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淼淼阿姨长得也挺好看的呀,舅舅,而且她这么热情,我觉得她肯定是个很不错的人。”
“舅舅,舅舅,谭淼淼阿姨只是高中和你是同学吗?”
“小学呢?初中呢?”
“对了,谭淼淼阿姨家里是不是也有人在造纸厂工作啊?不然她怎么也会去食堂啊?”
“咦,不对,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招待所也是属于造纸厂的,所以是不是说谭淼淼阿姨也是造纸厂的一名光荣的工人啊?”
“舅舅,谭淼淼阿姨也是住在造纸厂的家属院吗?”
“舅舅……”
“舅舅……”
“舅舅,谭淼淼阿姨……”
“停!”许安被程橙一连串的“舅舅”和“谭淼淼阿姨”轰炸得头晕眼花,耳朵边好像有一百只,不对,是一千只一万只蜜蜂在嗡嗡嗡!
“我说程宝丫,你一个小孩儿,哪里来那么多问题啊?”许安翻了个白眼,也顾不得自己长辈的身份了,“小孩子不要操心那么多,你只需要每天负责吃吃喝喝还有玩乐就行啦。”
“不行的哦,舅舅。”程橙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你可是我唯一的舅舅,妈妈在家里的时候最操心的就是舅舅一个人在省城没人照顾怎么办?妈妈说了,如果有个舅妈照顾你她就能放心了。”
这个程橙还真没说谎,不过当时许静也不是和她说的这一番话,而是和程庆辉说的,那个时候程橙还没单独睡一个房间,那两夫妻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说私房话的时候被她听到的。
许安顿了下,他相信外甥女这话是真的,他姐现在婚姻家庭幸福美满,除了他,也没别的事情让她操心的了。
不过,这种事情跟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说得着吗?就算这个小屁孩智商再高那也还是一个小屁孩!
许安上下打量着程橙,一副“小鬼你懂什么”的样子……
嘿,叔可忍婶婶不能忍,程橙一挺小胸脯,“舅舅,你不要看不起人!小孩子怎么了?我们小孩子看人很厉害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找舅妈这么重要的大事,我是肯定也要过目的!”
程一鸣虽然是男孩子,但男人八卦起来好奇心不比女人差,尤其他现在正处于对异性朦胧好感的年龄,也很好奇,想知道那位谭淼淼同志和许安这个便宜舅舅究竟什么关系,于是也在一边帮程橙说话,“宝丫说得很有道理啊许舅舅,小孩子眼睛很干净的,而且他们很敏感,对他们是恶意还是善意他们都能分辨出来的。”
许安眼睛左瞟瞟,右瞟瞟,一副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样子,程橙看得眼睛疼,忍不住催促他,“哎呀,舅舅,你快点说啦,你和那个谭淼淼阿姨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你现在不说话,明天我直接问谭阿姨啊!”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许安怒瞪程橙,程橙回他一个天真无邪的大大的笑脸,“舅舅你忘记啦,明天谭淼淼阿姨要来找我妈妈玩呀!”
她着重在“明天”和“玩”这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许安:“……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了不得!”
程橙笑眯眯的,装作听不懂许安的话,“舅舅,好舅舅,你快点说嘛,你说了如果有问题我和大哥可以帮你的呀。”
她把在一边笑吟吟看戏的程一鸣也拉下了水。
程一鸣:……好吧,其实我也很好奇的啦。
许安重重哼了一声,在椅子上挺直了腰背,“先给我端杯水来。”
汽水早喝完了,嘴巴里甜甜的,有点腻,需要喝一杯白开水来洗下喉咙。
程橙秒懂,“好的,好的。”
程一鸣站了起来,“我来吧。”
他拿起房间里招待所配的陶瓷杯,问程橙,“宝丫,你要不要也喝一点水?”
程橙摇头,“不要。”她手里的沙示还有一小瓶呢,刚才只顾着和许安说话,她都忘记喝了。
程一鸣把装了白开水的陶瓷杯端给许安,“许舅舅,请喝水。”
“嗯。”许安装模作样接了过来,摆出一副舅舅的样子,“坐吧,你们两个,想问什么,问吧。”
程一鸣还是很识相的,他一指程橙,“让宝丫问就好了。”
他就静静当一名合格的听众就行了,嘻嘻。
程橙正襟危坐,一副“我是很认真的”样子,说话前还先清了下喉咙,然后才开口问许安,“舅舅,说吧。”
看许安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好心提示道,“之前你说你和谭淼淼阿姨是高中同学,你们只是高中才同学吗?”
“不是,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同学了,不过那个时候大家没怎么说话,上了高中,发现大家在同一个班,才慢慢熟悉起来。”既然决定坦白,许安也不含糊,就算面前问自己问题的是五岁的外甥女,他也认真回答。
毕竟,这个外甥女跟普通的五岁小孩可不一样,啧啧,这么精灵古怪的,程家可真有福气。
“你们在学校里关系很好啊?”程橙一脸的八卦,一边的程一鸣也竖起耳朵听着。
许安没好气瞪了这没大没小好奇心爆棚的兄妹两个一眼,“不要乱说话,我们就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不过,”许安扭捏了一下,脸上浮起可疑的红色,“我们两个比较谈得来,谭淼淼学习成绩一般,我有时会帮她补习。”
“哦……”程橙拉长了声音,小脸上神色还挺严肃的,不过许安就是觉得怎么看怎么奇怪……
程一鸣也凑趣,“谈得来啊……”
许安这要看不出这两兄妹在调侃他那他就是笨蛋了,没好气地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好好说话,不要古古怪怪的。”
程橙摸了下自己的脑袋,控诉道,“舅舅,你以大欺小,我要告诉我妈妈去。”
“去吧,去吧,”许安才不怕她呢,他双手抱在胸前,还翘起了二郎腿,“你妈妈要是知道你一个小屁孩小小年纪管大人事,她不打你屁股才怪呢!”
程橙哼了一声,“我妈妈才不会打我呢。”
不行,话题不能又被岔开了,她说,“那舅舅,谭淼淼阿姨家里是不是也有人在造纸厂做事啊?”
除非家里实在住不下人,这个时候一般父母不会让一个女孩子自己出来住的,就算是住厂里的单身宿舍也不行,程橙判断,谭淼淼家里人肯定也在造纸厂工作,而且搞不好还是个领导,毕竟她也还记得,招待所那位何姓工作人员说过,她是谭淼淼同志的表姐。
这年头,招待所这样轻松又体面的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更何况是两姐妹都在招待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