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竹“啪啪啪啪啪”地响了小半夜,燃烧炸开的光芒熏红一片天。
明明吵闹而炸耳,夜落苏却觉得那般美妙动听。
很久之后……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小仓库走出来,看着渐渐泛白的天际,终于支撑不住,瘫倒下来。
她缓缓闭上眼,脑海一片空白。
又是很久以后……
她缓缓坐起身来,一手摁了摁太阳穴,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黏在衣服上的草,朝着后山走去。
……
山涧之间,有一清泉。
水清山蓝之间,有一道身形曼妙的少女,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水中央的那块大石上,低声吟唱着哀婉的曲子,面色愁苦。
眼角余光瞥到浑身焦灼的少女,蓝发少女蓝眸一亮,笑了开来。
“苏苏,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昨晚上的那个木头怪物实在太吓人了,竟然用水冲不散,打不死!我差点以为你就要挂了啊……”
绝美的少女脸上满是泪痕,毫无哭泣的形象,将少女温柔静好的形象打碎。
夜落苏递去一张手帕,“蓝蓝,不要哭了!我不是还活着吗?“
蓝蓝激动地卷起足有两米长的彩色鱼尾,“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玩啊?”
“不玩了!我要离开这里了!爷爷生前,一直让我去看看。我准备离开了。”
她的爷爷,夜冥天,并不是自小就生活在昆仑之山的。
爷爷曾经口嗨过:“小爷我曾经可是世间不可多见的第一美男,有这个世界最美的媳妇儿,最听话的女儿,还有别人做梦都没有办法达到的社会地位。”
那时候,她是不相信的。
直到爷爷死之前,千叮咛万叮嘱:“我死后,你一定要离开这里,回去看看我的女儿。我女儿就是我给你认的养母。”
话到这里,爷爷突然严肃起来,紧紧抓着她的手:“你必须下山,你要是不下山,我就……就把你一起带下去。”
她本想在这昆仑之山再过段时间再下山,可……
从爷爷的死,再到这个木头怪物开始,太多疑惑等着她去解开。
蓝发少女呆愣在原地,片刻之后,嚎啕大哭起来。
夜落苏立刻捂住耳朵。
除她之外,水里的生物全部昏迷了。
……
蓝发少女终于哭累了,转为抽泣。
“我就知道你会走的。你走吧。”
夜落苏叹一口气,伸出手,笑着说:“跟我走。”
明日高升,阳光大好。
蓝发少女看到少女温和笑着的容颜,内心感动不已。
果然没白疼这孩子,还记着她这条鱼。
她摇摇头,“不,昆仑之山不能没有我,我暂时不离开这里!等你处理好外面的事情,要记着回来看我。”
她是华夏唯一现世的人鱼,拥有隐匿的本事。
自被夜老爷子救下之时,便成了这昆仑之山的守护者。
她曾经承诺过老爷子:终身不离开这里。
夜落苏点点头,笑着说:“一定。”
继而转头看向金黄的太阳,深吸一口气。
“我一定会回来看你!”活着回来。
日上三竿的时候,夜落苏就收拾了一番,背着爷爷留给她的大包袱,在蓝发少女哀婉的歌唱声中,下了山。
……
亲眼见不到夜落苏的身影,蓝发少女这才不舍地停下歌唱。
抹一把珍珠泪,她大哭出声。
眼泪化为更多的珍珠,接二连三地溅落在水中,发出噼啪声响。
“你一定要回来看我啊。”
声音回荡在蓝天白云之下,很快又消散下去。
那座山,那汪湖,渐渐地被一片片白蒙蒙地雾气遮掩,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沦为一片白,再也寻不到踪迹。
山下。
夜落苏背着遮盖住她整个身形的大包裹,看着身后的山,深吸一口气。
蓝蓝,等着我。
“呜呼……”
浓烈的血腥味趁着东风,飘进她的鼻腔。
夜落苏微微皱眉,双脚微动,只是一秒的时间,就出现在百米之外。
三秒钟后。
她站在靠近山下的一处公路边,看到数十辆车毫无规章地倒在路上。
浓烟缭绕。
震耳的枪声回荡在天地间,连绵不绝。
她看到无数人围攻其中两个人,微微皱眉。
明显是以多打少的情况。
她转头就跑。
和她无关的事情,她不想掺和。
却不曾想那些杀手根本就没有不杀无辜人的底线,一看到她这么一个陌生面孔,毫不留情地射出子弹。
后又不屑地冷哧一声,专心对准不远处的黑衣男人。
“萧北辰,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托起手枪,对准男人心口的位置,嘴角微勾,脸上尽是胜利的喜悦。
正要扣动手枪,忽闻……
“兄弟,你是不是该跟我道个歉。”
他浑身一僵,正要转身杀了身后那人……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
“砰!”
整个人被踢倒飞出去,发出哀嚎声响,甚至一度在满是枪声的世界中,独占鳌头。
剩下的小弟看着自家大哥身下的血流,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差点被大包裹遮掩住整个身体的少女。
老大是她杀的?
不是吧……
众人猛擦眼睛,不敢置信。
待见那小姑娘准备无所事事地转身离开时,齐齐怒了。
“杀了她!为老大报仇。”
众人齐齐举起枪,对准少女,射击。
弹落,尽数穿透少女的身体。不流一丝血迹,不闻任何血腥味。
那少女身形稳如泰山……
众人仔细一看,那不是人,而是人留下的残影。
开玩笑吧?
众人纷纷额冒冷汗,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寻找少女的身影。
“在找我吗?”清脆的声响从众人身后传来。
众小弟齐齐转身向后看,待一看到那残影,不问是非,举枪就射。
“砰砰砰砰砰……”
枪声渐落,小弟们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同伴那额头上的血窟窿,眼中尽是惊恐。
“砰砰砰……”
身体纷纷倒下。
他们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不过是少女留下的残影。
而他们正巧站的很近,一回头,所面对的都是自己的同伴。
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足有四五十人的杀手以自杀式的方式,悲惨收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