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星卓听完郑闹闹嫂嫂的迷惑发言,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满头问号的问旁边霍铎对视一眼,他硬着头皮说:“对于令妹的这种行为,您就没什么别的感想?”
“有啊,”申氏欣慰的说:“我很高兴,我们崽长大了,而且还这么讨人喜欢,作为一手把她带大的嫂嫂,我真的很高兴……”
“……”成星卓:“?????”
“……”霍铎:“?????”
沈飞白目光在她脸上一扫,再看一眼理不直气也壮的申雨荷,明悟道:“原来根子在你这儿。”
赵宝澜:“……”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最后还是空明心软,看小魔王梗在哪儿不知说什么好,便主动道:“赵夫人远道而来,想来疲倦,也早些歇息吧。”
该说的小魔王都说了,再逼下去怕也得不到什么结果,众人不好再说,纷纷起身辞别,各自回去安寝。
赵宝澜亲自送他们出去,守在门口,骚里骚气道:“各位有需要晚安吻的吗?有吗有吗有吗?”
成星卓:“……”
我看你是真的想气死我。
他目光冷飕飕的往郑闹闹脸上瞟了眼,就见沈飞白走在前边,低头在小魔王脸上亲了口,又神态自若的大步离开了。
空明不像他那样直接,温声道了句“晚安”,正待离开,就被小魔王拉住,一口啃在了脸上。
“……”成星卓:“?????”
兄弟们,骨气呢,尊严呢?
他在那儿生闷气的时候,霍铎颠颠儿的凑了过去,迎头就被赵宝澜啐了一口:“he——tui!滚!”
“你怎么能这样!”
霍铎瞪大眼睛,气愤道:“他们是来帮你的,我也是来帮你的,到最后你就这么对我?!”
赵宝澜叉腰道:“你之前偷我城防图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霍铎气道:“那不是假的吗?你还在上边骂我了!”
赵宝澜说:“你不偷我城防图我怎么会骂你?滚滚滚,赶紧滚!”
霍铎死死的盯着她看了会儿,像是被伤了心一样,转身就走。
“喂,等等!”
赵宝澜又把他叫住了,等霍铎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来,主动凑过去亲了口,又没好气道:“好了,现在可以滚了!”
“……”霍铎:“哼!”
最后人都走了,就剩下成星卓一个,他不往前走,也不往后退,两手抱胸站得笔直,就那么定定的瞧着她。
他聪明的地方也就在这儿,知道小魔王能打,所以从来不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只动嘴,叫这小王八蛋自己心虚低头。
赵宝澜被他这么一看,果然心虚了,脑袋往下一耷拉,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叫你失望了?”
成星卓道:“你觉得呢?”
赵宝澜不敢吭声了。
成星卓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弯下腰去,侧着身子瞧她的脸,低声问说:“不招这么多人不行吗?”
赵宝澜听得心头一梗,嘴唇动了几动,眼泪都冒出来了。
她委屈道:“我也不是坏人鸭,总共也才五条鱼,都是我辛辛苦苦养的,咱们两厢情愿,我也没有强迫你们鸭……”
成星卓看得不忍,用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无奈的说:“天底下有意思的事情多了去了,怎么就非得养鱼呢。”
赵宝澜抽了抽鼻子,说:“那我智慧和美貌不全都浪费了吗?我怎么对得起老师的教导呢!我是承载了海王之魂的人,注定要乘风破浪的鸭!”
“……你先等等。”成星卓敏锐的察觉出一点不对劲儿:“是有人教你这么干的?你还有老师?”
赵宝澜:“……”
赵宝澜又心虚了起来。
成星卓登时火冒三丈——我原以为你是先天就这样的,怎么,原来是有人后天教育的?!
妈的,别叫老子逮到你!
他按捺住怒气,揉了揉小魔王的脑袋,温柔问:“你的老师是谁啊?现在在哪儿?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我真想见见他。”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呢。”
隔着无数个时空,赵宝澜不欲多说,见时间实在是不早了,便催着他去歇息:“好啦好啦,去睡吧,有话咱们明天再说。”
成星卓察觉到那个所谓的老师背后大有信息可挖,如何肯善罢甘休,眉头一皱,正待再问,赵宝澜便主动踮起脚,堵住了他的唇。
他再开口,她就再亲,这么接连亲了几口,他知道郑闹闹不想说,便暂时将那疑惑压在心头,不再问了。
“好了,别送了,”成星卓说:“去陪你嫂嫂说说话,早点睡。”
赵宝澜乖乖的点头:“嗯!”
……
赵宝澜挨着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四条鱼送走,回去一瞧,就见嫂嫂散了头发坐在床边,看样子是在等她过去细说。
她是被申氏带大的,彼此之间没有隔阂,赵宝澜也不隐瞒,将自己这些时日以来经历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最后又自我怀疑道:“嫂嫂,你说我是不是太渣了?”
“完全没有啊,”申氏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赵宝澜狐疑道:“是吗?”
申氏断然道:“没错,就是我说的那样!”
“……”赵宝澜又高兴起来:“嫂嫂都这么说,那肯定没错啦!”
申氏就催着她上床:“睡觉了睡觉了,时间可真不早了。”
……
昌国公府掌兵,成氏一族在金陵禁卫之中更不乏内应。
成星卓早就着手把控金陵防卫,此次听闻赵宝澜被围困在宣州,也算是得了个时机,一边令人起事控制金陵,另一边又亲率劲旅赶来驰援。
第二日几人聚在一起吃早饭时,他便说起此事:“先帝死于妇人之手,背后也有军阀的影子,宫变之后,皇太后自缢,新帝被废,我便令人拥立先帝幼子为帝,燕侯若有意南下,现在正是良机。”
成氏一族虽然掌兵,但也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各方,掌控天子,干脆就在控制金陵之后将其献出。
一是将其作为家族晋身之本,二来么,天下强势军阀总共就那么几个,要么就是燕侯,要么就是昌武侯,再就是相隔老远的云南王,想也知道成星卓会选择哪一方。
选燕侯,可以蹭一点香火情,又有赵宝澜在,尽可以拉拉关系,可若是选了昌武侯,届时嵇氏一族北上,万一走个狗屎运称霸天下,那郑闹闹何去何从还真就不一定了。
至于云南王——那老家伙现在都称帝自立了,他若真是隔着昌武侯的地盘迎接云南王进京,那脑子才真叫做被驴踢了呢!
申氏想得通这一节,也感激成星卓此时直言相告。
赵德苻平定北方,将版图拓展到黄河以北,大殷界域线以南,赵宝澜又连接湖州至宣州一线,打通了一条通往金陵的道路,至此,燕侯彻底消化完北方地区之后,便可以南下进京,把控金陵,真正是进可攻退可守。
申氏由衷的道了声:“多谢世子。”
“您太客气了,”成星卓微微一笑,倒也不全然居功,看一眼郑闹闹,说:“你这边被围困的消息刚传过去,嵇朗的人便去寻我,道是君侯早有吩咐,若有万一,必得前去襄助,他人没来,但情谊尽到了,这事儿得叫你知道。”
赵宝澜“嗯”了一声,又不禁感慨:“朗哥哥人真好鸭!”
霍铎翻了个白眼。
沈飞白跟空明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低头吃饭。
赵宝澜回过神来,就觉得自己当着其余的鱼面前夸另外一条不太好,含着汤匙想了想,说:“大家不顾危险赶来救我,同样情意深重,这样吧,今天我亲自下厨,为大家准备午饭!”
霍铎一口水喷了出去。
其余人:“……”
赵宝澜眉毛一横,嫌弃说:“你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没有,”霍铎以手支颐,注视着她,温情脉脉道:“我就是回忆起了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为我做过的那几顿饭。”
成星卓难以置信道:“郑闹闹你还给他做饭了?”
“怎么,”霍铎诧异的环视一周,神情中带着点荣幸,又带着点奇怪的道:“难道她没给你们做过?原来宝澜只给我一个人做过饭呀——那正好,这次你们都有机会尝一尝她的手艺。”
沈飞白:“……”
成星卓:“……”
空明:“……”
婊里婊气的,直接打死算了。
空明皱眉道:“你吃过很多次吗?”
“也不多,”霍铎难掩骄傲道:“也就有那么二三四五六七八次吧。”
成星卓看不惯他这副样子,瞥了他一眼,说:“你是打突厥那边过来的是吗?有健康码吗?没有的话别跟我们坐在一起吃饭。”
霍铎:“……”
霍铎绿着一张脸不说话了,赵宝澜则淡定自若道:“他就是胃口大,没事,待会儿我给他准备个大份套餐。”
霍铎:“……”
霍铎回想一下赵宝澜专属菜肴的味道,艰难辞谢:“大可不必。”
沈飞白瞥了他一眼,问:“申雨荷做饭好吃吗?”
霍铎不敢得罪大佬,略微想了想,小声回复说:“手艺特别好,不喂大郎可惜了。”
沈飞白:“……”
成星卓暗吃一惊:“有那么夸张吗?”
霍铎舔了舔嘴唇,麻木道:“饭是早晨吃的,稀是上午拉的,人是中午走的,魂儿是晚上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