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沉咎能被蒙混过去才怪。
“哪有人不向往安稳。”
沉咎极少在外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以至于所有人都只了解到他的雷厉风行和冷血。
其实沉咎早就察觉到了巳颜对周围环境的熟悉,但是他完全没有任何要拆穿巳颜的打算。只是突然靠近,盯着她开口:“我被引去二层前,女孩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巳颜眼皮微跳,感觉和她有关。
“好奇不好奇阿颜的真实身份。”沉咎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当他认真的时候气场蹿升,审视地目光似乎能透过表象直击灵魂。
但凡换一个人被这么盯着早就败下阵来了。
“嗯,好奇。所以我有什么身份?”巳颜不避讳地和沉咎对视,她眼中不掺杂有丝毫胆怯的情绪,从容镇定到俨然真金不怕火炼。
青钿纵然心软好骗,但绝对不会再这方面犯糊涂。哪怕对方是自己收的徒弟,她也会有所保留。
所以,云夕都知道些什么?还是只是在故意搅浑水。
“推开二层书柜,可以看到墙面上刻有一幅栩栩如生的壁画。”
画?
巳颜不解。
“画能指向什么?难不成画上的人还能是我。”巳颜轻笑着随口胡诌。
然而,下一秒沉咎的反应告诉她,她猜对了。
“我拍了照片存在相册,给你看。”
巳颜接过手机,清晰可见整片壁画的真面目。
那是一名身穿嫁衣的女子,正在对镜梳妆。
从镜面所映照出的女子容貌和巳颜完全相同。
如果只是容貌相似也就罢了,可就连画中人左手左侧腕骨处痣的位置都分厘不差。
更神奇的还要属女子胸前的吊坠,和巳颜此时佩戴的泪坠堪称别无二致。
一条对应可以说是巧合,可要是条条对应,就不能再用巧合来搪塞了。
巳颜手动放大照片观察画中细节,她想不明白这幅画的由来,直到瞥见右下那抹若有若无的横。
“周围有镜子吗?”
巳颜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状态,可现在她的眼里却充斥着不加遮掩地慌乱。
她满心满眼仿佛只期待沉咎回应‘有’。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巳颜苦笑,早该知道不可能这么顺利。
不过,也算是触碰到了些许蛛丝马迹,有了好的开头。
“别想太多,这幅画很有可能是女孩为了迷惑我们而布置的陷阱。”沉咎道。
的确,站在沉咎的角度,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假如画中人对应的是我,女孩知道画的存在,是不是可以解释她对我的莫名亲密。”巳颜合理推测。
云夕对巳颜的态度存疑。
小心谨慎的问询声由远到近渐渐传来,打破了巳颜专注地思绪。
“里面有人在吗?”
是云夕。
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便是如此了。
巳沉默契地同行。
当云夕看见巳颜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那嘴角更是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然而,下一秒视线转移到沉咎身上……堵!就一个字堵得慌。
“好巧啊哥哥,我们又见面啦。”云夕尽可能地伪装自己不暴露出真实情绪。
沉咎引言怪气地回道:“不巧,如果不是你的特殊提醒,我们也不会分开。”
云夕讪讪躲避了沉咎的眼神,天知道她能这么倒霉!
“怎么不进来?”巳颜望着久久站立在门外的云夕。
云夕当然想进来的,这不是不被允许么。
“姐姐你不知道,你所在的地方是我们小镇的禁区,小镇里的人都不可以迈入。”
撒谎成精的小孩果然面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什么都有。
“那可怎么办?我和阿咎同样出不去。”巳颜走到门口,立刻出现了一道水镜将他们阻隔。
云夕皱紧了眉头,师父对她果然有所防备。
无人注意的地方,沉咎抿唇偷笑,他可从来都不记得有什么障碍。
云夕犹豫过后一脸肉痛地将唤出了一只蝴蝶,只见蝴蝶不受限制的轻松飞跃了水镜。
“这是你的异能?”巳颜开口问道。
云夕佯装不懂:“啊?姐姐你再说什么?什么是异能呀?”
巳颜将被风包裹成圆球的白色蝴蝶送了出来,风球悬浮在水镜前,随之凉下去的还有云夕的心。
“我天生就能召唤出蝴蝶,姐姐所说的异能就是这个吗?”云夕想要召唤回自己的蝴蝶,却发现被风限制了自由的蝴蝶已经不再受她的操控。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到最后的最后,云夕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
“小镇上有多少人具有类似的能力?”巳颜也不拆穿,就陪着她玩儿。
云夕故作冥想:“很多人?每个人?”
“我印象里大家都有各自擅长的能力,具体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态度呢诚诚恳恳,就是这内容吧掺杂水分严重。
巳颜将风球推了出去,重获自由的白色蝴蝶飞回了云夕身边。
“颜姐姐,你能尝试把我裹成球带进去吗?”根据蝴蝶风球的移动,云夕猜有外界因素介入,她就可以成功进入。
巳颜欣然答应,引诱战术,她也会。
“姐姐的异能是风吗?好厉害啊!”云夕照例要往巳颜身边贴。
沉咎一把将人推开,完全没有因为云夕年纪小就手下留情。
“颜姐姐,哥哥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云夕继续她茶里茶气的表演,沉咎的态度对她而言不重要,只要巳颜相信她就够了。
一个只是相识不久的外人,另一个好歹同床共枕过。
设计挑拨离间的初衷很好,可惜用错了人。
沉咎直接开门见山:“通过画像转移我的注意力,拐走我家夫人,还在她面前大言不惭。”
“你是怎么敢的?”沉咎眼里的不屑冷得吓人。
云夕被瞪得浑身难受,同时不由越发讨厌沉咎的存在。
“我、我哪有?!二层就是有姐姐的画像!我不过实话实说!再说了,藏书阁又不是我家开的,我怎么可能知道里面的构造,我不也一起摔下去了吗?”
巳颜饶有兴趣地置身事外,当然看戏归看戏,她自当无条件站在沉咎所在的阵营。
可怜的云夕,偏偏看不透这点。
“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自称无辜,那不妨详细展开公布画像的相关秘密。”沉咎给女孩所谓的自证不存在清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