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
这怎么从贺云洲嘴里讲出来就好像在列行公事,轻飘飘的,没有半分重量。
但是秦筝却愣了愣,她下意识地看向男人的下半身。
“只是上床。”贺云洲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又冷淡的开口解释道。
贺云洲有洁癖,让秦筝去洗干净了上床,单纯如此而已。
秦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男人说的只是字面意义上的上床,猛地涨红了脸。
天知道,她刚才第一瞬间觉得上床就是……
秦筝微微咬住下唇,尴尬的说,“你怎么不说清楚。”
“谁知道你想什么?”贺云洲短促的笑了一声。
说的秦筝更觉得好像的确是自己不对,她越想越莫名脸红心跳。
秦筝不甘心地又开口,略觉得别扭,“那我的衣服?”
“柜子里。”
秦筝依言走到衣橱,映入眼帘琳琅满目的衣物让她愣了一下神。
虽然说秦家也算是不俗,但对比起贺家的奢华大手笔而言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随便抓了几件拿出来看了一下,脸上感觉更烫了。
怎么都是这种衣服?
试探她是吧,谁怕谁一样。
她没有多说,抱着睡衣,独自一人拖着婚纱钻进了浴室。
“砰!”
好像是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秦筝将门关的震天响。
贺云洲看着那浴室雾砂的门透出女人曼妙的身形,他起初是一怔,不习惯。
愣了一会,贺云洲错开了视线。
不多时。
秦筝便脱去了厚重的婚纱,换上了纯红色丝绸吊带的长睡裙,她缓步而出。
长发微湿垂落在双肩,红衣衬的女人肤白如雪,整个人都透似有若无的妩媚感。
贺云洲眼眸渐变,像是察觉到什么,面对这样的秦筝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
他只是嘱咐道,“快点。”
“干嘛那么着——”
秦筝刚走到床边还没说完话,整个人被男人可怕的臂力一扯,跌在床上。
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撞入男人的怀里,双腿直接大胆的骑在男人的身上。
二人离得极其相近,近到贺云洲都闻得到秦筝身上沾的沐浴露的香气。
贺云洲侧过脸在秦筝耳边道,“给点反应。”
闻言,秦筝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房间门缝底下无数道黑影。
有人在门外偷听,她又联想到贺老夫人的话,顿时就就明白了贺云洲的意思。
“你没反应,我怎么反应!”秦筝骑在男人身上,手悄悄的钻进被子里。
她又不是专业演员,专业演员还讲究对手呢,没有人配合可怎么表演。
而且,秦筝现在自由了,她的心也自由了,不再属于顾向泽了。
何况,眼前这个契约对象难道不比顾向泽好上百倍?
贺云洲一怔,那双冷漠疏离的眼闪过一丝困惑,“什么?”
“这样!”
秦筝将男人的大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动作快的让贺云洲都没反应过来。
男人的手微凉,激的秦筝下意识低低一喘,撑着的手也一软。
她整个人便压在了男人的身上,身前的柔软也紧贴着男人,但是不敢乱动。
“你——”贺云洲眸色一凝,没想到秦筝竟会如此,脸瞥向了一边。
秦筝本来也觉得困窘害羞,却意外因此瞥见了男人微红的耳根,粉粉嫩嫩的。
正巧,门外的影子还在,贺老夫人在,他就必须安分。
秦筝心底飞快的盘算着,眸底闪过一抹狡黠,话锋一转。
“云洲,抱我。”
见惯了贺云洲清冷禁欲的模样,现在这般格外的新奇有趣。
她主动环住男人的脖颈,整个人几乎悬挂在他的身上,双手捧住男人的脸庞。
贺云洲再开口声音微哑,眼神晦暗难明,“秦筝,停。”
明明知道这个女人不过是在报复刚才他的戏弄——
“不闹怎么叫圆房呢?”
秦筝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贺云洲的腰间,轻轻俯身,端详男人克制的脸。
“是吧,老公。”
她一俯身,身前春光乍泄,贺云洲再也无法忍耐女人过分的挑衅。
他猛地将女人从身上掀下来,秦筝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已经被压在身下。
秦筝惊叫一声,看着男人双臂撑在自己两侧,贺云洲微湿的发梢微晃。
晃动间,一颗水珠滴落在秦筝的胸前,随她的动作隐没在沟壑间。
她下意识的一抖,哪怕生气声音也软软的,“不许欺负人!”
那水珠明明是凉,滴在秦筝身上她却觉得烫人,身前起伏的更厉害了。
正在秦筝脸上火烧火燎,肤白如雪的肌肤都泛起一层嫩红。
“呵。”
看着身下的女人如此,贺云洲鼻息发出一声笑音,却骤然收手,直接翻身睡去。
“喂你——”秦筝刚才问个究竟。
她却也发现了,门口的黑影不知何时退去了。
原来贺云洲也是在做戏,秦筝却真实的被刚才男人的举措吓坏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做这些事情啊!
秦筝翻过身,看着男人平缓的躺在自己身侧,脸不红气不喘,一时气恼。
她恨恨的咻地一下拽过男人手下压着的被子,整个扯过来将自己盖住。
贺云洲睁开眼,声音清冷的询问,“这么对老公?”
“你、你说的是契约婚姻。”秦筝没想到贺云洲会认,马上还嘴。
伶牙俐齿,哪儿还有半点娇弱的样子。
贺云洲刚要开口,秦筝哼了一声。
哼完了,秦筝怕自己真的心软,转过身背对着贺云洲直接闭眼睡觉。
身后没有声息,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男人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秦筝犹豫着又翻过身去,发现贺云洲居然真的不盖被子就这样睡。
他怎么不拿被——
贺云洲双腿残疾,他不能独立活动下床拿。
这个认知猛地冲击道了秦筝,秦筝心底一酸,自始至终她还是心疼贺云洲的。
可能因为第一印象对贺云洲是河边捡到的哑巴,不是高高在上的贺三爷。
因而,比起害怕,秦筝更多的是怜惜。
“奇怪了,明明你的腿应该好了呀,怎么还站不起来呢。”
秦筝嘟囔着,把身上的被子分了一大半给贺云洲。
男女授受不亲,又是第一个晚上,她只盖了一个角,往床边缩了缩沉沉睡去。
黑夜里,贺云洲悄然睁开眼,饶有兴致地盯着那缩成一团的女人。
他悄无声息地靠拢着,直至将女人圈在怀里才停下。
盯着女人毫无防备的睡颜,贺云洲黑眸中掠过玩味。
对他那么放心吗?
似乎还不够,贺云洲有意地将女人的手搭自己的腰上,彻底伪装成了受害者。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
睡的太香以至于秦筝睁开还一时失神,一睁开眼秦筝入目便是男人敞开的胸襟。
往里看,秦筝还能看到男人若隐若现的胸肌,自己的手还他腰上。
“呜哇!”
秦筝惊的瞬时间大叫出声,往后退去身后一空,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贺家的第一个清晨的安宁,瞬间就被秦筝这一声尖叫打破。
贺家众人深知,自从贺云洲残疾后,贺云洲从原本的温文尔雅变得暴戾无常。
他们还以为出事,纷纷第一时间闯入房中。
“怎么了,少夫人!”
“云洲!我的孙儿?”
“三爷出什么事了,三——”
闯进来的人跟秦筝大眼瞪小眼,只见贺家新婚夫人满脸通红娇弱的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