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成星卓假模假样的皱起眉,思忖几瞬,说:“没有吧?”
“……”赵宝澜:“滚!”
成星卓哈哈大笑。
两人这么玩笑了一通,气氛倒是好起来了,成星卓似乎还有事情要做,并不曾久留,起身告辞,临别前又说:“你把两位驸马杀了,宫里边到现在都没个说法,我估计八成就忍下去了,洪州那边正闹的厉害,想来圣上也不敢开罪你哥哥,震慑不成,只怕是要拉拢的,而拉拢一个小姑娘,最好的法子便是联姻。”
他轻哼一声,笑道:“你只管等着吧,用不了几天,什么温柔的、体贴的、英俊的,各式各样的男人都能找上门来对着你献殷勤,圣上那几位没成婚的皇子恐怕得把这辈子最大的耐心都拿出来给你……”
赵宝澜畅想了一下,满怀期待,色眯眯道:“我也没见过他们啊,有长得特别好看的吗?”
“……”成星卓:“?????”
成星卓认真说:“就咱们俩这个关系,你真觉得这话问我合适?”
赵宝澜反问他:“哪里不合适了?”
成星卓作势去敲她脑门,赵宝澜赶忙往后一闪躲开,四目相对,两人齐齐失笑。
成星卓叮嘱她说:“你要是没有嫁进皇室的想法,最好早做打算,我说这话不是想叫你早些成婚,又或者是找个人把婚事订下,而是叫你做好最坏的估计。你哥哥手握重兵,朝廷忌惮,赵氏一族血脉单薄,主家就你与你哥哥两个孩子,若真是撕破了脸,朝廷必然会将你扣押,作为质子要挟燕侯……”
赵宝澜正色道:“我明白的,进京之前嫂嫂便叮嘱过。”
“你心里有谱,那我就放心了。”
成星卓出了门,自侍从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临行前又扭过头去,皱着眉说:“郑闹闹,我提前警告你一句,别什么歪瓜裂枣都往家捡,知道吗?”
“……”赵宝澜怏怏不乐道:“知道了,你快走吧!”
成星卓手指点了点她,扬鞭离去。
……
宝蝉往内室去换了身粗布衣裳,随意找了个包袱背上,叫方长老几人跟着,按照成星卓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玉清街在金陵城北,地方稍有些偏,住的也多半都是普通百姓,不过细想也是,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家财,孤儿寡母都指望宝蝉的卖身钱过活,哪里能一掷千金,买什么亭台宅院。
等到了地方,宝蝉便叫方长老几人在巷子口等候,自己顺着巷子走过去,找了个在门口择菜的妇人问:“婶子,劳烦您问一下,这里边是有户姓彭的人家吗?”
那妇人楞了下,上下打量她一眼,便当是城外逃难进来的,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帮着指了个方向:“巷子口第三家就是。”
宝蝉道了声谢,背着包袱走了过去,木门前铺的是青石台阶,旁边种了些小花,打理的十分整洁,她深呼口气,抬手扣了扣门。
里边声音正热闹,似乎是有客人在,宝蝉听见母亲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来了来了。”
还不忘同客人们解释:“我之前叫王阿娘帮我做几个绣样,大概是过来了。”
木门打开,四目相对,彭母脸上有短暂的茫然,认出来人是谁之后,瞳孔一缩,猛地变了脸色。
“砰”的一声响,她下意识把门关上了。
那声音又闷又沉,砸的宝蝉脚下一软,面孔发白。
什么都不用说了。
她扶着墙壁,死死的咬着嘴唇,慢慢吐出去一口浊气,转身便走。
这时候门又打开了,彭母不安中裹挟着几分疏远的面庞重新出现,看着女儿走出去几步的背影,她迟疑几瞬,低声唤道:“慧姐儿。”
宝蝉回过头去,神情无波无澜的看着她。
彭母嘴唇动了几下,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过去,才沙哑着嗓子问:“你,你怎么找过来的?”
宝蝉说:“我赎身了。”
“哦。”又是半晌过去,彭母才吐出来几个字:“这样。你等等。”
她将门合上,转身进了屋,没过多久又把门打开,递了个布袋过去:“你把这个拿上。”
宝蝉木然的看着她。
彭母急了,走出门去,硬塞到她手里去:“拿着呀。”
宝蝉低头看了眼,里边装的是两个糖角子,大概是刚蒸出来没多久,尚有余温。
院子里有说笑声传出来,彭母手足无措的站了会儿,为难的说:“你妹妹相看了人家,这会儿正在这儿呢,他们都不知道咱们家有三个孩子,我……你弟弟有出息,已经考上了秀才,你妹妹明年也要出嫁了,家里边倒不是缺那口吃的,而是,而是你进过那种地方,传出去之后,他们在外边怎么抬得起头来……”
宝蝉不是没想过有这种可能,只是心里边总怀抱有一分希望,然而此时此刻,那份希望彻底破碎了。
她捏着布袋里边的两个糖角子,哽咽道:“姐姐是窑姐儿,传出去弟弟妹妹抬不起头来,但姐姐做窑姐儿赚的脏钱,弟弟妹妹花起来倒不嫌脏。”
这话当真是直刺心肝,彭母听得怔住,喉头发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出来了。
“慧姐儿,娘当年也是没法子了,”她从怀里摸出来一角碎银,并着一把铜钱,一起塞到女儿手里:“你把这些拿着,好歹先找个地方落脚……”
“我不要!”宝蝉一把将那些个碎银铜钱丢到地上去,寒声道:“我嫌脏!”
彭母怔怔的看着她,好容易停住的眼泪又出来了。
方长老在巷子口等了会儿,听见那边动静不对,略微捯饬一下自己,叫几个下属跟着,倒背着手,昂首阔步的过去了。
过去打眼一瞅,他皱起眉头来,从怀里掏出块手帕,做作的帮宝蝉擦眼泪:“怎么哭了?来的时候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你一哭,我的心都跟着痛了!”
宝蝉:“……”
宝蝉瞥了他一眼,就见方长老穿着个貂皮披风,脖子上带了根大金链子,十根手指头上戴了十个翡翠大戒指,一时间什么话都不想说,转过身去自己把眼泪擦了。
方长老见她不配合自己表演,也不气馁,叹口气,瞟一眼彭母身后的院子,怜惜的摇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人心易变,靠不住的,当初他们能丧尽天良把你卖掉,今天肯定也不会良心发现收留你的,你偏不信,怎么样,碰到钉子了吧?走吧,咱们还是回去吃香喝辣,叫他们在这儿吃糠咽菜吧。”
宝蝉:“……”
宝蝉什么都不想说。
自打方长老一出现,彭母就傻眼了,现在再听他话里边的意思,仿佛自己女儿不是一无所有跑来投亲,倒像是阔绰发达了,想上门来考验一下自己的。
她愣在原地,结结巴巴道:“慧姐儿?!”
宝蝉过了最开始那股子伤心劲儿,便刀枪不入起来:“慧姐儿早死了,叫你卖进窑子之后就死了,还叫她做什么?!”
彭母这会儿想提的可不是这事儿,眼见宝蝉不理,急的声都变了,近前去拉她的手,迫不及待道:“这是谁啊?你跟他——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宝蝉甩开她的手,冷冰冰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说完,她向方长老断然道:“走了,不留在这儿碍人家眼!”
下属赶了马车过来,宝蝉掀开车帘坐了上去。
方长老从自己的貂皮大衣里边掏出来一沓银票,屈指弹了弹,说:“看见了吗?本来都是你的——没了!”
彭母:“……”
方长老又从马车里边摸出来个檀木盒,打开之后,圆滚滚的金珠子铺的满满当当:“看见了吗?本来也都是你的——没了!”
彭母:“……”
方长老又取出来一盒子珠玉首饰,打开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看见了吗?本来这全都是你的——什么都没了!”
彭母:“……”
方长老还要再秀,宝蝉却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说完了没有?走了!”
“嗳,”方长老女忙不迭道:“就走就走。”说完就跳上马车,催促着车夫离开。
彭母眼见着泼天的富贵从自己眼前飞走,真是痛的肠子都拧在了一起,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连声道:“慧姐儿,慧姐儿——”
道路宽敞,马车走得很快,也很决绝,从头到尾停都没停,到最后彭母体力不支,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哭的如丧考妣。
也不知道是为了那笔飞走的财富,还是大概此生再也难以重逢的女儿。
……
赵宝澜在家里边潜心复习老师教授给自己的海王法则,系统120优哉游哉的嗑着瓜子儿,宝蝉就在这时候跟方长老一起回来了。
她觑着宝蝉姐姐脸色,看仿佛是哭过,心里边就有了几分猜测,瞟了方长老一眼,后者小心的摇了摇头。
赵宝澜心里边有谱了,宝蝉则道:“看他做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赵宝澜小声道:“我怕你伤心嘛。”
“早就伤心完了,今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宝蝉道:“我娘死了,弟妹感染时疾没了,入了土的人,以后别再提了。”
说完她同方长老道:“您再多走一趟,帮我买点纸钱回来烧了,也算是尽尽心。”
方长老说:“嗳,知道了。”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宝蝉再没提过,赵宝澜也不问,时间能治愈一切,她需要好好疗伤。
……
成星卓之前说的一点不错,头一天赵宝澜说是闭门读书,不见外客,金陵高门只是遣人前去送礼致意,等到了第二日,才真正是宾客如云。
赵宝澜见了几个同赵家有旧的人,剩下的全都给打发出去了,坐下来喝口茶的功夫,就听下属来报,道是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一道来了,同行的还有几位贵戚之子,因着此行纯粹是来陪衬的,赵宝澜连名字都没有用心记。
毕竟是皇子,身份贵重,赵宝澜吩咐请了来,饶有兴致的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却没瞅见一个顺眼的。
老实说这三位皇子生的都不算丑,即便皇帝难看点,亲妈好看也能给拉回来一部分,只是赵宝澜见多了美男子,嵇朗风采出众,成星卓英武不凡,空明是孤空皎月,小师叔是人间绝色,有这么个几个人在前边对比着,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见过大海的人不会为一个小水湾而驻足。
她相看几位皇子的时候,那几人也在看她,见燕侯之妹生的清丽鲜艳,眸子里的光芒愈加热切几分。
这是燕侯的胞妹,含金量比大殷公主还要高的贵女,真要是能娶回去做王妃,便能有实力同皇太子一战,都是皇子,谁没有肖想过那个位置?
赵宝澜兴致缺缺,他们却是热情洋溢,各展风采。
七皇子笑道:“金陵不似北疆风景雄奇,却也有它的妙处,赵小姐初到此处,若是有意,我便同你一道出京游览这大好河山。”
赵宝澜说:“我没这个意思,也不喜欢出去玩。”
七皇子:“……”
八皇子便笑道:“小王于书画一道颇有造诣,赵小姐可愿往画馆去切磋一二?”
赵宝澜说:“我也不喜欢读书写字,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八皇子:“……”
九皇子看了两个折戟的皇兄一眼,柔声道:“燕侯骁勇,想来赵小姐也不弱须眉,咱们不妨一起出去跑马,到郊外去透透气?”
“好烦哦,”赵宝澜撅着嘴,满脸不高兴道:“我也不喜欢出去跑马!”
九皇子:“……”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按住心火,不约而同道:“那你喜欢做什么?”
赵宝澜那个小畜生眉毛一抖,两手叉腰,雄赳赳气昂昂道:“我喜欢打人,喜欢金银珠宝,还喜欢美人!”
“……”七皇子:“?????”
“……”八皇子:“?????”
“……”九皇子:“?????”
您能有点阳间的爱好吗?
三位皇子铩羽而归,病恹恹的回府去了,歇了一天之后,正准备重整旗鼓再杀回去,赵宝澜却主动找上门了。
她穿着石榴裙,金钗挽发,鲜艳明媚,难掩贵气,腰佩长剑,主动去了七皇子家。
七皇子受宠若惊:“赵小姐,你怎么来了?”
赵宝澜眼珠子在王府前厅里边乱瞟,没接话茬儿,而是说:“你这儿挂的那副画不错啊。”
七皇子扭头看了眼,不禁失笑:“我府上的东西,赵小姐若是有喜欢的,都只管拿去。”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面前姑娘,柔情万千道:“你瞧着喜欢,便是它们的福气了。”
赵宝澜动情的看着他,说:“七皇子,你真是个好人!”
七皇子温柔道:“不要这么陌生的称呼我,叫我同煦。”
赵宝澜动情的看着他,说:“好的,七皇子。”
七皇子:“……”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赵宝澜掏出来一个纸糊的喇叭,脚踩着前厅里边的凳子,面目狰狞的咆哮道:“能搬的都给我搬走!那副画,那个花瓶,那边的山水屏风,还有那架古琴——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快点!都别踏马傻愣着了!!!”
“……”七皇子:“?????”
七皇子目瞪口呆道:“赵小姐,你这是——”
“让一让让一让!”
赵宝澜挥一下手臂把他扒拉开,然后拿着她的纸糊喇叭走到另一边去,大喊道:“那边是书房吗?里边的字画都给我拿走,对,笔墨纸砚也拿走!”
“……”七皇子:“?????”
七皇子眼睁睁看着赵家的仆从就跟一群蝗虫似的把自己府上蛀了一遍,疼的心都在滴血,阴沉着一张脸去跟赵宝澜讲道理:“赵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赵宝澜自顾自的吩咐人拆他书房的那扇门。
七皇子:“……”
七皇子忍着怒气,扒拉了她一下:“赵小姐,我在跟你说话!”
赵宝澜恍若未觉,仍且对着下属喋喋不休。
七皇子又扒拉了她一下:“赵小姐,你有听见我在说话吗?”
赵宝澜不耐烦的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旋即就把头扭回去,继续吩咐人合力拆门,七皇子正准备再度开口,就见她眼睛一亮,就跟发现了什么似的,重新把头扭回来了。
七皇子正准备开口,就觉腰带被她扯了一下,压衣的玉佩出现到了赵宝澜手里。
“收起来!”她扔给下属,兴高采烈道:“这个成色看起来真不错!”
“……”七皇子忍无可忍:“赵宝澜,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由着你肆意妄为吗?!”
赵宝澜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马德,吵死了!”
长安街上所有人都瞧见这一幕了,赵家的仆从源源不断的进了七皇子府,又拉着十几辆马车,满载而归的离开了。
就跟蝗虫过境一样,里边什么都没剩下。
几位成年皇子的府邸挨在一起,有个风吹草动的话谁都瞒不过谁,八皇子刚得知赵家小姐去了七皇子府的时候,妒忌的面孔都扭曲了,等他听到消息,站在自家门口眼见着赵家人一车一车的往外拉东西,却觉得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都要站不住。
赵宝澜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八皇子扶着府门前的那棵树,双目无神的看着她,感觉就像是瞧见了一只成了精的蚂蟥。
大概是因为他这目光里蕴含的感情太过强烈,蚂蟥看了过去,手搁在眼前挡着阳光,确定了对方是谁之后,热情洋溢道:“嘿,八皇子!你还是这么英俊潇洒!”
八皇子:“……”
赵宝澜又说:“你先在家等等,我把这些送回去就去找你!”
八皇子:“……”
八皇子艰难道:“大可不必!”
赵宝澜愣住了,受伤的看着他,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母妃传本王进宫,即刻便要出发,”八皇子满头冷汗,强笑道:“赵小姐且去忙吧,本王也要走了。”
旁边侍从牵了马过来,他哆哆嗦嗦的爬到了马背上,骑着马走了几步,觉得马走得太慢,干脆就扛起马跑路了。
赵宝澜:“……”
“搞什么嘛,”她撅着嘴吧,气鼓鼓道:“好像乖崽很可怕似的,哼!”
八皇子扛着马跑了,九皇子听到消息之后也连夜逃进了宫。
七、八、九三位皇子都铩羽而归,十皇子主动迎了上去。
他比赵宝澜小一岁,生的分外俊秀,因着生母得宠,现下还没有出宫开府,并不惧怕赵宝澜跟对七皇子似的抄他的家。
蚂蟥事件发生之后,第二天清晨他就登了赵家的门,原本还怕赵宝澜拒而不见,哪知道门房一听他身份,就直接把人给请进去了。
内厅里歌舞升平,笑声欢快,十皇子听得皱眉,被人引着进去,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美貌少女坐在上首,周边围着七八个俊秀郎君,弹琴的、作画的,为她捏肩的、帮她画眉的,不一而足,举止亲昵,香风阵阵,一派奢靡风流之态。
十皇子绿着一张脸,问侍从说:“这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侍从说:“这都是金陵正当红的公子小倌,好些贵妇人都喜欢偷偷同他们交际……”
他面露自豪,与有荣焉道:“但我们家小姐不一样,压根都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叫过来玩,坦荡!”
“……”十皇子:“?????”
“你知道坦荡是什么意思吗?”
十皇子一指里边乌烟瘴气的场景,皱眉说:“这踏马算是多人运动了吧?!”
侍从诧异的看着他,说:“我家小姐在外边交际,逢场作戏而已,您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女人寻乐子的事儿,那能叫多人运动吗?”
“……”十皇子:“?????”
十皇子满头问号的走过去,就见赵宝澜一边一个搂着两个美男子乐不可支,想想自己母妃的吩咐,登时一个头胀成两个大,神情崩溃着谴责道:“赵宝澜,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样花天酒地?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
底下某个郎君弹完一支曲子,又笑意盈盈近前来为赵宝澜斟酒,她一口饮下,哈哈大笑,察觉到十皇子几欲杀人的目光,这才纡尊降贵的看他一眼,热情洋溢的建议说:“我说十殿下,你不要这么封建嘛,花天酒地很爽的,你试试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