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送进西琳庵,还命令侍卫砍断了通向西琳庵的铁索桥。不过,齐高宗到底疼爱女儿,在西琳庵后山建造了凤栖宫。凤凰非梧桐不栖,表达了齐高宗对永乐公主的疼爱。“那就是段琏对宝珠下了狠手。”
菊生一屁股坐下,抱着古楼子,狼吞虎咽,尔后闷了绿豆糖水,感觉浑身充满了温暖力量。阿瑛瞟了一眼假装冷静的菊生,准备飘回客房。奈何,菊生撑起一把朱红色绘凤穿牡丹纹油纸伞,挡住阿瑛的视线。那坚定的小眼神,无不肥了胆子诉说着,阿瑛若是说一半留一半,她菊生就烧掉油纸伞,让阿瑛困在璞玉记里。不错,那油纸伞的朱红颜色,是被菊生的鲜血浸染出来。“菊生,段琏他…他将还没出小月子的宝珠扔给那位在弥勒大佛肚皮里养曼陀罗的盲眼花匠玩弄,宝珠不堪受辱,直接疯掉。不过,段琏美其名曰家丑不可外扬,囚禁了宝珠。”
阿瑛轻声叹道。对于可怜人,阿瑛能够做的便是一声叹息,然后诸事不理。菊生听后,哇地一声大哭,既是同情宝珠又是畏惧段琏。段琏真的是一条毒蛇,狠毒过扁颈蛇王!“菊生,我们先给苏敏敏打造玉俑,以她的清高品质,未必愿意上黄泉路,或许一直在人间徘徊,等着你。”
阿瑛试图转移菊生的注意力,调子难得放缓且轻柔。然而,菊生沉浸在莫名的悲伤之中,暂时出不来。这贵女圈,真够乱的,一桩血案,引发连环血案。一炷香后,菊生情绪平复,坐在水凳上,开始撸起袖子干活。而阿瑛早已捣砂研浆,冲着菊生艳艳一笑。苏敏敏的玉料,是菊生珍藏多年的棺材本,叫作翠青玉。翠青玉,简单来说,就是白玉带翠,价格翻倍,百年不遇。顶级的昆仑白玉底子,分布浓郁翠色带子,既凝结了白玉的厚重又彰显了翡翠的鲜活,营造朦胧意境美感,犹如月下瞧嫦娥仙子。“菊生,你行呀,瞒着我藏了多少宝贝。”
阿瑛头次瞧见翠青玉,绕是见惯了名贵玉石,也感到惊艳,不禁伸出纤纤素手,轻点菊生的额头,生出一股酸酸的闷气。“阿瑛,我一定可以保护你的。”
菊生笑嘻嘻。菊生的意思是,阿瑛不需要菊生割舍翠青玉来赔罪。阿瑛听后,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应该气恼还是感动了。“阿瑛,这翠青玉是我最贵的家当了。”
菊生嘟囔道。老子信你个鬼哟。阿瑛继续研制解玉砂,暗自吐槽道。捣砂、开玉、扎碢、冲碢、磨碢、掏堂、上花、打钻、透花、打眼、木碢、皮碢,十二道工序,菊生负责十一道,铭记在心。面对名贵玉料,菊生最拿不定主意的是上花。上花,指的是利用小型轧砣,在玉器表面上磨琢花纹。菊生打造的是玉俑,苏敏敏的发髻、衣裳、配饰、鞋履等等,都需要粗略打磨,不是按照景如玥提供的苏敏敏小像就可以轻易模仿的。因此,在这段时间,菊生搬来四仙桌,将一百多种不同型号的小轧砣排开,方便她顺手雕琢。阿瑛第一次看见小轧砣,有点好奇,在粗糙玉石上试验过。不同型号的小轧砣会留下不同的线条。菊生只要开始上花这道工序,基本上不吃不喝不睡了。她对待玉料,很是珍惜,总希望一次通过,别浪费资源。“京中有女娇无双,清眸皓齿垂明珰。一枝婀娜,香气满枝,满座倾倒。菊生,多谢你,成功打造了苏敏敏玉俑。”
崔瑢某日清晨点卯,掀开了摆放在小院的苏敏敏玉俑的红盖头,眉眼不禁沾染了雾气,回到卧房,俯下身子,轻轻抚摸菊生数日没有沐浴而油亮的额头,饱含深情地亲吻菊生已经干涩得起皮的唇瓣。回头,他得吩咐阿凡,给菊生捎带一盒口脂。哦不,他隐约记得,市面上的口脂有十六种,还是都买回来,赠送一批给阿瑛,省得阿瑛日日胖揍菊生。石榴娇、大红春、小红春、嫩吴香、半边娇、万金红、圣檀心、露珠儿、内家圆、天宫巧、洛儿殷、淡红心、猩猩晕、小朱龙、格双唐、媚花奴,也不知菊生适合哪一款,他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