忘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中午吃饭时问胖学霸:“我干啥了,怎么齐暮不理我了?”
方小胖冷笑:“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许小鸣:“说人话!”
方俊奇:“尹修竹好好的生日,被你一部g片给搞黄了。”
“!”这大庭广众的,许小鸣赶紧道,“你他妈小声点儿!”
方俊奇:“你敢放还不让人说?”
许小鸣快气死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方俊奇呵他一脸。
许小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骂道:“董季生快回来了,等圣诞节我拿他献祭!”
胖学霸瞅瞅时间差不多了,和他挥手:“加油,我回去做题了。”
“做题做题。”许小鸣气道,“你就知道做题。”
方俊奇顿了下,看向他:“你以为谁都像你和齐暮那样无忧无虑?”
许小鸣皱了皱眉,问道:“你家……”
方俊奇面色冷了些:“没事,撑得过去。”说完他转身走了。
许小鸣看看小胖的背影,心里挺不是滋味——可是能怎样,家里的事他帮不上忙。
一晃就快到圣诞节。
许小鸣定制了一大摞贺卡,就等着广撒网多捕鱼。
齐暮无精打采的:“你累不累?”
许小鸣一年写的字都没这几天多,他兴冲冲道:“等我哄到个女朋友,你就知道我累得有多值了。”
齐暮歪着脑袋看他:“女朋友有什么好的?”
许小鸣停了笔,一脸看傻子的看他:“女朋友的好处是说得完的吗?”
齐暮:“……”他真想不出来。
许小鸣决定给他暮哥科普下,他掰着手指数道:“如果我有女朋友,那我早上有爱心便当,打篮球有人送饮料,吃饭有人陪着,下课有人玩,放学还能一起写作业,写完作业还可以腻在一起消磨时间……”
齐暮沉默了。
许小鸣数完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暮哥你不用女朋友,有尹修竹就够了。”一般二般的女朋友都没尹修竹这么到位!
齐暮听了这话心中烦躁,他道:“别把他比作女生。”
许小鸣贼兮兮地凑过来:“你俩最近怎么了?”
他俩好像和平常一样,可许小鸣是谁?跟了他们十年的人,一眼就看出问题。
齐暮想想就来气,瞥他一眼,心道:还不是怪你,好好一个生日给搞砸了!
许小鸣劝齐暮:“好啦,你也别总粘着尹修竹,他不是当初的豆芽菜了,现在抢手得很,要不是你整天门神似的待在他身边,他都谈好几场恋爱了。”
齐暮不乐意听了:“我怎么就成门神了?”
许小鸣岔开话题道:“你也试着交个女朋友呗,很有趣的。”
齐暮脑中闪过那个哭得很惨的女生,摇头:“不,麻烦死了。”
许小鸣要忙正事了,敷衍他:“那你就和尹修竹相伴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