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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魔王回家了吗?(1 / 1)

申氏张罗着往丹州去的时候,刘嬷嬷从刺史府出发到了郑家府上。

在荆州的地界上,刺史夫人就算是第一夫人了,她派去的人登了郑家的门,郑家人自然得谨慎应对。

李氏身体欠佳,极少出门待客,这会儿迎接的便是郑家的二房夫人罗氏。

刘嬷嬷略微同她寒暄了几句,便道:“敢问大夫人何在?刺史夫人有些要紧事,嘱咐我务必亲口告知于她。”

罗氏听她提起大嫂李氏,脸上神情便有些讪讪,好在李氏背靠**,她不敢放肆,吩咐人来带路,领着刘嬷嬷往李氏的院落去。

李氏身体孱弱,常年高压折磨之下,精神也不太正常,只是不知怎么,今天却是精神正常,头脑格外清楚。

就近照顾李氏的是她的乳母祝婆婆,虽然上了年纪,但眼不花耳不聋,这也是除了**之外,唯一能在李氏发疯时安抚住她的人。

祝婆婆帮李氏篦了头发,梳起发髻,看她十分平和的在梳妆台前坐着,不禁笑道:“夫人今天精神倒好,大公子若是知道了,必然会高兴的。”

李氏抚了抚鬓角,笑着说:“婆婆,我昨晚梦见菩萨了,她说我的宜静就要回来了,你高不高兴?”

这两年来,祝婆婆不知道听过多少这种话,然而那股子心酸与怜惜却半分都没有减少过。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怀抱着希望,迎接一个又一个来认亲的姑娘,只是到最后却全都是失望,要不就是具体情况对不上,要不就是骗子讹诈,真正的自家小姐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对于找到自家小姐这件事,她已经绝望了。

不过当着李氏这个为母者的面,祝婆婆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

她忍着酸涩,含笑抚慰道:“嗳,我知道了。今天天气倒是好,我带您出去走走?园子里的花儿都开了,姹紫嫣红的,倒是好看。”

李氏从菱花镜中窥见了祝婆婆神色,脸上笑意随之敛去,皱眉道:“婆婆,我现在没犯病,清醒着呢,我真的梦见菩萨了,她说我的贵人马上就要登门了,还说那位贵人会把宜静带回到我身边……”

祝婆婆只能点头:“是,您再等等,咱们小姐肯定会回来的。”

主仆俩在屋里说着话,就听外边婢女来传话,道是刺史夫人派了人来送拜帖,祝婆婆不敢怠慢,赶忙让人进来了。

刘嬷嬷知道李氏身体欠佳,故而将话说的十分婉转,先是小心问候过之后,才提起蔚家来人的事情。

哪知道她才刚说了个开头,李氏便猛地从绣凳上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双目灼灼道:“是我的宜静回来了,一定是的!菩萨说了,贵人会把我的女儿带回来的,原来,刺史夫人便是我的贵人!”

刘嬷嬷被她吓了一跳,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祝婆婆也是原地愣住。

这边夫人刚做了个梦,说会有贵人带自家小姐回来,马上刺史夫人就差人传讯,道是有疑似自家小姐的姑娘来荆州寻亲?

这未免也太巧了!

郑家刚往外放出消息说是想找自家小姐的时候,骗子可是来了不少,只是最后都被**投进了牢狱,有那么多前车之鉴摆着,最近一年已经没有骗子敢来了,现在又有人来,且是刺史夫人居中牵线……

说不定真就是老天开眼,叫自家小姐回来了!

祝婆婆想到此处,一颗心脏就砰砰砰跳的飞快。

她尚且如此,更别说李氏这个当事人了,顾不得拜帖中说的三日之后,她紧抓着刘嬷嬷的手,迫不及待道:“什么时候能过来呢?他们已经到荆州了是吗?我想见见她,我太想她了!”

说到伤心之处,李氏潸然泪下。

刘嬷嬷也是女人,见状颇为触动,却也不敢贸然做主:“还请您暂待些时候,我回去回禀夫人,再问问那边怎么说……”

刘嬷嬷匆忙离去,李氏却再也静不下心来了,往梳妆台前一坐,反复打量镜中的自己,不安道:“我现在是不是又老又丑?”

说完,又扯着自己的衣服:“我不要穿这件,式样太老旧了,源儿之前不是给我置办过许多衣衫吗?都找出来,我看看哪一件合适!”

这边李氏喜极而泣,吩咐人帮自己更衣梳妆,那边刺史夫人接到刘嬷嬷回话之后,却是长叹一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感慨了一句,便起身更衣,又吩咐道:“去蔚府送信,请他们准备着,辰时中(上午八点)跟咱们在郑家街口那儿会面,一起往郑家去。”

仆从应声而去,不多时,赵宝澜那边就接到了消息,略微梳妆打理一下,便带上人出发往郑家去。

左右护法、方长老这三个名义上的哥哥骑马,赵宝澜则跟宝蝉一道乘坐马车。

车夫催马向前,小魔王则捂着心口,说:“宝蝉姐姐,我有点紧张。”

宝蝉笑着安慰她说:“没事的,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认个亲算什么?别自己吓唬自己。”

右护法则撇撇嘴,在车窗外纠正道:“不是宝蝉姐姐,是朝雾姐姐,宫主,您别给记错了,到时候嘴瓢给秃噜出去。”

赵宝澜目光如刀,一把掀开车帘,抓鸡似的精准的掐住了右护法的脖子:“你在教我做事?!”

右护法艰难的挣扎着:“……”

妈的,真不该多那一句嘴。

左护法看得眼皮子一跳,赶忙催马过去,求情说:“宫主,街上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瞧见就不好了,更别说刺史那边也知道蔚家来的是三兄弟,冷不丁少了一个,怎么也没法解释啊。”

“算你好运!”

赵宝澜松开右护法的脖子,目光在几个同伙脸上环视一圈后,威胁道:“我把丑话说在前边,待会儿到了郑家都给我好好表现,谁要是敢给我掉链子——我把他吊起来打!!!”

左、右护法:“……”

方长老:“……”

又是不得不屈服于魔头淫威的愉快一天呢。

一行人走到了郑家所在的街口,等待了半刻钟时间,就听人说刺史夫人的车架到了。

两架马车平行着停放在一起,刺史夫人一掀车帘,左右护法和方长老这三个名义上的蔚家子弟纷纷见礼,赵宝澜也将车帘掀开,跟宝蝉一道向刺史夫人问好。

就相貌而言,这一行人就没个丑的,尤其是蔚家的这一双姐妹,年长的明艳动人,年幼的清丽婉约,当真是各有千秋。八壹中文網

刺史夫人见过李氏,仔细一打量赵宝澜,还真觉得她们俩生的相像,都是高鼻梁和杏眼,额头跟下巴也有些相似。

道路上不便说话,她不曾多说,含笑向几人示意一下,便吩咐车夫出发,刺史府的车架在前,直接驶往郑家。

刘嬷嬷先行一步往郑家去送信,李氏妆扮妥当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往府门前等待,祝婆婆也专门差人将这消息知会郑武。

不管蔚家那位小姐是不是郑家多年前丢弃的女儿,刺史夫人都是真真正正的刺史夫人,她往郑家来,郑武总该迎上一迎的。

郑宜静刚出生郑武就丢了官,他怎么看这个女儿怎么觉得晦气,再加上老娘和侍妾们的撺掇,郑宜静刚满月他就叫人给丢出去了,从此再也没有问过。

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前他在府里是一言九鼎的当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但现在不行了,长子**才是支撑门楣的人。

那个混账东西可真称得上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得了昌武侯青眼之后便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先是假借李氏的正妻名头把他的几个爱妾给发卖了,然后又找人去寻找多年前被丢掉的郑宜静,郑武虽然恼火愤恨,但终究无力与长子抗衡,也只能默认了这个结果。

现下听祝婆婆说有个疑似郑宜静的姑娘要登门拜访,郑武连瞧都懒得瞧一眼,只是听说那姑娘打小就被官宦人家收养,养父有官职在身,这才肯纡尊降贵出来一看,再听说刺史夫人也要来,当即就老实了,更衣之后往府门外去迎接。

自从郑武将刚满月的女儿丢弃之后,这对夫妻也算是彻底决裂了,现下见了面也权当对方是隐形人,从头到尾不置一词,周围仆从噤若寒蝉,无人做声。

刺史夫人的车架到了门前,再后边却还跟着一辆,李氏往后扫了一眼,便情不自禁的向前几步,目光迫切的望了过去。

刺史夫人下了马车,郑武忙近前施礼,李氏也道了万福,只是心思却全然系在后边马车上。

左、右护法与方长老下了马向郑家夫妻示礼,后边赵宝澜也挽着宝蝉的手臂下了马,就好像是释放了什么信号似的,周围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扫了过去。

李氏跌跌撞撞的向前几步,目光近乎贪婪的紧盯着她的面庞打量,看她的眉眼,也看她的口鼻和身量,如此过了半晌,她忽然间痛哭出声:“宜静,我的女儿!”

李氏打量赵宝澜的时候,宝蝉也在打量她。

右护法所言非虚,就相貌而言,李氏的确与宝澜颇为相像,年岁上也比较合适,只是不知道郑宜静出生时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作为印证,确定彼此身份。

李氏这么一哭,周围霎时间安静下来,赵宝澜少见的有些无措,反而是宝蝉笑着抚了抚李氏的脊背,柔声道:“外边风大,您身体不好,咱们还是到里边去说吧。”

祝婆婆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附和说:“是啊夫人,您看刺史夫人还在这儿呢,总不能一群人站在街上说话吧?”

李氏紧紧握住赵宝澜的手舍不得放,眼泪就像是河水一样,不停顿的自她眼眶里滴落,大半天过去,她才说了声:“好。”

刺史夫人来这儿的任务就是牵线搭桥,蔚家人跟李氏见上了,她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这会儿便只留在前厅里边听郑武奉承,跟蔚家的三个儿子商业互吹,并不曾往内院中去。

李氏叫祝婆婆搀扶着进了内院,眼睛一错不错的紧盯着赵宝澜瞧,落座之后,更是下意识的要往她身边挪。

宝蝉看小魔王好像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局面,便主动道:“该说的想来刺史夫人已经说了,贵府想必也都知晓,我们此次往荆州来,是想帮小妹寻亲,却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郑家多年前遗失的那个女儿……”

李氏痴痴的看着她,什么也说不出,祝婆婆看她好似喜极之下又要发病似的,心下实在酸楚:“您也瞧见了,就相貌而言,蔚姑娘跟我家夫人实在是相似,年岁、经历也合得上,若说不是,恐怕也不太可能吧?”

宝蝉想的是万无一失最好,可别来日再生波折,便道:“那贵府小姐出生的时候,身上可有什么胎记?”

祝婆婆还没说话,李氏便好似恢复了神志似的,温柔的看着赵宝澜,摇头道:“没有。”

她说:“我们宜静是个特别漂亮的孩子,早晨出生,中午就睁开眼睛了,身上白白净净的,什么痣和胎记都没有。”

宝蝉跟小魔王是一起洗过澡的交情,还真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胎记,眉头微微蹙起,复又道:“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印证身份的东西吗?”

“蔚姑娘,你还在怀疑吗?这肯定是我的女儿。长得相似,年岁正好,经历也对得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李氏说罢,又转向赵宝澜,柔声道:“我听刘嬷嬷说,你母亲捡到你的前一夜曾有菩萨入梦,说将赐她一个女儿?”

赵宝澜看一眼大编剧师宝蝉,心虚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

李氏笑道:“昨夜我也梦见菩萨了,她说这两日贵人便会登门,并且将我的女儿带回来——你母亲当年梦见的菩萨,肯定便是昨夜给我托梦的菩萨!”

说完她又去看祝婆婆,眼底不无得意:“我今早同婆婆说起此事,她只当我又在发疯,现下亲眼瞧见刺史夫人带回来,可该相信我了吧?”

真是这么巧的吗?

赵宝澜这边说的菩萨纯粹是大编剧师宝蝉编出来的,但李氏这边说的应该比较靠谱,难道真是举头三尺有神灵,上天也叫她们母女团圆?

赵宝澜有心见一见李氏的长子**,看他到底是不是自己三哥,只是记起之前刺史提及**外出剿匪,暂时不在荆州,贸然提起来要见,倒像是图谋不轨,想攀附**似的。

她跟宝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见了几分迟疑。

要说赵宝澜是郑家的女儿,可证据呢?

相貌、年龄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宽泛了,她们需要一个能直接确定身份的铁证,最好是出生时就带着的,譬如说一块具体形状的胎记,一个具体部位的红痣。

赵宝澜有点头疼,宝蝉也一样,踌躇几瞬之后,她温声询问道:“那除此之外,夫人有没有什么别的凭据,能证明我家小妹是您的女儿呢?”

李氏听得一怔,脸上笑意慢慢收敛起来,有些惶然的问:“蔚姑娘,年龄、相貌都对得上,蔚夫人也的确是在荆州捡到她的,这还不能证明吗?”

宝蝉委婉道:“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些为好,万一不小心弄错了……”

李氏昨夜见了菩萨如梦,今日又见刺史夫人带了蔚家人来,早认定了这姑娘便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现下听宝蝉话中颇有质疑之意,大为心焦,正待开口,却被祝婆婆给按住了。

“蔚姑娘考虑的也有道理,”祝婆婆提议说:“既然如此,老身倒是一个提议,夫人与小姐都在这儿,不妨就滴血验亲,届时一切自然分明。”

李氏听罢欣然而笑:“是了是了,我倒把这法子给忘了!婆婆,赶快叫人去准备!”

宝蝉也是豁然开朗:“如此一来,咱们都能安心了。”

她们两人对视一眼,为想出这么个好办法而觉得欣慰,赵宝澜却觉得头大,揉了揉额头,狐疑的问系统120:“这个滴血验亲靠得住吗?”

系统120怜悯的笑:“完全没有作用呢!”

“……”赵宝澜:“????”

赵宝澜道:“那有什么靠得住的办法能检验血缘关系吗?”

“有啊,操作起来很简单的,”系统120说:“只需要分别在你和李氏头上拔一根带毛囊的头发,找到专门的检验机构,通过对双方dna片段的检验来确定是否为亲缘关系。”

“……”赵宝澜:“????”

120你飘了你知道吗,这几天你过的太狂野了!

小魔王在那儿郁卒的时候,祝婆婆已经叫人取了一碗清水过来,李氏自婢女手里接过银针扎破手指,滴血到碗里去,婢女又重新取了另一根银针,双手递到赵宝澜面前去。

赵宝澜:“……”

有点心累。

虽然知道这办法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这事还真没法掰扯开跟她们说,她暗叹口气,用针扎破手指,同样滴了一滴血进去。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了过去。

两滴血液在清水中翻涌。

融在一起了。

李氏怔怔的看着那碗水,脸上神情似哭似笑,祝婆婆哽咽着叫了声“夫人”,就像是被唤醒了似的,泪珠子忽然间就从她眼眶里滚出来了。

“我的女儿啊!”

赵宝澜还在想这事该怎么办,宝蝉则用手肘鼓捣了她一下,催促说:“别傻愣着了,快叫娘啊!”

可是还没确定呢……

她心里边刚冒出来这个想法,李氏便跌跌撞撞的上前,一把将她给抱住了,那碗水被她不小心撞翻,全都洒到了地上,只是这时候谁也顾不上那么一碗水了。

丢失多年的女儿失而复得,李氏紧紧拥着她泣不成声,旁边祝婆婆跟宝蝉也湿了眼眶,目光欣慰而感慨的注视着这一幕。

李氏的怀抱是温暖的,带着眼泪咸气的,赵宝澜脑子都是懵的,两只手支棱着不知道怎么摆放才好,求救似的看向了宝蝉。

宝蝉就把她的手往前一合,叫同样紧密的搂住了李氏的腰,然后又擦擦眼泪,向祝婆婆道:“这孩子高兴傻了,都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赵宝澜:“????”

祝婆婆却是欢欣不已,一边擦眼泪,一边近前去柔声提醒:“夫人,夫人?既然团聚了,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刺史夫人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也该去谢过人家才是啊。”

李氏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把人松开,连声道:“你说的很是,宜静回来了,我是该去谢过贵人,过几日我身体好些,便亲自往寺里去烧香,感谢菩萨保佑,叫我们母女俩能再相见!”

早有人小跑着去知会前厅那边这个消息,刺史夫人一听滴血验亲的结果,脸上便笑开了:“真是上天保佑,两家人都圆满了!”

她看一眼神情复杂的郑武,说:“恭喜恭喜。”

郑武勉强笑了一下:“您太客气了。”

李氏到了前厅,便要向刺史夫人行大礼致谢,后者赶忙拦住,笑着道:“免了免了,能促成这么一桩好事,也是我的功德。”说完,便含笑起身告辞。

李氏千恩万谢的将人送出去了。

刺史夫人走了,就剩下郑家和蔚家两拨人,李氏就跟没看见郑武似的,拉着赵宝澜的手舍不得放开,又一叠声的向蔚家人道谢,感激他们这些年对女儿的抚养恩情。

方长老跟左右护法交换一个眼神,低声问宝蝉:“确定了吗?”

宝蝉对滴血验亲的结果深信不疑:“妥了。”

几个反派被感动的哭了,眼泪“噗嗤”一声喷出来了。

左护法饱含期待的说:“家庭的温暖一定能够融化她冰冷的内心吧?”

右护法饱含期待的说:“亲人的爱护一定能够改变她残暴的性情吧?”

方长老雀跃道:“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然后他们就听郑武语气不善的道:“还有外人在这儿,你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有当家主母的样子吗?”

“还有你,”他目光在赵宝澜身上一扫,没好气道:“好歹也是官宦人家教养长大的,现在认祖归宗回来,连声爹娘都不会叫?哑巴了不成!”

“……”左、右护法:“????”

“……”方长老:“????”

不是,用家庭和亲情来感化这魔头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叫她继续黑化?

活着很难受吗?

不要的头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啊!

三人扭过头去,目光在小魔王脸上一扫,就见她眼底迅速的闪过一抹凶戾之气,登时就是一个哆嗦。

方长老刚才因感动而流出来的泪珠子这会儿还挂在眼睫毛上,这会儿听郑武说完,二话不说,便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妈的,你死了!谁准你这么说我妹妹的?!当着我们兄弟三人的面你都敢这么大放厥词,我们走了那还得了?!小妹是我们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含在口里怕坏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只要我们兄弟三个不死,你就别想欺负她!”

方长老从前也是有正经血云宫编制的副坛主,虽然不算是江湖一流高手,但打个郑武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么一拳打过去,郑武脑袋登时就是“嗡”的一声响,身体一歪,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差一点原地去世。

二房夫人罗氏听人说十几年前被丢掉的侄女找回来了,带着点八卦心思来看热闹,哪知道刚进门就是凶案现场,目瞪口呆之后,惊声尖叫道:“你们也太蛮横了吧,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打人?!”

“大哥,大哥?”

男女授受不亲,她没敢直接去拨弄郑武,而是示意身边婆子去摇晃几下,又向李氏不满道:“大嫂,你就看着这几个外人欺负咱们郑家人?!”

“闭嘴!”李氏还没说话,左护法就跟抓鸡似的,一把掐住罗氏的脖子:“谁让你的豹子胆,敢在我妹妹面前大喊大叫?!我家小妹是个花儿一样柔弱的女孩儿,你吓到她怎么办?!”

罗氏:“……”

罗氏挣脱不得,一个劲儿的拍打着他的手腕,目光四下里乱扫,冷不丁对上了右护法仿佛毒蛇吐信一般的森冷目光,登时后背发冷,动作也不由自主的停了。

右护法伸出一根食指来点了点她,道:“谁让我家小妹一时不高兴,我们就让他一世都不高兴,你要是不信,尽可以试试看。”

罗氏这辈子就没这么害怕过,身子哆嗦着木然的点了下头,脖子这才被左护法猛地松开。

“管好你的嘴,要不就看好你的妈,”左护法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目光阴鸷,盯着她咧嘴一笑:“再逼逼把你扬了!”

罗氏:“……”

罗氏抽泣几声,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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