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湛便放出消息,林家的珠花作坊要招人手。
因林家名声好,一时间附近不少妇人都来凑热闹。
薛氏让人把前院收拾出来,来的人都汇聚在这个院子里。
青柳给她们讲了做工的内容,又把几朵自己做好的珠花给她们看,若有意的人,就发给她一块布料,让她当场做一朵花出来看看。
来得多是村里的妇人,平日里最多也就能做做衣服,打打补丁,做花这样精细的活,大部分人不会干,也不敢贸然出手,怕惹了笑话。
青柳便道:“大伙儿别以为是多难的活儿,其实我也是才学不久,若不信,我做给你们看看。”
她有意放慢速度,现场做了一朵,众人伸着脖子细看,没多久,一朵石榴花就做成了。青柳只是给众人做个样,所以做的是简单的样式,而且也没往上串珠子。
她做完后,往人群里看了一圈,见二娘的媳妇儿柳氏在场,便笑道:“二嫂,不如你来开个头,帮小妹捧捧场?”
柳氏红着脸,轻轻点头。
青柳让玉儿给了她一份针线。
柳氏在家里是做惯针线活儿的,穿针引线的姿势比青柳更加熟练,一开始或许有些紧张,做得不大顺畅,没多久静下心来,一朵花便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她手中。
玉儿上前接过来,青柳道:“记上二嫂的名字,”又对众人道:“每个人的成品,都记上名字,等大家做完了,我再从中选出合适的。被挑选出来的人,就能来作坊上工了。玉儿,你给大家讲讲工钱报酬。”
玉儿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脆声道:“在作坊里做工,每个月至少可以得到六百文工钱,做得多还有额外奖励,每天做工四个时辰,提供一顿午饭,每旬休息一天,逢年过节还发放米面粮油,各位大娘大嫂若有意向,可要抓紧了。”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嗡嗡地炸开了窝。
要知道一个壮年劳力,一天的工钱也不过三五十文,年轻机灵的男子在镇上做伙计,一个月也就五六百文,现在她们一个妇道人家,不过坐着拿拿针绣绣花,就能拿六百文?而且还有许多别的好处哩!
这么优厚的条件,若是别人家开出来的,众人必然要怀疑,可这是林家人说的,大家想也不想一窝蜂就冲上去拿针线绣花了。
不管做得好不好,为了每月六百文钱,就算献丑也要试一试!
夜里,青柳拿着几十朵花挑挑拣拣。
林湛见有一人明明做得不错,媳妇儿却把她名字划去了,奇怪道:“媳妇儿,这多花比刚才那几朵都好看啊,怎么不要?”
青柳看了眼那花,笑道:“花是不错,可是春花嫂是出了名的爱贪小便宜,我可不敢招她来做工。”
其实她今日让大伙儿现场做花,不过是个幌子。
有些人名声不好,花做得再漂亮,也不能收,可是人家来了,若要回绝,总不能说实话,到时候得罪了小人,平白让人背地里说闲话。
于是她便想了这个法子,到时候就用花做得不够好来拒绝一些人,如此,就算她们再说什么,别人也只会认为是她们自己技不如人。
林湛赞道:“媳妇儿,你好聪明。”
青柳道:“这算什么,一点小聪明,说出去给人笑话。”
青柳挑了十几个人出来,不过这些人,她仍不是十分放心,打算明日再拿去问问薛氏。村里许多人租了林家的田,每年交田租时的情况,也最能看出一些人的品行如何了。
今日忙了这事,她便累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忙对林湛道:“明天青荷回门,我之前和她说好了,我身子不便,不回去看她了,她到时候或许会带着妹夫过来拜访,你要好好招待妹夫。”
林湛自然点头。
十月十八,是青荷回门的日子,她跟铁匠两人上午回娘家,下午便来林家看望她阿姐。
林湛跟铁匠两个连襟在正屋内喝酒,青柳则带着妹妹回房说私房话。
关上房门,青柳先好好地把青荷打量了一遍。
青荷今日梳着妇人髻,头上的珠钗不似出嫁那日隆重,只戴了一支银簪,一朵珠花,可她年轻有资本,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装扮,也十分惹人注目。
青柳看她面上血气十足,脸色红润,提着几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问:“怎么样?这几天在他家里还习惯吗?”
青荷点点头,轻声道:“挺好的,公公婆婆都很和气,大哥大嫂也挺好说话的。”
青柳又问:“那他呢?他对你怎么样?”
青荷面上飞起一抹红霞,低低地应了一声。
青柳笑道:“跟阿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知道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之前说成亲后你跟着他去镇上住,你公婆这两日有没有提起?”
青荷道:“有的,第二天敬茶,公公就把话都说清楚了。”
郑家有三个孩子,最小的女儿已经出嫁了,家里还剩两个儿子。郑老汉怕日后兄弟两个争家产不和睦,于是二儿媳过门第二日,一家人就在饭桌山把这事摊开来说。
郑铁匠十来岁上就被送去学艺,后来他出师,挣的钱除了一部分孝顺爹娘,剩下的都让他拿去在镇上买了院子。
而郑家大哥一直在家干农活,家里几间砖瓦房也是他跟郑老汉两个一点点建起来的。
所以郑老汉和他婆娘的意思,以后他们老了,家里的五间瓦房就归老大,镇上两间屋子的小院归老二。
虽老二吃亏了些,可这也算是对老大的补偿。
而且家里十几亩田,日后分家,也是老大占大头,二老就跟着老大过日子。
青柳听后,想了想,道:“这样其实也不错,虽你们分得少,可这些年一直是你大哥大嫂在二老面前伺候,家里的活儿又都是他们在干,理应多给他们一些。况且妹夫有打铁的手艺,以后不用靠田地吃饭。你们现在住的院子是小了一点,可是在镇上,干什么都方便,而且又只有两个人住,足够了。等有了孩子,应该也攒够了钱,到时候再换间大的。”
青荷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青柳问:“那你们什么时候搬去镇上?”
“明天就搬,他的铺子关门好几天了,明天该开张了。”
青柳便道:“虽然不住在一块,但现在还没分家,每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你要回去看看你公婆,也别空着手回去,带些糕点、米油什么的,二老高兴,别人看着也好看。”
青荷一一点头,“娘也是这么说的。”
青柳喝了口茶,心里想着还有什么是要交代妹妹的。
青荷揪着帕子看了看她,咬着唇羞涩道:“阿姐,那种事……做多久才会有孩子?”
青柳愣了下,耳廓也有些红,“这个……不好说。”
“那、那你是多久怀上的?”
青柳面红耳赤地在心里算着,她是五月初发现怀了身孕,那时大夫就说有一个多月了,往前推一推,差不多是三月十几怀上的,那会儿离她跟林湛第一次洞房不过才几天。
“……大概四五天吧。”
青荷听了,似乎松了口气。
青柳便道:“怎么问这个?”
青荷抿着唇,有些难以启齿。
青柳忙问:“他欺负你了?”
“没有,”青荷忙摇头,面上红得快要滴血,“就是、就是我觉得难受,胀得慌……阿姐,你是怎么忍过来的?”
青柳也面红耳赤,小声道:“忍忍就习惯了……”
姐妹两个红着脸,一时间好一会儿都没好意思再说话。
其实青柳若再追问一番,就能发现问题所在。
只是她自己经验也有限,当初刚和林湛同房,也觉得难受,所以就觉得所有人一开始都会难受,不知道妹妹青荷其实早已被她误导。八壹中文網
出嫁那日,青荷曾问过青柳,关于洞房,她是不是只要坐着就行了,青柳当时点了头。
那天晚上,郑铁匠带着一身酒气回屋,便看到娇滴滴的小媳妇儿坐在床边等他。
两个人红着脸喝了交杯酒,郑铁匠借着酒壮胆,一伸手就把媳妇儿推倒了。
青荷懵了一下,看他覆上来,忙爬起来,揪着被子磕磕巴巴道:“我、我要坐着……”
郑铁匠脑子早已混成一团浆糊,见媳妇儿说要坐着,艰难地想了想,坐着似乎也可以。
于是青荷的初次就这样煎熬地过去了。
之后两天郑铁匠体谅她身上不舒服,都没再碰她,只是她自己一回想那晚坐在他怀中,被迫用身子吞下那粗长的物件,仿佛整个身体都被贯穿的胀痛,就一阵后怕,所以心里只想早早怀上孩子,免得再受搓揉。