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那个一直关心她、爱护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肩担起的霍桑宁么。
霍绵绵只看到了霍桑宁满满的恶意,恶毒的话语。
她盯着霍桑宁,声音微颤,“姐,你什么意思?”
“你这样的心思,杜衡不可能会喜欢你。”
这一次,霍桑宁说的是肯定句。
霍绵绵本就十分倾心于杜衡,可霍桑宁的话如此直白尖锐。
这些话便如一把利刃,直直的刺进了霍绵绵的心里,直将霍绵绵刺的鲜血淋漓。
她哽咽着,抽泣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霍绵绵只是用眼睛斜着,恶狠狠的盯着霍桑宁。
霍桑宁慢慢的收紧了手心,她在掐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不可以对霍绵绵心软。
从前霍桑宁就是因为当年的意外导致自己心软,对霍绵绵百般宠溺万般纵容。
一定,一定是因为这个才造就了霍绵绵这样无法无天不计一切的恶毒。
“大半夜的,吵什么呢?”
忽地,身后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嗓音。
霍桑宁一整,转过身恭恭敬敬道,“奶奶。”
“奶奶!”霍绵绵如看到了救星。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如与他们亲的很,甚至霍桑宁的父母都没有这般亲近。
霍老夫人走近了,看了一眼霍绵绵,又看了一眼霍桑宁。
霍老夫人这老江湖了,一下就看明白了,定是霍绵绵又惹了祸。
“好了,大晚上的。”霍老夫人开了口。
霍桑宁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哭的眼睛红肿,狼狈不已的霍绵绵。
她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又看了一眼霍老夫人,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还不快走?”
“谢谢奶奶!”
有了霍老夫人这话,霍绵绵立马起身就走。
毕竟霍桑宁那说一不二的性子,要是再被训下去更厉害的肯定在后面。
霍老夫人虽没有明面护着,可开了这个口就是袒护了。
霍绵绵飞扑上来,亲了一下霍老夫人,逃似的离开了客厅。
这期间,霍绵绵没有多给一个眼神霍桑宁。
等霍绵绵走后,霍桑宁的冰冷的面具这才卸了下来。
她看着霍绵绵离开的背影,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你啊,舍不得又这样打她骂她?”霍老夫人轻笑一声。
霍桑宁抿了抿唇,小声道,“奶奶,绵绵她太骄纵了。”
“她做什么了?你这么生气。”
霍老夫人既然开了这个问的口,霍桑宁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第说与了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听的深深的皱起了眉,没想到霍绵绵做出这样有失家风的事情。
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也不可有啊。
“算了,不过杜衡那小子也是,小时候挺喜欢绵绵的。”霍老夫人也觉得奇怪。
霍桑宁却不以为然,“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
“是,你们的事儿我可管不着了。”
“但不管怎么说,绵绵是你妹妹,你要教好他也要管好她。”
说罢了,霍老夫人打了个哈欠又优哉游哉的回房去了。
只剩下霍桑宁留在大厅,她微微咬住下唇,耷拉着肩膀,允许自己难过一下下。
但很快——
作为霍氏的继承人,霍桑宁的眼里又恢复了神采。
……
“老公……”
病房里响起秦筝细声细气的喊声,然而男人像是睡着了一样充耳不闻。
他只是支着额头,看着膝上的笔记本电脑。
平日里贺云洲是不戴眼镜的,似是为了方便更细致,难得戴上了金丝眼镜。
电脑屏幕上的蓝光反射在贺云洲的眼眶上,更显得他冷冽沉稳,拒人于千里之外。
要是换做别人,这个时候就知道不该开口。
可是,她可是秦筝。
“老公……”秦筝抬起手去握住他的手腕。
男人的手腕要比她的手要大,一只手都握不住。
但她还是努力的想要握紧,摩挲着男人的手。
贺云洲只是轻轻一瞥,声音不冷不热,“别闹。”
“可你都不理我。”秦筝不松手,瞪着他小声说道。
贺云洲还是那种疏远的态度,“办公。”
“贺云洲!”
秦筝气的喊了一声,一想又是的确是自己的错,马上又软下了态度。
“贺云洲……老公……”
她看着自己被包起来的手,小心的推了推贺云洲。
“我错了,不会有下次了。”秦筝乖巧的认错。
贺云洲无动于衷,但眼睛已经渐渐的不能集中注意力到屏幕上了。
明明手头上还有那么多资料,还有那些事,他该专注的。
可是这个小家伙……
“没有下次?”贺云洲扭头问她。
秦筝见他好像终于愿意理睬自己了,点头如捣蒜,“我保证。”
“秦筝。”贺云洲转过轮椅,认真的看着她。
头一次被贺云洲那么看着,秦筝有些不安,就像是学生被老师叫进办公室。
她咬住下唇的与贺云州对视,双手按在膝盖上,等待着贺云洲的发落。
“你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你再放肆了。”
坠崖且不说,秦筝身上还怀着孩子。
“你……”
贺云洲看着秦筝的样子,一时间心下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心疼秦筝的遭遇,如果不是那一次坠崖,秦筝本该有很好的身体。
从来都没有什么福大命大,是因为秦筝的身体够好加之佛手起死回生的医术才有效。
如果这人的身体底子不够好,哪怕佛手真的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也不过是徒劳。
“你要爱护自己。”贺云洲斟酌了半天词句,最终只是这样说。
秦筝却听懂了男人的言下之意,她微微抿唇,“我知道。”
“我还想有以后,秦筝。”贺云洲声音低沉沙哑。
秦筝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带来的不安,她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以前从来没有谁这么关心过她,俺怕是坠崖,九死一生之后,她回来也没有人关心过。
只有贺云洲,会因为她不够爱惜自己会如此关心。
“对不起……”秦筝都觉得自己要抬不起头来了。
贺云洲见不得小家伙这么委屈的样子,微微一叹,“我也不是真……”
不是真生你的气。
话还没有说完,小家伙就抬起那个缠成猪手的爪子伸出来,一下落在他肩膀上。
趁着贺云洲还没反应过来,秦筝凑了上去,一手按住了男人的手吻了上去。
男人的眼色微变,温和的眼眸顿时掀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