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天和柳如梦闻言,顿时大喜,异口同声问:“当真?”
顿了顿,怕鹰其丰不了解自己的意思,萧长天又追问:“当真是最合适的仙基吗?”
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瑶瑶的仙基,是他和柳如梦特地为了瑶瑶而生下来的萧遥的仙基!
如今萧遥名声大涨,生得又是天香国色,迷了不知多少弟子,他们很担心鹰其丰也产生倾慕之意,不忍心拿萧遥的仙基。
鹰其丰想着,既然已经跟两人透底了,也就没必要说一半藏一半,当即点头:“是的,是萧遥的仙基。我早些时候一直没有找瑶瑶,就连中西方交流会也迟到,就是为了谋划此事。”
萧长天语气欣慰:“为了瑶瑶,你竟亲自出马,难为你了。你对瑶瑶的一片心意,她一定知道的。”
鹰其丰笑了笑,他也希望瑶瑶能每天欢笑,如从前那般。
萧长天得了这样一个好消息,心情大好,想到不可一世的萧遥很快如流星划过天际,坠落凡间,当下狠狠地道:
“我倒要看看,萧遥那个不孝女,没了仙基,凭什么立足于这个世上。等她没用之后,萧家那些人还会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为了她而驱逐我们一家!”
柳如梦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遭遇的一切,觉得皆因萧遥而起,也点头,咬牙说道:“那个不孝女,有她落泪和无能为力的那一天!”
鹰其丰听到两人这话,又看了一眼两人的神色,怔了怔。
从前他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必定很高兴,可是今天不知为何,心里却跟堵住什么似的。
或者说,不是因为听到他们这话才如此,而是这几天一直如此,只是如今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心里堵得更厉害了。
萧长天抒发了心里的不快,伸手拍了拍鹰其丰的肩膀,笑道:“走,我们去找瑶瑶。”
鹰其丰道:“还请伯父伯母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瑶瑶,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萧长天哈哈笑道:“我们晓得。”
鹰其丰又道:“我想带瑶瑶去一个地方,若我的谋划顺利,我们今天就可以给瑶瑶换仙基,麻烦两位帮忙劝一下瑶瑶。”
萧长天和柳如梦马上都激动地表示没问题。
三人去找萧大姑娘,刚走到萧大姑娘的房间附近,就听到萧大姑娘在弹奏《黄土情》。
柳如梦柔声问:“瑶瑶,你怎么弹奏唢呐门的名曲了?”
萧大姑娘回过神来,停止了弹奏,说道:“昨日听见感觉曲子还挺不错的,所以试着弹奏一下。”说完看向进来之后怔怔出神的鹰其丰,问,“鹰大哥,你怎么啦?”
鹰其丰蓦地回神,旋即摇了摇头:“没什么。”
萧大姑娘柔声说道:“你为了我们奔波,想必也累了,须好好歇息才是。”
鹰其丰笑道:“什么时候休息都可以,这个南方城市到处都是鲜花,很有风情,不如我们出去游览一番吧。”
萧长天和柳如梦听了,马上也跟着劝起来。
萧大姑娘见大家都说要去玩,便点点头,叫上文饰非,一起出发了。
萧遥和刘姑娘跟着那老妪去了城外,根据老妪模糊的记忆,绕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目的地。
那是个看起来很美丽的小村子,开满了鲜花,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村子中间流过,成群的小鸭子在溪水上嬉戏。
进了村子,刘姑娘含笑掀开了车帘。
萧遥也笑着探头出来。
她和刘姑娘之前出来采风时,经常进入村子里,每次到达村口,都会引来大人小孩热情的围观的。
乡村里的人都很热情淳朴,若见了熟人便热情打招呼,若见了陌生人,就热情地问好并问是来找谁的,到时亲自带路,若不是来找人的,则热情地招呼到家里喝碗水。
这一次村口没人。
萧遥和刘姑娘以为是动静不足以引来村里人,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车子逐渐进去,已经进了村子里,也没有人围上来,许多大人小孩远远地看着,并没有上前来。
萧遥和刘姑娘飞快地交换了眼色,随后开始凝神戒备。
这很不妥,两人走过的山村不知多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村子里,或许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时老妪忽然开口:“停车,好像是这里,我得下来看看。”
萧遥迟疑了片刻,想到若真有什么不妥,自己吹唢呐,不说能击杀对面,但自保和保护两个人,还是可以的,当下就让车夫停车。
下了车,萧遥担心老妪的安危,所以挽着刘姑娘,和老妪并排着走。
老妪一边在前面走一边道:“我记得,是在村子后面的。没错,就是往这里走……”
刘姑娘问:“大娘,那曲子只是村后的人家会唱么?村里其他人不会唱?”
老妪点了点头:“是这样。”
萧遥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发现不少村民在屋里悄悄探头出来打量他们几个,心里更不解了。
不是她自恋,以她和刘姑娘的品貌,走过的村子不知凡几,几乎都能得到乡亲们的善意对待。
这村子的村民对她和刘姑娘的戒备和敬而远之,着实让她不解。
老妪看了一眼四周,脚步不停,笑道:“可能我们是生人,他们不敢出来。”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前走。
萧遥看了一眼老妪,眸中闪过深思,暗中捏了捏刘姑娘的手。
刘姑娘轻轻地回捏了一下,并给了她一个眼色。
很快,三人来到村后一户人家。
老妪上前一阵寒暄,互相交换了姓氏,便哼起萧遥和刘姑娘听到的曲子,哼完笑道:“两位贵人说着曲子好听,说想听详细的呢,不知龚嫂子可会唱这曲子?”
那头发花白的农妇龚嫂子笑道:“这是我娘家那边的送嫁曲子,这些年基本没人唱了,倒是我时不时哼哼,还记得住。”一边说一边招呼萧遥三人进去。
龚嫂子的儿媳妇上来奉茶。
萧遥笑问:“大姐,村子里最近农闲,轻松许多了吧?”
龚嫂子的儿媳妇含笑点头:“可不是么,去年年景很不错,所以今年农闲了,大家不忙着出去做短工,有事没事聚一块说说话。”
萧遥听了笑问:“今年年经如何?”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好。”龚嫂子的儿媳妇笑眯眯地道,“若下半年也像上半年一样,那今年啊,比去年还要好!”
萧遥含笑点点头,说了些夸赞的话,然后看向刘姑娘。
刘姑娘笑笑。
萧遥便知道她看懂了自己的暗示。
当下拿起茶杯,使了个障眼法,直接将里头的茶水弄到储物袋里去了。
刘姑娘特地拿着杯子靠向萧遥的方向,借着喝茶的功夫让萧遥将里头的大半茶水收了过去。
随后两人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注意着所有人的动静。
目前,萧遥只能感觉到村子很不对劲——龚嫂子的儿媳妇说今年年景很好,言笑晏晏,和村子里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相对说出来的话,萧遥更相信村民们表现出来的。
这么一来,撒谎的龚嫂子儿媳妇,就很可疑了。
而带她和刘姑娘前来的老妪,按照推测,也清白不了。
不过,萧遥没有马上判定老妪有问题,只是观察着。
很快,萧遥发现,带她和刘姑娘过来的老妪,在她和刘姑娘放下茶杯之后,飞快地扫了一眼自己和刘姑娘的茶杯。
她垂下眼睑,心里飞快的分析起来。
老妪这不着痕迹的一眼,大有文章,或许,这老妪也有问题。
如果老妪有问题,那就说明,她和刘姑娘偶然听到老妪哼小调的声音,本来就是一个局。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要引她入局?所图是什么?
另外,茶水的作用,是药倒她和刘姑娘,还是抑制她的仙元力?
以她这些日子以来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应该没有人敢头铁地上来和她用乐器硬撼的,只能用迷药或者抑制仙元力的药。
萧遥不知道是谁对自己下手,所以无法猜测是哪个,只能见机行事了。
和龚嫂子等人说了几句,萧遥便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让龚嫂子哼那首送嫁歌。
龚嫂子哼唱了起来。
她唱着唱着,旁边那老妪打了个哈欠,然后歉意地冲萧遥笑笑。
萧遥冲她笑了笑,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刘姑娘见了,都不用萧遥示意,也跟着打哈欠。
在龚嫂子唱完送嫁歌,萧遥和刘姑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老妪忙道:“快,拿绳子出来,把她们绑起来。听贵人说,她们都是高手。”
四周马上响起窸窣声,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萧遥有些失望,看来在这里,是看不到幕后指使的人了,当下睁开眼睛,大袖一拂,将老妪、龚嫂子婆媳全都拂到在地,然后飞快地从储物袋中拿出绳子以秘术将三人绑住,这才在一旁坐下:“现在,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做的?”
三人见萧遥不仅没被药倒,反而用秘术将他们绑了,顿时万分惊骇,不住地求饶。
萧遥一言不发,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点,直接将窗外飞过的一只鸟抓在了手上,然后看向三人:“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说出来,我若心情不错,可以饶了你们。若不说,别怪我不客气。”
三人看着萧遥手中想飞却飞不走的鸟,更是害怕得瑟瑟发抖,不住地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萧遥看了看手中的鸟,觉得这么可爱的鸟死了可惜,当即将之放了。
那三人见自己求饶之后萧遥就将鸟放了,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就看到萧遥手指轻轻点了几下,藏在屋里屋外的老鼠,就不约而同地跑了出来,然后,在萧遥一挥手中,这些老鼠,彻底断了生机。
三人的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惊骇地看向萧遥。
萧遥冲她们微微一笑:“现在可以说了吗?不说,就和这些老鼠一样。”
这当然是假的,她的小法术能杀死老鼠,却无法杀死人的。
不过,杀掉眼前三人也不难,吹一曲唢呐就能直接送他们归西了。
老妪结结巴巴地道:“姑娘饶命,我委实不认识他们,只是一个男子,给了我一大笔钱,你也看到,我穷得跟什么似的,只是想改变生活,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龚嫂子也连忙表示托自己这么做的是村里的一个泼皮,别的一概不知道。
龚嫂子的儿媳妇则表示,自己听婆婆的,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萧遥看了一眼三人,伸手点了一下龚嫂子身体某处,龚嫂子痛得马上尖叫起来。
即使被绑着,她还是痛得在地上不住地翻滚。
萧遥看向老妪和龚嫂子的儿媳妇。
两人的脸色都变了,身体抖得更厉害,好似秋天的落叶。
老妪惊恐得结巴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姑娘饶命啊,我只知道,找我的那人叫做向公子。”
龚嫂子的儿媳妇也是惊恐万状地招出来找的人是谁,说了什么话,要求他们怎么做,然后一再磕头让萧遥饶命。
萧遥见她们确实不知,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从里头拿出三颗药丸,给三人吃了,然后松绑,一边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绳子一边问刘姑娘:“你可愿意和我冒一次险?”
刘姑娘笑道:“士为知己者死。”
萧遥马上“呸”了一声:“不许说什么死什么活的。我们都能好好地活着的。”
刘姑娘含笑点头:“我这是形容。”
萧遥让三人用自己拿出来的绳子将她和刘姑娘绑起来,并说道:“你们把我们绑起来,送到原先说好的地方去。”
三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十分不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萧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萧遥又道:“我刚才喂你们吃的,是穿肠烂肚的毒药,你们听我的,事后可以拿到解药。若不听我的,且等着穿肠烂肚而死。也别指望找大夫或者指使你们的人救命,我这是独门的毒药,除了我其他人解不了。”
刘姑娘接口道:“你们若照做,不仅事后能拿到解药救自己一命,还能从指使你们的人手里拿到报酬。你们想想,怎么做划算。”
涉及小命,那自然是小命划算的。
三人马上按萧遥说的做,绑好萧遥和刘姑娘之后,按照原先的计划将两人带上马车,然后直奔另一个村子的山坳。
马车在路上遇上别的马车,两架马车不小心撞了一下,萧遥所在的马车帘子,一瞬间掀了起来。
对面那马车上那车夫不住地道歉:“对不住,小老儿不是故意的。”
老妪挥挥手,急急忙忙地让龚嫂子驾车继续往前走。
到了山坳,接应的人来检查,见萧遥和刘姑娘固然被捆仙索捆住,这才放行。
随后马车长驱直入,到达幽静的山坳。
几个男子上前掀开帘子,看到被捆仙索捆着的萧遥和刘姑娘,很是满意,挥挥手道:“是她们,你们做得不错,跟我去领银子吧。”
一边说一边冲龚嫂子身后的男子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男子马上上前,一个手刀,劈晕了龚嫂子三人。
萧遥看着三人:“你们是谁?为什么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绑了我们来?”
当中一男子笑着看向萧遥:“若非用这样的手段,谁能绑得了唢呐门的萧姑娘?只怕还没走近,就被萧姑娘的唢呐声给杀死了。”
萧遥道:“你们既知道我的水平,为什么还要动我?若我侥幸逃出去,绝不会放过你们。”
那男子哈哈笑了起来:“我们不会给萧姑娘这个机会的。”
萧遥问:“既然你们打定主意不会放过我,那么,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吧。”
领头男子笑道:“萧姑娘莫急,你很快会知道的。”
这个很快,的确很快,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萧遥便看到了鹰其丰、萧大姑娘、萧长天、柳如梦和文饰非五人。
萧遥沉下俏脸:“我饶过你们,你们居然还打我的主意?”
萧大姑娘看到是萧遥,脸上怔怔的,但没有说什么。
萧长天哈哈笑了起来,笑声显得无比的畅快:“哈哈哈,你这个不孝女,落在我们手上,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说着想到自己成为奴隶的无力,心中恨意翻涌,上前抬起巴掌对着萧遥就打。
萧遥可不想挨他的巴掌,刚要挣脱自己的捆仙索,就见鹰其丰拦下了萧长天那个巴掌。
萧长天被鹰其丰拦下,有些不满,面上不显,只是疑惑地问:“贤侄为何阻止我?”
鹰其丰淡淡地说道:“萧姑娘好歹也是个高手,没必要如此折辱于她。”说完看了萧遥一眼。
萧遥看也没看他,而是问萧长天:“你们这次掳了我来,可是为了我的仙基?”
“不然,还能是请你来吃饭么?”萧长天道。
萧遥便看向一旁站着没说话的萧大姑娘:“你曾经不止一次满嘴仁义道德地教训我,现在,他们要罔顾我的意愿,把我的仙基给你,你怎么看?会接受吗?”
萧大姑娘没有说话,她沉默良久,忽然抬起眼睑,直视萧遥的眼睛:“从前我不会,可是现在的我,会。在这个世界上,弱者将一无所有。”
刘姑娘恬淡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一无所有,总比被背叛幸福许多。你的功力即使弱一些,还是有爱你的父母,仰慕你的男子,他们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可是萧遥,她的父母不爱她,她的姐姐不爱她,陪伴她长大的人不爱她,还企图算计她,伤害她,谋夺她为之立身的根本。”
萧大姑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萧长天漠然道:“这是她的命数。她本来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可是因为瑶瑶受伤了,需要她的存在,她才被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所以,她应该履行她的使命,而不是企图与命运斗争,害人害己。”
萧遥看着他,无法想象若听到这一番话的是原主,心里该有多难过。
她看向萧长天和柳如梦,问道:“在你们心中,对我,可曾有过一丝丝的爱意?”
萧长天摇摇头,冷酷地道:“没有。”
柳如梦道:“当你是瑶瑶的仙基时,我才会爱你。可是你——”
鹰其丰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粗暴地道:“好了,不要再废话了。”
文饰非看着萧遥脸上的漠然,以为这个年轻的姑娘是被伤透了才如此伪装自己的,一颗心重重地颤了颤,他抿了抿薄唇,轻声说道:“萧遥,对不起。”
萧遥摇摇头:“不必与我说对不起。爱过我的,我会给予同等的爱。伤害过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鹰其丰忽地一怔,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萧遥。
萧长天见她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肯低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要怎么不放过我们?哈哈哈哈……”
柳如梦道:“开始吧,省得夜长梦多。”又看向鹰其丰,问,“其丰,外面可曾设了阵法?”
若没有采用打量顶级晶石提前准备的大阵,只怕会像上两次那样,中途被人进来打断。
鹰其丰看着萧遥,没有说话。
柳如梦见了,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伸手扯了扯他,又问了一次。
鹰其丰声音沙哑地开口:“不必准备阵法,我带来了流动的小世界。虽然有崩溃的风险,但进出不受时间限制。”
萧长天大喜:“其丰准备得可真妥当。”
萧大姑娘也温柔地道:“其丰,你对我真好。”
这样的流动小世界,不是极有底蕴的家族,根本拿不出来。
像唢呐门,便没有这东西,甚至见都没见过这东西。
这时一阵风吹来,萧大姑娘衣衫单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文饰非连忙拿出一件大衣给萧大姑娘披上,说道:“我们尽快行动吧。”
瑶瑶没了仙基,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身体太过单薄了。
柳如梦和萧长天马上点头。
萧长天点完头,看了一眼刘姑娘,说道:“也将这人带进去,省得她逃脱了去叫人。”
这次萧遥在东西方音乐交流会上大放异彩,并力压素来嚣张高傲的西方各大门派,肯定很得人尊重的,若刘姑娘出去保存,只怕东方大陆的很多门派都会来救人。
鹰其丰点点头,很快手一挥,将大家送入小世界,自己也飞身进入。
萧遥进入小世界之后,打量了四周一眼,见所在是一片桃林,此时桃花开得正灿烂,不由得有些感慨。
桃花灼灼,绚烂无端,春光无限好,可耐不住有人找死!
鹰其丰看着被捆仙索捆着的萧遥,见她坐在一株桃花树下,脸上无悲无喜。
萧长天道:“其丰,我们开始吧。”
鹰其丰收回目光,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动,而是继续看着萧遥,问道,“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萧遥摇摇头:“作为一个阶下囚,没什么好说的。”
鹰其丰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手上,有很重的筹码。”
萧遥道:“我不想用。”等会儿她直接拔光他的毛,还用什么翎羽?!
鹰其丰的目光却忽然闪了闪,喉咙有些哽住,低声地道:“你,你何必?”
萧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风。
萧大姑娘有些不安,叫道:“鹰大哥,你在说什么?”
鹰其丰回神,看了一眼萧大姑娘,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心虚,说道:“没什么。”
柳如梦若有所思地看看鹰其丰又看看萧遥,说道:“这小世界很不稳定,我们还是先忙正事吧。”
萧长天马上附和。
文饰非见萧大姑娘眉眼间有几分愁绪,有些心疼,就道:“那先开始换仙基吧。”
说完,见鹰其丰没说话,便看向鹰其丰。
鹰其丰回神,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便抿了抿薄唇,从储物袋中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阵法晶石,快速放在地上。
放好了,他神色复杂地看向萧遥:“你是自己走进阵法中,还是我们放进去?”
萧遥站了起来,看向萧大姑娘:“你真的要换我的仙基吗?你换了过去,我将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成为一个废人。我得罪的人很多,没了仙基,可能活不过明天。”
鹰其丰马上道:“我会给你庇护的。”似是怕萧遥不信,又道,“我是说真的。”
萧遥没理他,而是看向萧大姑娘,执著地等待着萧大姑娘的回答。
萧大姑娘的眸子里闪过剧烈的挣扎。
她并不想萧遥死,她并不想让萧遥一无所有,可是,若没有仙基,她和她的父母,或许有可能再一次遭受前阵子那样的不幸,为人奴婢,被人在脸上刻下奴隶印记。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遭受一遍。
萧大姑娘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会庇护你的,我保证。”
鹰其丰也马上点头:“没错,我也可以保证。”
文饰非也点头:“没错,萧遥,我会保护你的。就像你从前住在山谷里一样,我也会来陪你。”
萧遥听他提起从前在山谷的日子,便看向他:“我并不喜欢那样的日子。待在山谷里,我不能读书,不能有朋友,就像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那时,我什么都不懂,以为世界,就是一个山谷。”
文饰非脸上露出几分歉意:“对不起。”
萧遥问:“你的对不起,能让你说服他们放过我么?”
文饰非摇摇头:“对不起。”
萧遥点点头:“也不必与我说对不起,我早知道,你们只有口头的歉意。”
萧长天不耐烦他们如此磨磨唧唧,当下道:“与她废话什么?她本来就是作为仙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如今,不过是让命运走回正轨而已。”
说着上前,粗暴地拽着萧遥,想将他拽到阵法中。
萧遥该试探的,已经试探完了,见萧长天对自己如此粗暴,马上挣脱自己提供的捆仙索,抬起一脚,一脚将萧长天给踹了出去。
然后,她快速帮刘姑娘解开捆仙索,并给了她一个凡人的保护罩,随即,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拿出唢呐,嫣然一笑:“你们表演过了,现在,轮到我了。”
说完脸上笑容一收,都不等鹰其丰几人反应,马上吹响了唢呐声。
她这次,吹的是一首并不出名的曲子《挣脱束缚》。
嘹亮的唢呐声在山谷中响起,伴随着浑厚的仙元力,冲着鹰其丰和萧大姑娘等人呼啸而来。
如同飓风挣脱大地的引力,拼命咆哮,如同海啸要挣脱大海迫切登上陆地,大声呼啸,一切阻挡一切回击,全部如同土鸡瓦狗一般,瞬间碎成粉末。
桃林里的桃花,如同下雨一般,纷纷飘洒落下。
萧长天、柳如梦、萧大姑娘和文饰非此刻都是没有仙基的,能够战斗的只有鹰其丰一个。
当初,萧遥甫从小世界出来,刚学吹曲子,就能碾压鹰其丰,如今学会许多曲子,也知道在曲子中加入感情,打鹰其丰,简直不要太简单。
根本不用一首曲子,只是吹了一阵,鹰其丰便吐血倒地。
萧遥却没停,继续吹着唢呐。
鹰其丰倒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桃花纷飞中的萧遥,见她闭着眼睛,鼓起腮帮子在吹奏,脸上是挣脱一切的超然。
他忘了反抗,若非天赋赋予他的保命秘术,他早已死在这一首曲子里。
良久,萧遥吹完一曲,睁开双眼,见鹰其丰怔怔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惊讶:“你竟然没死?”顿了顿,又了然道,“是了,毕竟来自大族,是该有些压箱底的秘术的。”
鹰其丰突出一口鲜血,面白如纸,目光却凝视着萧遥,哑声问道:“你很希望我死么?”
萧遥笑道:“也不是这么说。”
死了哪里好玩啊,让他活着慢慢玩才好玩,才够解气!
鹰其丰的目光,忽然露出几分异彩,轻声道:“你,何必如此。”
萧遥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风,懒得理会,转而看向没有保护罩护着,全都吐了几口血脸色苍白的萧长天四人,含笑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长天听到她这样问,气极之下,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狠狠地道:“你居然算计我们。”
柳如梦也死死地瞪着萧遥。
萧遥道:“谈不上算计,我只是想知道谁对我出手。至于后来,我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的,可惜,你们都没有抓住。”
说完不再与众人废话,拿出捆仙索捆住鹰其丰,又用普通的绳索帮助萧长天几人,这才去扶起刘姑娘。
刘姑娘道:“我们尽快出去吧。龚嫂子她们几个,或许会有危险。”
萧遥点点头,从鹰其丰那里拿到小世界,得了小世界之灵,带着刘姑娘出去了,至于鹰其丰几个,则留在了小世界里。
小世界里,萧长天见萧遥撇下他们出去了,顿时慌了,看向鹰其丰,问道:“其丰,这小世界崩溃的几率大么?”
鹰其丰忽然笑了起来,道:“十日前崩溃过一次,小世界一下子从冬天过渡到春天,动植物全都换了一拨。”
萧长天闻言,更加慌张,连忙大声叫道:“萧遥,你放我们出去——萧遥——”
柳如梦也跟着叫:“萧遥,你放我们出去啊……你快进来,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如何能对你没有分毫爱意?我只是生气,所以才故意这样对你说的,萧遥,你听到了吗?”
鹰其丰一边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淡淡地道:“不必叫了,外面是听不到的。”
柳如梦搂住萧大姑娘,问道:“那我们如何是好?若遇上小世界崩溃,我们都将不复存在。”
文饰非道:“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们不像萧遥,有逆天改命的本事,所以只能认命。
萧遥和刘姑娘出去,将龚嫂子几人救出去,狠狠惩戒一番,便回到城中。
入城回了一趟唢呐门,萧遥带上唢呐门排练过的弟子,浩浩荡荡的,直奔雄鹰一族的庄园。
此时东西大陆各大门派的弟子都在街上闲逛,见唢呐门一副去踢馆的架势,连忙围了上前打听消息。
贝斯小姐正和尤思顿公爵、杰森侯爵、奥古侯爵等在酒楼上用膳,见萧遥一副去打群架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这萧姑娘,总是如此粗鄙。”
杰森侯爵看向在人群中格外瞩目的萧遥,忍不住道:“她这般的风采,根本不需要任何礼仪来衬托。”
贝斯小姐一滞,马上看向素来讲究礼仪的尤思顿公爵,希望得到他的认同。
可是,她发现尤思顿公爵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萧遥,嘴角还微微翘起,似乎根本不曾听到自己说的话,当即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尤思顿公爵缓缓站了起来:“诸位,失陪。”
贝斯小姐几人顿时愕然。
奥古侯爵问:“你这是要去哪里?”说完见尤思顿公爵的目光一直看着唢呐门的萧遥,忍不住吃惊地叫道,“哦卖糕的,你该不会要去看热闹吧?”
尤思顿公爵笑道:“有何不可?”说完冲几人微微颔首,率先走了。
贝斯小姐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他疯了!”
作为一个有教养的贵族,尤思顿公爵居然跑去看热闹,这世界到底怎么样了?
杰森侯爵一边点头一边站了起来:“如果对象时萧姑娘,那么,我们也试着疯一次吧。”说完也微微颔首,离开了。
奥古侯爵耸耸肩,道:“既然都走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贝斯小姐气得差点要出动嗅盐,但还是撑住了,冷着脸跟着奥古侯爵下去。
萧遥带着唢呐门众人到达雄鹰一族的庄园跟前时,桃花城不论东西方,各大门派的人几乎都来了,而且门派的高层全部到场。
雄鹰一族的人开门,看到站在门前的萧遥以及唢呐门弟子,就够吃惊了,再看到围在四周的东西方各大门派大佬,差点吓软了腿。
他上前,谨慎地开口:“不知萧姑娘今日上门,可是有事?”
萧遥将鹰其丰那个小世界的世界之灵拿出来,放在手上抛了抛,说道:“你们雄鹰一族的鹰其丰,为了给雅琴阁的萧遥拿到我的仙基,不惜对我出手,幸好我提前做了准备,没有被得逞。如今我前来,是为寻仇。”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各大门派的弟子又惊又怒:“鹰其丰怎能如此?太过分了!”
“这次若非萧姑娘,我们又要败给西方大陆的门派了。萧姑娘为我们东方大陆争光,鹰其丰居然想谋划萧姑娘的仙基,实在太丧心病狂了!”
“难道瑶仙子是人,萧姑娘就不是人了吗?凭什么谋划萧姑娘的仙基?!”
尤思顿公爵听到管家的翻译,俊脸瞬间黑了。
雄鹰一族前来开门的人听到萧遥的话,顿时眼前一黑。
当初各大门派在途中伏击唢呐门,萧姑娘就挨个上门去要说法,半分情面也不讲。
如今,大皇子居然谋夺萧姑娘的仙基,谁知道萧姑娘会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她会不会直接灭掉雄鹰一族?
雄鹰一族前来开门的人越想越怕,当即说道:“萧姑娘稍等,我马上回去通报。”说完,急匆匆地往里跑。
雄鹰一族的人对此很重视,族长亲自出来迎接。
箜篌门门主等各门派的大佬见雄鹰一族的族长出来请萧遥入内,纷纷上前寒暄见礼。
雄鹰一族族长见如此时刻,这些人还来看热闹,几乎要翻白眼了,但想到到时少不得需要人调停,只得忍了,把这些大佬也招呼进去。
尤思顿公爵见了,也风度翩翩地上前去见礼。
杰森侯爵、奥古侯爵和贝斯小姐见了,也依样画葫芦。
雄鹰一族的族长见了这样的牌面,顿时有种今日要灭族的错觉,但还是那句话,想有人调停,也想着若西方门派也在,萧遥为了维护东方大陆的名声,或许不会那么狠,所以还是招呼尤思顿公爵等人进去。
进入待客室坐下,雄鹰一族族长谨慎地问:“萧姑娘,先前听人通报,说是犬子谋划你的仙基被你识穿,可是这么回事?”
萧遥将鹰其丰从小世界放了出来,道:“鹰其丰买通了凡人,企图迷晕我,我将计就计,假装被迷晕了,多方试探,让他们放过我,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放过我。没办法,我只好亲自将他们教训一顿,然后来找雄鹰一族要个说法。”
雄鹰一族族长看到自己素来英俊潇洒桀骜不驯的大儿子此刻衣衫破烂地站着,一派落魄,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扬声喝问:“逆子,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鹰其丰看了萧遥一眼,收回目光点点头:“是这么回事。父皇,既然是我做错了,她要什么,你便给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