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下午,盖斯迪就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相貌清秀面色有些阴霾的女人敲响了秦怀的房门。
“啥事?”
秦怀开门探出了脑袋,疑惑问道。
盖斯迪身边的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大使先生托我找的人找到了。”
盖斯迪神色有些古怪,指了指身旁的女人说道:“让他夫人和您说吧。”
听到盖斯迪这么说,秦怀这才反应过来,这女人正是布克当时的未婚妻,追着他来到了雪漫,因为布克不愿相认,在母马横幅酒馆卖唱了一段时间,好像是叫艾莲,秦怀一票人当时是见过几次的,但是并没有在意,所以印象不深。
“原来是嫂子,快请进。”秦怀见到女人的面色心中一沉,猜测到布克估计是出了事了。
急忙将女人请进屋内,盖斯迪则很识趣的告辞离开,留给他们谈话的空间。
瑟拉娜正无聊斜躺在沙发上捧着本话本埋头苦读,只是瞥了眼艾莲,漠不关心。
秦怀为艾莲倒了杯茶,焦急问道:“嫂子,布克他出事了是么?”
话音刚落,艾莲便抽泣了起来。
“布克他,他被抓起来了,大概是要被处死了。”
“哈?!”
秦怀很是惊讶,布克已经断了一只胳膊,几乎是半废,曾经他也说过只想回来做些生意之类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被处死的地步。
“呜.....因为他涉嫌刺杀女王。”
“卧槽?”秦怀差点捏碎自己椅子的扶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跟我说说。”
艾莲掏出手帕擦拭眼角泪水,向秦怀徐徐道来。
“大概半个月前,布克他雇佣了个车队前往城北的一个农场准备收购一批皮毛回城卖给锦衣店,我也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一天夜里他自己一个人孤身回到了店里,没有商队,也没有货物,只背着一个包裹,钱袋倒是完好。”
“我就只当是没有买到合适的皮子,也就没有在意。但很快就发现布克很不对劲,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跟他说话好久才能反应过来,整天只是抱着他那个包裹寸步不离。”
“就这样过了没几天,我们在前几天清晨发现他失踪了,接着当天上午就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将我赶出了家门,查封了店里所有的东西。”
“那个包裹里是什么你知道吗?”瑟拉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秦怀身后,倚坐在他椅背上问道。
“是个头骨。”
“头骨?人类的头骨?”瑟拉娜蹙眉问道,身为一个死灵法师,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没错,就在他失踪的前天夜上,我偷偷打开了包裹的一角,看出来应该是一个头骨。但是熟睡的布克也被惊醒,重新将包裹整理好,没有责骂我。”
“但是,在半夜我惊醒时,却发现他压根就没合眼,就躺在我身边死死盯着我......我也不知道那一夜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还活着已经很幸运了。”瑟拉娜伸出手在艾莲眼前,示意她看着自己的手指。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艾莲突然打了个冷颤,一股暖流自天灵盖涌入,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近半个月的清醒梦一般。
“典型的死气侵体,再晚几天她估计就真的要‘睡着’了。”瑟拉娜施施然走回客厅,将自己摔倒在沙发上,又捧起了那本故事话本,没有深入解释。
秦怀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根源,也没去询问,而是继续问艾莲道:“那你怎么知道布克是去刺杀女王了的?”
“我家以前毕竟是个贵族,祖上还留存着一些关系,我变卖了家里没被查封的祖产,打通上下想把布克捞出来,但是只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布克深夜潜入女王寝宫,涉嫌刺杀,将被处以死刑。”
说完,艾莲扑通一声在秦怀面前跪了下去,抽泣着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吧。”
变卖祖产,打通关系,艾莲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秦怀的出现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或许秦怀不大可能能救出布克,但这座豪宅的主人盖斯迪伯爵或许可以保住布克的命。
眼下央求秦怀,是艾莲唯一的出路。
“嫂子你别这样,赶紧起来。”秦怀急忙扶起艾莲,说道:“布克大哥救过我,他现在有难我自当全力以赴。”
“而且,据我猜测,布克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去刺杀女王了。”秦怀解释道:“若是他真的是去刺杀女王,那么现在不论是你还是你的父母,都应该被压在牢里,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查封你家家产的事情了。”
“他是被骷髅中的恶灵控制着潜入了寝宫,估计你们的女王现在要么是昏迷了,要么就是被那恶灵附体啦。”瑟拉娜在沙发上淡淡说了一句,“估计宫里也是有能人,看出了异样,你们才逃过了一劫,查封你们家里估计也是为了排查其他与恶灵有关的物品,也可能是有人想中饱私囊,谁知道呢。”
“总之,我来想办法,嫂子你安心好好休息休息吧。”秦怀安慰道,吩咐门外的侍女带着艾莲去客房休息,随后他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了盖斯迪的书房。
“伯爵先生,我还有事相拖。”人在屋檐下,又有事相求,秦怀不能不低头。
盖斯迪似是早有预料,笑眯眯请秦怀入座:“关于大人的那位老友?”
秦怀还不拐外抹角,直道一声:“没错。”
“那可是涉嫌刺杀女王的刺客,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盖斯迪微笑着摇了摇头。
“但我想最起码你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秦怀知道,一旦入了狱,生死可能只在某个牢头的一念之间,秦怀想要揪出那个恶灵的前提也是要保住狱中布克的性命,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在盖斯迪的影响下,不说牢头这些因素,甚至布克的死刑时间都能往后拖一拖,为秦怀争取宝贵的时间。
盖斯迪食指轻点茶杯杯壁,郑重说道:“有些麻烦,但我尽量。”
说着,举起茶杯,对着秦怀说了一句:“看在秦怀侯爵的面子上。”
随后,杯中茶水被他一饮而尽。
这次,他对秦怀的称谓不是“大使”,而是侯爵,其目的不言而喻。
“不会让阁下亏本的。”秦怀举杯,亦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