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的是,同学会竟然没开起来。
齐暮好挺好奇的,问情况,许小鸣起初不太想说,但齐暮问了,他只能尴尬道:“被人耍了。”
齐暮问:“怎么回事?”
许小鸣解释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如今算是有名气了,以前的同学中也有进娱乐圈的,就想搭他的线。许小鸣高中时和这人不熟,也没多大聊的兴趣,那人心生一计,便道组织了同学会,要聚聚。
许小鸣这才留了他的联系方式,想之后联系。谁知没过几天这人就含含糊糊的说……同学会没组织起来。
这人早年就漠视同学,他为了哄许小鸣开心,费尽招呼半天愣是没几个人来,本以为说了许小鸣的名字,大家会捧场,结果说了后反而更没人来了——正是刚毕业年轻气盛的时候,谁乐意去当绿叶?
再说了许小鸣就是个仗着哥哥有钱作威作福的三流明星,签名都懒得要。
许小鸣又不傻,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没含糊,当即推了,说以后再聚。
只可惜他之前嘴太快,兴冲冲地和齐暮尹修竹方俊奇都说了,如今又得挨个通知说不去了。
齐暮品了品,说道:“你也不容易。”
许戏精瞬间泪眼汪汪:“暮哥你才知道啊!”
齐暮问他:“你真的爱演戏?”
许小鸣给他一句:“除了这个,我别的都不会。”
齐暮:“……”
一句话里也全是心酸了,许老爷子年纪大了,早年和大儿子对着刚,把这儿子给逼出去单干。许大哥也厉害,自己吃糠咽菜没日没夜的干,还真事业有成,不比他爸差。
许老爷子这些年却有些跟不上时代,几次投资失利后,家里空了大半。他眼见着老大起来了,又总担心许小鸣,怕这个幼子吃亏,被大儿子欺负。
可实际上人家兄弟俩感情好得很,反倒是他在这儿搅和来搅和去的,把关系给弄得有些僵了。
设身处地一想,许大哥也很让人同情了,同样是亲儿子,这偏心是不是也偏得太过了?即便再怎么疼弟弟,只怕许大哥心里也是不舒坦的。都是亲儿子,至于这么过分吗?
许小鸣说不过他爸,安慰不了他哥,索性一拍屁股出来闯荡了。谁知还真让他混出点儿小名堂——和他哥没得比,可也吃穿不愁,大小是个“影帝”。
虽然这个影帝……许小鸣总嘀咕:“我这影帝来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人在背地里帮我。”他才二十二岁,出道一年不到,就拿了个影帝,哪怕是个野鸡奖,也不是谁想拿就能拿的。
齐暮问:“许大哥?”
许小鸣叹口气:“我问过他,他说不是。”
齐暮道:“除了他还能有谁?”不过转念一想,脑子里竟又冒出个人影来。
许小鸣道:“谁知道呢,没准就是我运气好吧。”
齐暮沉吟道:“即便你哥不主动做什么,没准也有人讨好他。”
许小鸣道:“我也这么觉得,再说这些年齐叔叔也很照顾我,他们没准看他面子。”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猴精,许小鸣这背后的山一座高过一座,即便没人做什么,也有人看人下菜碟。
齐大山最看重“人脉”,齐暮这几个发小,他明里暗里都有看护。
齐暮拍他肩膀道:“有事跟我说,我给你撑腰。”
许小鸣平日里和他插诨打科,没个正形,可真论到这些事他又很难开口,其实他清楚自己无论说什么齐暮都会帮他。但就是舍不得——好朋友这三个字,他希望能保持着最纯粹的颜色。
再说了也没到那时候,不过是些琐碎事。
许小鸣嘿嘿笑道:“那必须。”
没了同学会齐暮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反正关系好的都常联系,聚不聚的也没什么。
眨眼就快到十一月了,齐暮惦记着尹修竹的生日。
把一个人放到心上,那他的生日就成了一年中期待又犯愁的事。期待当然是想给他个惊喜,犯愁呢,是愁该怎样给他个惊喜。
像他和尹修竹,认识快二十年,送的礼物都能用屋子堆了,还要怎样惊喜?
齐暮暮很犯愁。
尹修竹天天和他在一起,自然察觉到他的心情。他起初没想到是自己的生日要来了,还以为齐暮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旁敲侧击问了下后,齐暮怕他想多,老实交代了:“你这不快过生日了嘛,该送你什么?”
尹修竹心一松,笑道:“你送的我都喜欢。”
齐暮瞪他一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尹修竹拥着他道:“这是我的心里话。”
齐暮嘴角弯起,吻他道:“这么乖,更得好好给你过生日了。”
尹修竹心思一动,忽然有了主意:“要不你陪我去海边吧。”
齐暮眨了眨眼:“海边?你又不下水,有什么好玩的。”这些年尹修竹没那么怕水了,至少敢享受浴缸的滋味,但对泳池啊海边这种还是排斥的。
尹修竹道:“可以在沙滩上。”
齐暮纳闷道:“沙滩有什么好玩的?”
尹修竹在他白皙的脖颈上亲了下,说道:“去吧,我想和你一起去晒太阳。”
齐暮怔了下,明白了。
小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什么“巧克力色的我”,现在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当然尹修竹想去的话,他就陪他吧!
十一月这边是冷得很,但热带的岛屿却还是盛夏光景,齐暮落地后便精神抖擞,打量起这个私人岛屿。
齐暮问尹修竹:“买下来了?”
尹修竹道:“嗯,用了你的名字。”
齐暮笑道:“浪费。”
尹修竹说:“没事,以后累了就来度个假。”
齐暮很喜欢水,蓝天白云和沙滩,哪样都让人心旷神怡。
安顿下后他们就懒洋洋的待在沙滩上,齐暮看他一眼:“帮我涂防晒油?”
尹修竹心一热,低声道:“好。”
齐暮脱了上衣,趴在了沙滩椅上,他脑袋枕在手上,脸上通红:“说起来你给我涂过好多次啦。”
尹修竹微凉的指尖落在他身上:“对。”
齐暮耳朵尖都红了:“可惜哪次都没晒好。”
尹修竹声音微哑:“这次可以了。”
第一天晚上,抱着睡;第二天晚上,抱着睡;第三天晚上……
忍了三天的尹修竹终于把巧克力色的齐暮暮给吃干抹净。
他热切得很,齐暮也爽得头发尖都打颤颤,完事后尹修竹轻叹口气:“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吃巧克力了。”
齐暮面红耳赤:这巧克力和那巧克力完全不一样好吗!
谁知尹修竹又贴着他耳朵说:“真甜。”
齐暮被他两个字给从头酥到底,本来累得要死,这会儿竟又有些意动。
尹修竹多“善解人意”,又吃了一遍齐·巧克力·暮。
到最后齐暮已经昏昏沉沉,再好的体格也受不住这样闹腾,他任由尹修竹摆弄着洗澡,从浴室出来后更是快睡着了。
尹修竹轻声唤他:“暮暮。”
齐暮眼皮打架:“嗯?”
尹修竹将他放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瞬间,本来要睡着的齐暮精神抖擞,他睁大眼睛,有些错愕又满是期待。
尹修竹打开了盒子,黑色丝绒中睡着两枚简单却代表着永恒牵绊的戒指。
“可以吗?”尹修竹问他,“下半生,能有幸与你相伴吗?”
齐暮呆呆地看着,半晌后他扬起嘴角,轻声道:“今生今世,齐暮和尹修竹不离不弃。”
冰凉的戒指拴住了滚烫的心,十指相握的两个人拥有了最美好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