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晕倒后苏醒,见到了崔公子。哦不,那是假扮崔公子的贼人。他唤我小白菊,语言轻佻,定不是好东西。”
菊生托着下巴,仔细斟酌了言语。阿瑛告诉她,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责的。“菊生姑娘,你的证词有可信度吗?或许,周公公真的死于红叶针,但是根本没有什么假扮二皇子殿下的贼人。”
郭雨珊冷笑道。“郭雨珊,你才胡说!”
菊生怒道,涨红了小脸。语罢,吃瓜群众又是一阵喧哗。不过,她们这次更相信郭雨珊多一点。可怜的小玉匠,较劲脑汁也只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小玉匠,你能够抓到假扮二皇子殿下的贼人吗?就算你抓到假扮二皇子殿下的贼人,凭什么觉得杀死周公公就不是二皇子殿下。”
郭雨珊露出轻蔑笑意,获得观看审判的欧阳皇后频频点头的赞许,神情愈发高傲,仿佛要将菊生踩进泥土里。“本县主可以证明。”
燕燕县主刘碧燕在小环的搀扶下,从自动退开的人群里缓缓走出,眸光坚定,掷地有声。“赐座。”
况廷风接受刘碧燕的行礼,笑道。“多谢况大人体恤。本县主可以证明,周公公被杀当天,二皇子殿下正在皇子府。因为本县主那日精神头不错,与二皇子殿下对弈几盘,还留下来吃了午膳和晚膳。”
刘碧燕嗓音轻轻柔柔。“况大人,奴婢也可以证明。二皇子殿下的厨艺精湛,煲了一碗花胶乌鸡红枣汤给县主补身子,县主将花胶吃个干净,没有感到一丝海腥味。”
小环笑道,颇为挑衅地瞟了一眼菊生。花胶乌鸡红枣汤?菊生垂下眼睑,感到落寞。她已经许久没有吃到崔公子做的饭菜。“燕燕县主,您莫不是被二皇子殿下迷乱了心智,方做了假供。这天底下,除了二皇子殿下会为了小玉匠而杀人,谁还有这个动机!”
郭雨珊在欧阳皇后递来的鼓励眼神之下,深吸一口气,拔高了音调。“雨珊,你也有杀人动机。”
刘碧燕泫然欲泣。“刘碧燕,你莫胡言乱语!”
郭雨珊怒道。“郭小姐,你在害怕吧。”
乱哄哄的人群之中,又走出一身穿了杏黄缎面底子红白花卉刺绣交领长袄的清纯美人。“周素娥,周公公头七没过,你穿得如此艳丽,全然不将孝道二字放在眼底!”
郭雨珊竭力克制心头翻滚的慌张情绪,几乎吼道。“郭小姐,那种腌臜货也配么。”
清纯美人正是周公公义女周素娥,戴了一对白玉金蕊水仙花蕾银耳坠,散发极其清淡的素女香。“况大人,民女想问一句,按照大齐律例,犯下通敌叛国大罪的畜生,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周素娥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镶玉蝶恋花步摇,妩媚一笑,尽是风尘韵味。再怎么清纯的小姑娘,沦落风尘久了,终究被打上烙印。“周素娥,周公公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欧阳皇后示意身边的邱嬷嬷,指着周素娥,恼道。“恩将仇报?邱嬷嬷,您太抬举我在那种腌臜货心中的地位。不愿意替他从扶桑偷运五石散的我,被他赏给小太监肆意玩弄身子。人前就扮演父慈女孝,人后则是百般羞辱。”
周素娥褪去半边长袄,露出背部青青紫紫的伤痕,令看客唏嘘不已。根据大齐律例,从扶桑偷运五石散,等同通敌叛国。五石散乃禁药,前朝大魏,因为五石散而国灭。“雨珊,对不起。为了二皇子殿下,我不得不说出你我之间的秘密。有一日,我去新建伯府,想邀约你结伴去西琳庵,看望一下公主殿下。然后,我站在纱帘外,听见你与周公公交欢的放浪叫声。后来,你跟我再三解释,那位是青年才俊,一段露水情缘而已。”
刘碧燕泪眼朦胧,悲伤不已。“周公公说,将五石散藏在下身的女人,可以躲过搜查。而且,残留女子体味的五石散,在平康坊能卖出天价。”
周素娥刻意瞥了一眼郭雨珊的下身,露出狰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