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听了之后,贺老夫人眉头一皱,一改常态。
“你怎么擅作主张?”贺老夫人厉声问道。
贺玄之没想到贺老夫人是这个反应,之前明明贺老夫人很疼爱许清陵的。
现在不过是让许清陵来家里做客罢了,贺老夫人居然那么大反应。
“妈,以前清陵不也经常来么。”
贺玄之搞不懂了,但还是遵循本心的想要为许清陵说好话。
“再说了,清陵对您多好啊,您这是什么态度?”
贺老夫人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我什么态度不重要,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贺玄之一愣。
贺老夫人眼眸微微眯起,那双苍老的眼中虽带着沧桑与疲惫但依然透着精光。
“你这么处处替许小姐说好话?”贺老夫人问道。
贺玄之又是愣了愣,支支吾吾道,“哪、哪里有。”
“现在许小姐身份不一样了。”
“她不该来。”
以前欢迎许清陵来,那是因为许清陵是贺云洲的未婚妻。
而现在许清陵不是了,更对贺云洲做出了那样过分的事情。
退婚改嫁给贺云洲的弟弟贺耀宇,这丑闻闹的云城人尽皆知,沦为他人笑柄。
更何况现在家里有了未来的女主人,许清陵就显得不配了。
“妈,您不是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您现在有了秦筝就过河拆桥啊。”
“按你这么说,云洲不直接报仇算是好的了。”
闻言,贺玄之一阵语塞。
虽然这件事贺玄之也觉得是许清陵过分了点,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谁乐意嫁给一个车祸半身不遂又毁容的男人,更何况许清陵那样有资本。
但这些话心里想想还行,不能说出来,否则看老婆子这么喜欢贺云洲的架势非要打他不可。
“行了,你既然答应了,我也没有办法。”
于礼数,贺老夫人就算不情愿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
“玄之,这到底不是你家,而且筝儿现在才是女主人,你这做法不好。”
“没有下次了。”
听到贺老夫人郑重的口吻,贺玄之知道贺老夫人是认真的。
贺玄之点点头应下,“知道了,妈。”
“嗯。”贺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贺玄之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贺老夫人的卧房。
临走前,贺玄之看到了贺老夫人伸出手去拿身侧的药瓶,心底一阵冷笑。
看来这老家伙,活不久了。
……
“我要见秦筝!”
“让她来见我,这都是怎么回事?”
病房里,一人在疯狂的摔在东西,捂着头痛苦不已。
护士上前拉都拉不住,现场一片混乱。
“先生,你冷静下,我们院方已经通知亲属了。”
“秦小姐她一会就过来了。”
听到护士们这样说,男人的动作才停下来,他筋疲力尽的坐在床上,狼狈又无助。
这发疯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鹤。
秦鹤呆呆的看着手上好不容易抢到的一角的报纸,紧紧的攥在手里。
“先生,你等等吧,秦小姐马上就过来。”
护士们说着,害怕的都逐一退出门外。
一离开病房,护士们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说起来。
“到底是谁那么不小心让他看到报纸啊?”
“本来都照顾的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这个时候看到报纸岂不是刺激病人。”
“就是,听说是送报纸的不小心送错了。”
本来秦鹤在院内养病养的好好的,护士们都小心的保护着秦鹤的状态。
秦鹤是摔到了脑袋,记忆倒退回了从前,护士们都不提及这些,保护和。
这是想等身体各项机能还有病情更稳定点再看。
没成想,今天早上来送报的意外碰到了秦鹤,秦鹤看起来儒雅得体被误会是院内的人。
见秦鹤想要看报,送报的也没多想。
这才让秦鹤接触到了小心保护的边界线,报纸上刊登的居然有秦家的这一系列丑闻。
其中,包括了秦婉柔下落不明,蒋玉梅入狱。
这些残酷的事实冲击到了秦鹤,一时间让秦鹤崩溃了。
院方已经迅速联系了秦筝,想来秦筝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正说着呢,护士们就看到了秦筝来了。
“秦医师,你可算来了,你父亲她——”
“我知道了,没事,我听说了情况。”秦筝反过来安抚凑近的小护士们。
小护士们担心不已,那病人在记忆混乱时得知这样的真相很危险。
这样进一步刺激,很可能会进一步造成本就脑袋不清醒的病人更记忆错乱。
但碍于是秦筝的父亲,护士们没有对秦鹤采取强制措施。
“三、三爷。”
“嗯。”
护士们这才发现后面还跟着贺云洲,一下子规矩了很多。
秦筝看了一眼贺云洲,“我先进去,你在外面吧?”
“我也进去。”贺云洲说的是肯定句。
秦筝其实是有些担心的,秦鹤现在的状态真的很危险,贺云洲又坐轮椅。
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秦筝径直地打开了秦鹤病房的门,门一响动,秦鹤的身影就动了。
“爸……”
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秦筝就看到一个影子飞过来,根本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秦筝站着没动,还是跟在身后的贺云洲眼疾手快,抬起手一下将秦筝拉向了自己。
这让秦筝身形一歪,一下坐在了贺云洲的身形。
只看到刚站的位置飞过来一个花瓶,啪的一下砸在了墙上。
“你还敢来?”
秦鹤站起来,看着秦筝,满目的仇恨,不见当初刚醒的半分慈爱。
他将手上的报纸砸向秦筝,同时看向贺云洲。
“秦筝,你做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
秦筝拿起了身上的报纸一看,反应过来秦鹤如此恼火的原因。
秦鹤本来就摔坏了脑袋,记忆错乱,加上报纸上胡编乱造,混杂了一些真实,达到了以假乱真。
秦鹤本就对真正的现实没有了解,一下将报纸那些离谱的事情当了真!
“我就说为什么当初你们看起来那么奇怪,他不像是向泽。”
“你、你做了什么?你瞒了我什么?还好我看到了报纸!”
贺云洲眉目越发冷冽,察觉到这一点的秦筝连忙抓紧了男人的手。
“云洲,不要。”
贺云洲微微垂眸,还是应了,“好。”
不管怎么样……
恨也好,爱也好,秦鹤始终是秦筝的父亲。
现在秦鹤也摔坏了脑袋,想到摔坏脑袋之前秦鹤的幡然醒悟,默默弥补,甚至想将天竺传给她。
正是这些才为秦鹤招致了蒋玉梅的毒手,秦筝又怎么能再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